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姑娘。”
董閱新看了看走出去的身影,又看了店外的雨,似乎一時半刻是停不下來了,這樣回到家,估計得感冒吧,好像剛才有聽到小楠在打噴嚏呢,忙喊了一聲。
何詩菱在門口停住了,聽到書店的老伯又在喊她,笑了笑,回頭,看到老伯微瞇了眼睛在招呼她,手里拿了一把傘。
“你家離得遠不遠?出門左拐往前走十五分鐘,有賣傘的,你把書放我這里,拿我這傘去買一把,一會再來拿書。”董閱新指了指外面,“雨太大了,這春雨太涼了,不能淋的,會生病的。”
何詩菱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十二點四十分,去買一把傘,來回半個多小時,出門右拐,如果,她來的時候沒有記錯方向的話,那么,慢行二十分鐘,小跑十五分鐘應該可以回到阿姨家的。
“不用了,老伯,謝謝你,我家離這不遠。”何詩菱回頭,走出了店門。走出的那一刻,她聽到書店老板提高了音量的聲音:那個男生,我雖然不熟,但依我看,還是不錯的,我聽說呀,從小就有很多女孩圍在他身邊呢,很招女孩喜歡的。”
何詩菱稍微停了一下,笑了笑,便走了出去,不是說不熟的嘛,那還知道他從小的事呢?
認識或者不認識,多與不多,從小,或者以后長大,與她都無關了!
他和她,又不曾相識!況且,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她剛開始,還以為是……,應該是,她拿紙巾給他時帶出來的吧。
至于,那本未買到的線裝宋詞,等日后拜托老哥送給他吧。
她和他,便至此,未曾相識,也不會相識,各自成為路人,如同這眼前的雨了,雨水落在雨水里,了然無痕跡了。
左右看了看,這一場的灑落,路上的無人,也無車,只有雨,在獨自的滑落,勾勒出一個雨霧迷蒙的世界。
春雨太涼,會生病的。這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話了。
何詩菱伸出手去,那雨水輕輕地從指間滑落,帶著涼涼的寒意,在她面前粉身碎骨,灑滿整個世界的晶瑩透明。
秦少游怎么說的,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春雨之后,會綠葉成陰,也會花開無數。
何詩菱看了看頭頂的雨,又看了看前方的路,摘下手表放到了毛衣的口袋里,把褲腳往上卷了卷,把書和塑料袋頂在了頭上,往雨里走去。
雨水在手上,滑落,涼涼的。有風吹過,雨水沿著塑料袋滑落,滑到了臉上,微涼有棱。
水天一色,雨霧迷蒙了整個世界,眼前晶瑩剔透的水珠,連成了一道長長的白簾。是誰說的,每一朵雨花都有一個靈魂,那么,哪一朵才會是她的呢?
忽然間覺得,雨落的樣子,竟像極了漫天飄飄素潔的雪花,瞬間的綻放,如同雪蝶般翻飛,打磨出微涼有棱的心情。
不是說春雨消殘凍,溫風到冷灰嘛,今春的這第一場春雨呵,真是春意不足,寒意有余呢,微微地打了個寒戰,在一陣風吹過的時候。
雨太大了,在街角的拐彎處,她在一家店前的屋檐下停了下來,理了理額前的被雨水滑濕的頭發,擰了擰衣袖,發現,門關著,但沒鎖,還在營業中呢。
輕輕推開門,探頭進去看了看,里面會不會有傘呢?
才發現,原來是一家cd音響店,店主是個年約四十五歲的大叔叔,正抱著枕頭,在柜臺前打著瞌睡呢,店里傳來一陣干凈溫暖的聲音,音色空靈而又清新自然:
“你的影子無處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顆塵埃,百度一下“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