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教室里的話語來,任遠的臉不由得紅了一下,連忙舉起手里的小鏟子,朝面前的小草揮了過去。
大家都在努力,她一個組長,不能拖后腿。
咳咳,雖然,她不稀罕這個組長!
但是,也不能給自己丟臉,好像已丟臉了。
王彥已經把她拉下小半步的距離了。
任遠握了一下被除掉的草,丟到身后,又向另一搓小草揮起了小鏟子。
之前在分工的時候,自己就沒有出力,那么,現在,大家都在拼,自己也不能太落后了。
心下這樣想著,手里的動作便不由得也快了起來。
除掉第十把小草的時候,她離王彥的距離好像又大了一些。
咳咳,原因無它,她雖不是獨生子女,家里還有個弟弟,但是,她在家里從來不干活的,最主要的是,她們家里也沒有田,爸媽都是鎮上廠里的工人。
向陽哥哥也一樣,他們從小就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在田地拾稻穗,幫著大人割麥子,眼里是一臉的羨慕。
但是,后來,便習已為常了,他們根本幫不了什么忙,只能幫倒忙而已,還不如乖乖地在家里做作業,多考幾次第一名來得實在呢。
在學校,以前也不曾真正的干過什么活。
看著前面離她已經有一米距離的王彥,任遠的心里開始有些著急了起來,心里一急,手上也跟著急了起來,一個恍神,小鏟子鏟到了握著草的左手。
任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松了握著的草,使勁地揉了揉。
還好,今天早上拿的這個是前幾天在鎮上新買的,沒有把手鏟破,只是大拇指的關節處,劃破了一點皮而已。
“怎么了?”王彥忽然間回頭,湊了過來,“手破了沒?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沒事。”任遠心里一暖,縮回手,“剛不好被草葉邊滑了一下,我們繼續吧。”
只是劃破了皮而已,沒有流血,她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好,”王彥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拿起小鏟子,很熟練地一手握著草,把鏟子揮了過去,“那你小心點,手要往下握,不能握上面的草葉子的。”
“好,我知道了。”任遠應了一聲,揉了揉劃破皮的大拇指,朝王彥的手上看了看,也揮起來了面前的小鏟子來。
“這樣是不是好一點?你要是手疼抗不住就說一聲,除草,我就在行了。”王彥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前的草除了個精光,往后退了一點點,又湊了過來,“這次,第一,我們拿定了。”
看著王彥一臉得意的表情,任遠的心里忽然間涌起一股別樣的情緒,她點了點頭:“嗯,一起加油。”
“加油加油。”王彥笑著握了一下拳,四下看了看,很快地朝后退出過去,“李妍,你沒有拔干凈,光快不行。”
“啊?”前面的一個女孩回過頭來,準備轉身。
“你繼續往前吧,這剩下的我來。”王彥手一揮,“別浪費時間,抓緊時間。”
“好。”前面的女孩連忙又回過頭去了。
任遠笑笑,站起來前走了幾步,蹲到了王彥的身邊:“我們一起吧。”
“行。”王彥應聲,搖了搖手里的草,往身后丟了過去,“你看,那個長得小一點的,好拔,你來。”
說話間,任遠很清楚地看到王彥握住了個看來枝葉很大的草,用力的拔了一下,沒有拔動,便揮起了面前的小鏟子了。
任遠眨了眨眼睛,連忙伸手握住了那個所謂小一點的草,雙手微微一用力,咦,居然一下子,拔出來了。
這一瞬間,她忽然發現,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方法的。
人與人之間,除了競爭,更多的還有互助!
她并不是被孤立的那一個!
想到這里,立刻扭頭,朝身邊的王彥看了過去。
這一看,才發現,王彥正在左右開工呢,身前身后的小草,已被鏟掉了一小堆了。
更何況,九月之后,便是十月,十月結束便是十一月了,十一月便是冬天了,再頑強的小草,也沒有了生命力了。
她們所要做的,便是,把容易除的草,除除,不太容易拔掉的,便任由生長吧。
而現在,咳咳,她是不是想錯了?
她只是一個恍然的瞬間,第二組的女生,便把墻角根的一小片都除完了?
任遠眨了眨眼睛,朝前面又看了過去,入眼的是一個個蹲著移動的身影。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剛才只顧著聽王彥說話了,忘記聽一聽,溫依依所在的第三組,組長是誰了?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王彥拉著也奔了過去,在她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的時候,她又被王彥拉著一路狂奔的越過張修他們幾個男生,徑直朝對應的最南面奔去了。
等到她們停下來的時候,四下一看,發現,張修他們已經忙活了起來。
往左一看,不由得連忙蹲了下來。
忽然有人影從眼前閃過,定睛一看,有幾個女生從旁邊移了過去,小手不停地,小鏟子在面前揮舞著,下一秒,一把綠意便被擲到了身后。
任遠轉頭朝身后看了過去,入眼的是一小堆的綠意盈盈。
畢竟,九月開學后,學校里的人多了起來,那些小草,自然而然的,也就存活不下去了,總有一些不喜歡走大道,喜歡走小路的人。
魯迅怎么說的,這世上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明晃晃的太陽,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最左邊是我們的。”張修一聲高呼,一群人呼拉拉的朝最東邊的草坪奔了過去。
溫依依也加入積極除草的隊伍里了?
任遠忽然間有點不相信了。
她還以為,溫依依會和她以前一樣,只是在任務分配完之后,隨意找個地方,聊一會天,除一下草,意思一下,走走形式就行了。
除了她一個人是站著的,其它的人,全都蹲了下來,忙活了起來。
蹲下來的任遠朝左邊又看了看,咳咳,人太多了,三五成群,男女生混在一起,不知道溫依依現在在哪里了。
任遠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孤立的那一個。
而事情的發展,卻總是不停地把她往人群里推,讓她時不時的成為人群里的焦點。
那天的后來,在溫依依走下講臺的那一瞬間,在陳方的笑聲里,在李澤旭的高喊聲里,她被張修和王彥推拉著擁到了教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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