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姐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轉眸與北凌風對視，眼神之中，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菲菲嗎？”
“對。”
北凌風答得很淡，他目光平靜地望著這兩件晚禮服，說道，
“這空谷幽蘭，就是出自菲菲之手，只是左邊這件鑲嵌有鉆石的這件，是有人盜走了她的設計稿，在她的設計之上稍作調整做出來的！就因為當時的她沒有背景、沒有關系，抄襲風波爆發的時候，她明明是真正的設計者，卻被當成剽竊者，遭人唾罵，名譽掃地，沒了工作，也沒了容身之處！”
琳姐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想，她大概可以猜到北凌風與飛揚的老總之間都做了哪些交易了。
這兩件晚禮服，必然是北凌風從飛揚的老總那里得來的。
這一刻，琳姐分辨不出自己心頭的滋味，因為，作為一個事業心極強的大女人來說，菲菲的前途與她的前途已然緊緊捆綁在了一起，命運就像是一個局，將她牢牢鎖住，她已然無法掙脫，她只能坦然接受。
其實，琳姐不算一個認命的人，她的內心總有一股向前沖的拼勁兒，但是，聰明如她，又總是懂得什么時候該前進、什么時候又該后退，比如……現在。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平靜的說道：
“菲菲曾經跟我說過，在踏進娛樂圈之前，她曾是一名時尚禮服設計師，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才退出時尚界，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個原因，竟然是當年那個轟動娛樂圈的抄襲風波！那件事情，鬧得太大，虹娛到現在都耿耿于懷，沈氏集團如今與虹娛聯手，想來……對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什么好態度！這兩件晚禮服，是很多人心中的隱痛啊……”
她一字一字，娓娓道來，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就如同她還站在公司的會議室中開會，冷靜而犀利。
北凌風欣賞這樣的琳姐。
這，才是他最喜歡的、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合作伙伴！
他兀自點了點頭，眸底有點點贊許：“你分析得很對，沈氏集團的利益，既然已經與虹娛捆綁在了一起，菲菲在我們公司大爆，他們自然更加惱怒，他們容不得菲菲，便也容不得陽光，呵，其實，沒關系，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容不得貝思集團了，我并不在意！只是有一點，當年這場抄襲風波的幕后主使，其實并非大眾猜測的天柱，而是沈思睿本人！”
琳姐聞言，吃驚不小。
她微微睜大瞳孔，驚訝的反問道：“沈思睿？！這怎么可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玫瑰海》好像就是沈氏集團投資拍攝的，他為什么要毀了它？！”
北凌風卻像是看不見一般，繼續淡定地說道：
“沒錯，《玫瑰海》是虹娛制作的，沈思睿投資拍攝的，所以，抄襲風波爆出來的時候，絕不會有人想到，主導這一切的人，就是他們內部的人！可是，這《玫瑰海》……究竟是一部高水準的現言大IP，還是一部專門用來撈金的快餐消費品，也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最清楚！”
說到這里，北凌風微微翹起嘴角，神色之間多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呵……S城這紙醉金迷之地，競爭的殘酷與變數，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判而已！《玫瑰海》這部電視劇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炮灰，但是，虹娛沒有想到，它會灰得這么徹底，幾乎要了他的老命，很多東西經過客觀發酵之后，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在抄襲事件爆發之，網上的輿論一片沸騰，虹娛原本想勸說菲菲出面承擔下所有的責任，就像飛揚勸說顧倫出面承擔打人事件的罪責、以求最大限度的挽回《皇權霸業》所經受的損失一般，可是，他們的算盤很快就落空了……”
今夜驟然說起陳年往事，北凌風的眸底浮現出少見的溫潤之色，有些事情，是過眼云煙，可有些事情，卻是記憶中抹不去的“書簽”，他接著說道，
“菲菲性格倔強而剛烈，她不僅向媒體堅稱自己沒有抄襲，還趕走了飛揚派來的律師，虹娛聞訊已經知道菲菲這條路不好走，而虹娛往那場電視藝術節中所投的資金，全部打了水漂，虹娛股票在短短24小時內跌停板，虧得底朝天，已經無暇顧及菲菲的個人態度了，最后，他們只得用夏亦初與沈思睿的聯姻，來暫時緩解網絡上對虹娛完成的負面影響，同時，又借助這場所謂的曠世婚禮，將虹娛的利益與沈氏集團的利益，緊緊地捆綁在一起，作為虹娛本次‘劫難’的最后退路！至于菲菲……當然也成了這場失敗的炮灰！”
話至末尾，北凌風也禁不住感嘆道，
“其實……這局棋啊，虹娛確實落錯了子，但是，他自己到底做了誰問鼎這S城風云變幻的娛樂圈王座的踏腳石，卻不見得明明白白！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琳姐靜靜的聽完北凌風的分析，背后不禁滲出一層密密的冷汗。
她迅速轉動的思維，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
“你的意思是……當年的抄襲事件，根本就是沈氏集團精心策劃的、企圖吞并虹娛的陰謀？！”
北凌風聞言，朝著琳姐邪魅一笑。
這就是肯定了琳姐的猜測。
琳姐見狀，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說道：
“這……這……這怎么可能？！我的天……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這一切……竟然是一個這么大的局……沈思睿……會不會太可怕了……那個時候，可是虹娛公司發展史上最鼎盛的時期，并不比當時的沈氏集團差，他就敢這么做？！”
“哼……”北凌風冷笑，“他有什么不敢做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人心，最深不可測！沈思睿有沒有這個膽，你便看如今的虹娛是跟在誰的屁股后面轉悠，不就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