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都是看她一眼,然后笑笑,便離開的。
她們六班的班風,好像很嚴肅,也許與她的清傲有關,也許與班主任的嚴肅有關,總之,他們六班的班風不像一班那樣,聽說,一班的同學的經常拿他們的班主任文老師開玩笑。
而他們,卻不敢,和班主任開玩笑!
更多的時候,一聽到班主任要來了,他們立刻正襟危坐,裝起了乖學生。
聽說,初一(1)班則不是,他們該玩的玩,該嗨的嗨,直到文老師拿了著黑板擦子在講臺上左右拍了兩下,讓大家靜一靜,他們才慢吞吞的不情不愿的安靜下來。
縱使那樣,初一(1)班的語數外三科平均一直都是全年級第一,而他們六班,只有數學一科,排在年級第三名。
“班長,你在想什么呢?”魏澤湊了過來,“想得這么認真。”
任遠朝魏澤看了一眼,輕輕一笑,把頭別向正前邊。
懶得理他!
一個墨綠色的身影忽然間的撞進了視線,在前方三米外,從右邊的小路上走了過來,只那么一瞬間,便躍到了正前方的主干道上,在四五個雜七拉八的顏色中,分外的明顯。
那人,是?
“陳方,看我昨天說什么來的,”一旁的男生抬手搭到了那墨綠色身影的少年身上,“那事由你去說,班長肯定會答應的,怎么樣,讓我猜對了吧。”
“對你個頭呀。”墨綠色衣服的少年,把手一抬,拂去了那男生搭過來的手,“李治,我警告你,下次再這樣出賣我,我就和你絕交。”
陳方?
任遠眼眸微閃,朝正前方的那墨綠色衣服的少年看了看。
初一(1)班的陳方呵!
還有,那個,李治?
這幾個人好像是經常聚在一起出現的。
她對他們可是有印象的。
“哈哈,誰出賣你了,”李冶笑了起來,“我可什么都沒有說呀,要不,你問問詹曄。”
“切!”陳方哼了一聲,“你們兩個人沆瀣一氣。”
“我們兩個人還狼狽為奸呢。”左邊的男生朝陳方推了推,“行了,別小氣,再說了,這事,對我們大家也沒有什么壞處,而且,大家都感謝不是嘛?”
“得了吧,我才不稀罕呢。”陳方往左邊推了推,“我都被班長給罵S了。下次你們自己去說呀。”
幾個人嬉笑打鬧著朝前面走了過去,拐上了南北的主干道。
目送著他們的南去的身影,任遠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眼睛,朝旁邊的魏澤看了過去,“你有事?”
“沒事。”魏澤笑笑,“就是過來給你打聲招呼而已。”
任遠聞言,不冷不淡地掃了魏澤一眼,朝正前方看了過去,沒有作聲,抬腳往前走去了。
“哎,班長,等等我。”
魏澤從身后跟了過來。
“路這么大,沒必要跟著我吧?”任遠斜了一眼緊跟過來的魏澤,“還是,你不識識教室的路路了?”
“嘿嘿嘿,”魏澤伸手撓了撓頭,“那倒不是。”
“有什么事直說吧。”
任遠腳下沒停地朝前面走去,任由魏澤一旁緊緊地眼著。
她還不信了,這個八卦小王子會那么無聊的要陪她走一段路。
八卦?
任遠的心里忽然間咯噔了一下。
朝左前方的南北主干道又看了一眼,那墨綠色衣服的少年,已消失在初一(1)班教室的走廊前了。
這么巧?
陳方忽然出現,魏澤也出現了?
剛才和她搭訕的時候,說什么來著,想什么想得那么認真?
這個大八卦,不會以為,她在犯花癡吧?
想起剛才陳方從右邊忽然間閃出來的情形,任遠不由得朝一旁的魏澤看了過去,發現,他正一臉八卦的笑著,盯著自己看呢。
“看什么呢?傻了?”任遠沒好氣的斜了魏澤一眼,“走啦。”
“咳咳,沒傻。”魏澤干咳了兩聲,跟了上來,“那個班長,你別誤會呀,我確實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任遠抬起眼眸,朝魏澤掃了一眼:“有事,不能到教室里再說?”
非要在主干道上跑過來與她搭訕?當他是向陽哥哥,還是當她是溫依依?
“我是想說……”魏澤的話說了一半,忽然頓住了,“班長,你看,那邊,那是不是初三(1)班的江向陽?”
江向陽?
任遠心下一怔,左右看了過去,在初一(1)班的教室東墻邊,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深藍色的身影。
這個八卦王,今天居然在路上主動和她打招哦?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可以安靜的坐在教室里聽課,也可以隨心的開著小差給她扔紙團,可以大方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到他們班的男生堆里,也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嫌的和向陽哥哥站在大操場上或是主干道上,說笑。
而她,卻一樣都做不到。
她曾經唯一做的只有一件事,不甘心。
有人從旁邊經過,很歡快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嗯,”任遠本能的回了一聲,抬起眼眸,看到了一臉歡快八卦的笑,“有事呀?”
魏澤?
未來的兩年里,她要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度過。
那校門口櫥窗里的光榮榜上,會有留有向陽哥哥的榮譽,而那里,卻不再有她的希望了。只要有溫依依在,她便成不了那個第一名。
就算以后,她成了第一名,又能如何呢?向陽哥哥已經離開這里了。
現在看來,自己把自已逼得像個笑話了。
“嗨,班長。”
經過了這幾次的考試,屢敗屢爭取,依然成績不如那個人,她,便已經從最初的那個哭著嫉妒一心想要趕超的不甘心的自己,變成了現在,微笑著羨慕。
她羨慕溫依依!
就像記憶,讓你不忍懷念,卻又讓你不時的間斷的想起,想起,便會心存溫暖,也會心生傷感。
任遠輕輕地嘆了口氣,視線滑過那明晃晃的朝陽,掃過那一排排陌生而又熟悉的男生宿舍,收回視線,朝前方看了過去。
忽然間很想討厭她,卻發現,內心的深處居然討厭不起。
是誰說的,還是在哪里看到的那么一句,如果一個人比你只好半分,那么,你會心生嫉妒;如果那個人,比你高出好多,你永遠都碰不到的天花板,那時,你的心里便只有羨慕。
是的,就像現在。
溫依依呵!
那個似乎處處都比她高出一截的女生呵!
任遠回頭朝身后的男生宿舍看了一眼。
過了這個六月,這個校園里,便再也沒有向陽哥哥的身影了。
初夏的陽光,漫過校園的梧桐,透過東西主干道右側的小白楊,明晃晃的灑落了下來,刺得人,有點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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