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隕落，眾帝被斬。
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無盡海對于葉宇一行人而言，簡直就像是后花園一樣，自由進出，無人能夠阻攔。
走遍了整片大海，斬殺了所有的外神走狗，又將尸體全部收走，他們才轉身離去。
經此浩劫，無盡海想要恢復如初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收尾工作，只能交給龍族來打理。
“尸魔，這次幸虧有你，深入大海，直擊敵人老巢，單獨對陣外神和外神走狗……相比之下，我太沒用了，甚至連大海都進不去，僅僅是一記海嘯就陷入夢境。”
蒼空之上，鎮天回首俯瞰北海的城池，還有廣袤的大海，不免有些灰心。
其實他之前一直想要認為自己在做夢，并非他認不清現實，而是他在逃避。
他很慚愧，更是灰心，感覺都沒臉見尸魔了。
因為跟尸魔的所作所為相比，他太沒用了……此次來北海的作用，只能是幫海岸城池擋一波海嘯。
至于鏟除外神走狗，六十多個帝境都是在尸魔的鎮壓下進行的……或許他在那之后，還在各座城池碾壓了為非作歹的帝境，但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被我和小師妹的表現給打擊到抬不起頭了嗎……
“別灰心，你自始自終都沒有退縮，英勇作戰，盡顯強者風采。你單憑帝境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做的很好了，如果伱沒有被天道限制，必定能做的更好。”
葉宇意識到他的失落和慚愧，開口安慰道。
“沒錯，你是真正的強者！”
一旁的師心水，也是忍不住附和道。
她親眼看到了老鎮化身成一座連綿山脈，以肉身硬抗海嘯，為海岸城池擋風遮雨的情景，那一幕真的震撼到她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明知道海水有毒，只要沾上就會被夢淵之力污染，還會被折磨到不成人樣，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老鎮卻還是挺身而出，這氣魄，這份擔當，令人嘆服。
“尸魔，你說我被天道限制了，這是什么意思？”
鎮天被她夸了一句，心中還是挺爽的，但比起夸獎，尸魔的話語更令他在意。
“你可知道眾神是怎么來的？”
葉宇沒有立刻解答，而是反問，想要先看看他的認知程度。
“不知。”
只不過，鎮天對此沒有高深的看法和見解，思緒和想法再次活躍了起來。
關于神的由來，他其實有想過，但是無從考究，超出了認知的范圍，只能拋之腦后。
比起這種事情，到底有多少神潛藏在這個大陸，又要怎么對付他們，才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眾神，其實都是在紀元輪轉之際從天玄大陸走出去的強者。”
見他一無所知，葉宇沒有隱瞞和賣關子的想法，直擊要點。
“也就是說，他們以前都是天玄大陸的生靈？”
此話語出驚人，鎮天心神為之一震。
他假設過很多種猜想，卻唯獨是沒想到這一茬。
因為萬劫神樹的生命形態太獨特了，仿佛是經歷天災地劫而生，超乎想象，并非尋常生靈。
“沒錯。”
葉宇微微頜首，肯定了此事。
這個結論，是他跟時裂談過之后就知曉的。
眾神都是從仙鄉里走出來的強者，紀元輪轉在最開始的時候，并非末日浩劫。
只是在眾神研究出孕育生命之晶的方法之后，才演變成了紀元之災。
“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鎮天只感覺是匪夷所思，更是無法理解。
趁此機會，葉宇為他講解很多事宜：
“天玄大陸就像是一個囚籠，被天道意志所監管，無人可成神，哪怕是史上第一天才也不可能突破到帝境之上。每過一百萬年，天道就會沉睡一年的時間，即是所謂的紀元輪轉。
在這個時期，所有生靈都不再被限制，帝境能夠打破界限，突破到帝境之上，而眾神也得以回歸天玄大陸。
眾神為什么要傳播污染，這是因為他們在同化生靈，等到時機成熟之際，就會收割所有人，孕育出生命之晶，延長自己的壽命，將壽命延長至百萬年之久，能夠去經歷下一次的紀元輪轉。”
只不過，葉宇沒有全盤托出，并非是他不想坦言，而是知道的事情太多并非是好事。
知之越多，煩惱越多。
對于老鎮而言，知曉到世界的全貌并非是好事，甚至有可能會讓他一蹶不振。
比如危害大陸的眾神，其實不過是分身，并非本體。
比如這次的紀元輪轉是仙神的終局之戰，是史無前例，最為可怕的紀元。
比如十四年后，天玄大陸會淪為大主宰的戰場。
這場紀元之災的真面目太過可怕，如果沒有能力去面對，貿然知曉，足以讓人萬念俱灰。
“竟然是這樣……”
鎮天龍帝是何等人物，萬古最強者，更是百族之首的族長，百族共存法則的發起者，他的眼界太長遠了，更是全面。
即使葉宇并沒有全盤托出，可單憑冰山一角，也足以讓他茅塞頓開。
難怪眾神要污染眾生，這是為了續命，存活百萬年。
“眾神都為長生所困，必須對天玄大陸的生靈出手……你為何特立獨行？”
恍然大悟之后，鎮天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機會難得，趁機問道。
