“哦,沒什么,只是聽得朝庭竟派了皇長子為欽差,隨軍前往幽州覺得有些奇怪罷了,這皇長子是當今陛下的唯一嫡子,沒錯吧?”蕭楠陡然聽得趙佑兩字面色如此古怪,是因為她知道歷史上的趙佑不足十歲便已夭折,現被楊舵主一問,頓時回過神來,笑著又問了一句,現在這個新宋的許多事和人的走向皆與歷史有了很大的差異,趙佑由嫡次子變成了嫡長子,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也沒什么好奇怪。(比奇屋逼qiwu的拼音)
“不錯,當今陛下膝下僅有兩子,這皇長子乃江皇后所出,當今江閣老便是他嫡親的三外祖,不過據聞這位江閣老對他這位嫡外池卻是一般。”楊舵主答道,千門身為當下江湖中最大的兩個門派之一,門中有很多人長年混跡于市井,情報搜集渠道是非一般人可比,許多普通百姓不知道的事,他們卻是很清楚。
“江閣老對這個外孫一般?這卻是為何?”蕭楠以前聽王禹偁說起江閣老援手朱大廚的時候,她心里就覺得很古怪,按理說來,以他的立場,他根本不會出手幫朱大廚和肖充媛,現又聽楊舵主說江佐郎并不喜歡他這唯一的皇外孫,心頭驚訝更甚,連忙跟著追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據說當今這位江閣老年輕的時候在家里沒少刁難和打壓,與族人的關系不太好,當然,這些都是傳聞,具體情況如何,我一個小小的舵主也搞不清楚。”楊舵主笑了笑,答道。
“謝謝你楊舵主,你先忙,我不打擾了,告辭!”蕭楠目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沒有再問,她辭別了楊舵主,從千門分舵離去。
比千門分舵出來之后,蕭楠想到皇長子趙佑,目光不自覺落身旁的蕭禎臉上,蕭禎被她古怪的目光瞧得頭皮發麻,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姐姐,你,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
“沒什么,蕭禎,我問你,你喜歡過現在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普通人生活,還是喜歡過那種高高在上,一呼百應,但卻沒有自由可言,時刻陷于算計和爭斗的生活?”蕭楠靜靜的瞧著他問。
“當然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啊。”蕭禎想也不想,脫口答道。
“是么,看樣子咱們臨時決定來幽州,還真是來對了。”蕭楠聞聲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腦袋,沒有再多說什么,只牽起他的手,快速朝外行去。
蕭楠自從知道蕭禎的身份之后,一直沒想好該如何為這個娃規劃他的人生,從個人情感來講,她并不希望蕭禎再回到他出身的那個地方,去爭奪那個最高的位置,那個位置對喜歡名利的人來說,確是值得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去搶,可就蕭楠上輩子的經歷而言,她真心不覺得那個位置有什么好,稱孤道寡,高高在上,可內心卻時刻處于算計爭斗之中,不能有片刻的安寧。
人的一生,眠不過三尺,食不過三餐,死了之后,無論你是帝王將相,還是平民百姓,最后都只能化為黃土一杯,要那么大的權力和富貴又有何用?蕭楠上輩子雖不是政治家,可她所處的位置,和各種所謂的大人物打的交道還真不少,她冷眼旁觀,瞧著那些所謂的大人物,一個個像烏雞眼似的,挖空心事的算計著,謀劃著……
在蕭楠看來,這樣的人生,你爬得再高又有何樂趣可言?她的人生觀是人一輩子,不必為衣食發愁,又能活得自由自在,便是真正的逍遙。
蕭禎是打心里疼愛這個半道上撿來的弟弟的,如果有可能,她一點也不希望這孩子一生都在為了名利而廝殺搏斗,但這只是她個人的情感,蕭禎的身份和歷史使命在這里,關于他的事不能因個人的情感和喜好而隨意改變,如果朝中沒有比他更合格的繼位君主,無論蕭楠有什么想法,最后,這個孩子都只能進入原本就屬于他的軌道。
不管怎么說,蕭楠現身為這個時代的一份子,總不能因一已喜好,就改變一個合格君主的命運走向,從而讓大宋王朝提前進入衰敗期!現在這里能碰到趙佑,卻是意外之喜,正好可以趨機好好觀察一番,若這位皇長子,確有能耐,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儲君和日后的明君,她自是犯不著非把蕭禎弄上去。
蕭禎這娃智商極高,人又勤奮好學,性格沉穩堅毅,這樣的人若能為國君,確有很大的機率成為一代英主,但是這孩子太重情了,一個太重情的君主,哪怕本職工作做得很好,內心也會很疲憊,若可以不走仕途,不入名利圈,以這孩子的本領,做個逍遙自在的富貴閑人,想必不在話下,沒準還可以成為一代名揚天下閑散鴻儒……
不說蕭楠的心事,但說宋軍先鋒潘惟熙,幽州受襲的快報剛送到半路上,就被他截住了,他一接到奏報,一邊將其往跟后面的大軍統帥楊繼業手中傳,一邊嚴令麾下騎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幽州,楊繼業的大軍開撥之前,圣人便有諭令,幽州事宜,一切皆由他定奪,除非是幽州真掀起了大戰,楊繼業再向朝庭奏報。
潘惟熙率領的先鋒軍共有一萬五千人,清一色的騎兵,從汴京到幽州,共有一千三百余地,接到奏報的時候,部隊剛從京都出來二天時間,走了五百多里,收到這封緊急奏報,潘惟熙立即命全軍全力趕路,剩余七百多里路程,不過兩日就趕到了,他到達之后,立即接過本城的布防權,一邊全線布防,一邊著人去打探遼人最新動向。
得回來的情報是,遼人襲擊幽州之后,遼帝耶律隆緒便開始調兵遣將,準備全面向燕云各州進攻,只是遼人許多部落行動拖拉,潘惟熙的先鋒軍趕來的速度又過快,潘惟熙到達幽州的時候,耶律隆緒尚未結集完部隊,暫時動向不明。
認真說起來,耶律隆緒麾下的直系鐵騎就有十萬,若幽州之亂剛開始,宋境朝庭還沒開始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揮兵撲上來,說不定這會的燕云多州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但耶律隆緒身為遼國君主,行事有諸多顧忌,一來,遼已有近二十年沒與宋軍打過仗。
他不知宋軍的具體戰力如何,沒有探底之前,不敢輕易揮軍而上,二則蕭太后去世之后,遼內部許多部落首領蠢蠢欲動,若他麾下的十萬鐵騎全部投入與宋軍的戰事之中,內部人卻抄了他后路,又該如何是好,正是因這種多方面的考量權衡,讓他喪失了主動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