很早以前他就在想了，尸魔為什么要幫天玄大陸的生靈對抗外神這種強敵。
如今得知到眾神要續命的需求之后，他就更想不明白了。
注意力成功被轉移了啊。
“因為我不是神。”葉宇對此疑問，淡然道。
“你不是神？那棵神樹不是說你是主宰嗎？”
鎮天狐疑的看著葉宇，他忍不住的想，這家伙該不會又是在騙他吧？
“那是萬劫神樹的一面之詞，我可沒承認過這事。”
“既然你不是神，那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葉宇，不是神，也不是仙，而是人族，是天玄大陸的億萬生靈之一。”
葉宇對于自我的認知很明確。
縱使總有一天，他不得不面對壽命終結的威脅，他也堅信自己不會像眾神一樣，傳播污染，收割眾生，煉化生命之晶。
“說真的，你到底活了多少年？”
面對這個說法，鎮天忍不住問道。
不同于之前問及年齡，這次他索性是換一種問法。
“我今年四十八歲，沒有騙你。”
“也就是說，你在三十七歲，還是天尊境后期的時候就能單挑帝境之上，如今四十八歲達到帝境圓滿，甚至能單殺主宰？”
“沒錯。”
葉宇點了點頭，肯定了此事。
“你真是一個怪物，跟你相比，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天才嗎？”
意識到他在這兩件事上沒騙自己，鎮天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三觀都要崩塌了。
“當然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葉宇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天賦和表現無比逆天，但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就是唯一天才的地步。
“多謝你剛才的安慰，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可不會一蹶不振，你將那份夢淵之力給了我，等我加以感悟，化為己用之后，我會變得更強。”
鎮天見他又在說這個道理，若有所悟，平復了心境。
雖說話題過于重要，被轉移了注意力，但他還是發現了尸魔的心思。
他這是拿到了夢淵的道果，想要回去閉關嗎？
“老鎮，恐怕你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閉關感悟了。”
葉宇讀出了他的潛在意思，就開口道。
“為什么？”
鎮天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說，尸魔將夢淵主宰的道果送給他，難道不是想讓他進一步成長和變強，回去閉關修煉嗎？
面對他的疑問，葉宇將收尸人專屬衣袍給收了起來，露出了真面目，那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眸，俯瞰著覆天城，遙望大海，將天地萬物都盡收眼底，啟聲道：
“距離紀元輪轉還剩下十四年，等到眾神降臨之時，天玄大陸會淪為戰場，我打算去硬撼眾神……可就算是這樣，神戰的力量太強了，哪怕是一絲余威擴散開來，也會死傷無數，就像這次的北海一樣。”
“的確。”
跟隨他的目光，鎮天的目光穿過城池，看到了海面之下，無比認同。
或許尸體都被收走了，外神走狗都被鏟除，無盡海歸于平靜，但這不代表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這次北海之災的傷亡人數，甚至是無法統計，堪稱是有史以來最恐怖的災難。
“我打算參考你先前用肉身擋下海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行為，打造一座能夠抵擋住神戰余威，庇護大多數生靈的城池。”
達成共識，葉宇這才將想法徐徐道出。
“你希望我來建城？”
鎮天聽到這番話，頓時就意識到了他的目的和心思。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葉宇微微頜首，肯定了此事。
這次的北海之戰，雖說是大勝而歸，但即使是勝利，也要總結教訓。
面對北海的死傷慘重，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要是所有人都在神戰之中殞命的話，那他就算是戰勝了萬世極道主宰也沒用。
外神并非等閑之輩，而且時間太緊促了，即使他的天賦再逆天，也不可能在對抗眾神的同時，還有余力照顧到所有人。
“好，不過抵擋神戰余威這事得靠你。”
領會到他的意愿，鎮天龍帝不假思索就答應了下來。
十四年的時間，在天道限制的情況下，他即使能變強，也不可能強大到單挑外神。
但是十四年的時間，足夠他集結人力，打造出一座能夠容納無數生靈的巨大城池。
最為重要的是，他不去閉關修煉，專心辦這件事，就意味著尸魔能夠騰出時間和心思去做其他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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