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正是出行的好日子。這一日天色未明,阮家前往江懷城祝壽的人,已經候在府城門口,等候著開城門。這樣的天氣,出城的人多,城門口早已排起長長的車隊。馬叫牛鳴聲,時不時的響起來。
有些性急熱情的男人們,早已跳下馬車,跟著前后候著的人,互相打著招呼說著話。阮家的人,為了今天出行,特意去租了四輛寬大的青皮馬車。阮家大舅夫婦和阮明智加上阮明動和阮明作五人,坐在最前面的馬車里面。阮老太爺夫妻和阮三舅夫婦帶上阮明子姐妹坐在中間的車輛,阮明維夫婦帶著一對兒女和葉淺玉,坐在第三輛馬車里。
最后一輛馬車坐著兩個婦人,還裝著去賀壽的禮物,葉淺玉和阮正禎兩人專程爬上車去看過摸過,每一包都包得特別嚴實,看不到里面的東西,摸上去覺得非常的硬實。兩個小人兒玩得起勁,馬車要啟動前,阮明智走了過來,他一手一個把他們提下馬車,直接丟給阮明維夫婦,他關心的說:“大哥,大嫂,要不要我到你們車里來,幫你們守著這兩個調皮的人?”
阮明維夫婦笑著搖頭,阮明維瞧著坐在車內,趕緊端正坐姿的兩個小人兒。他忍下笑意,一臉正色的對車旁的阮明智說:“囡囡和禎禎兩人答應我們,這一路上,他們兩人會好好的照顧慧兒,我相信他們兩人一定能做好這件大事。”葉淺玉和阮正禎聽見他這話,兩人連聲對候在車旁的阮明智保證說:“四哥(四叔),我們長大了,我會照顧好小侄女(妹妹)。”
天色微明起來,城門一開,排著的馬車按順序往城外行駛,葉淺玉和阮正禎兩人好奇的趴在窗子邊,兩雙眼睛忙不過的瞧著外面的風景。馬車駛出城門口,外面已排著許多進城來的人,有坐著馬車的人,不過太多是些挑著擔子的人。而官兵們正沖著他們叫嚷著說:“馬車排一行,挑擔子的人先排過來,家里有病人進城請大夫的人,趕緊往前面來,大家讓一讓,誰都難免有、、、。”
城門口的各種聲音漸漸的聽不見,路邊的灰塵飛揚撲進車窗內,張玉伸手把兩個孩子拉扯進車內,阮明維伸手合好車窗。葉淺玉和阮正禎兩人安份的哄著,因為看不到車外面的風景,正叫嚷著的阮正慧。三個孩子坐在車里面,阮明維夫妻分坐車兩邊,他們聽著車內孩子們的童言童語,兩人齊齊松了一口氣,慶幸葉淺玉和阮正禎兩人都是省事的孩子。
陽光彈跳出山崖,太陽漸漸的升高,車廂內三個小人兒玩鬧的聲音低了下去。三個小人兒在一對夫妻的眨眼之間,便歪靠在一塊睡沉下去。阮明維夫婦手忙腳亂把車廂后的榻位拉開,安置三個孩子在上面睡覺。半路上,阮家的馬車停下來歇息方便,三個孩子在迷糊中給大人抱著去方便過后,又在迷糊中醒沉在車內。
葉淺玉睜開眼睛,她把阮正慧打過來的小手,輕輕的從自已的臉上移開。她轉頭瞧見阮正禎坐在一旁,正一臉不高興的神情瞪著她。他見她醒后,開口說:“囡囡,你踢了我三腳,把我踢醒來,你自個又睡了許久。剛剛我的腳腳好痛。爹娘還不許我叫醒你。”葉淺玉聽他的話,她有些臉紅的坐起來,直接伸手去拉扯阮正禎的褲管。
阮正禎把腳縮回去,說:“你睡得太久了,我腳上已經沒有紅印子了。爹說,我翻身時,也用手打了你好幾下,我們兩個算是扯平。我不怪你踢我,你也不許怨我打了你。”葉淺玉笑著點頭。她移到阮正禎身邊坐好,阮明維把車榻上的阮正慧搖醒后,直接抱給張玉,他把榻位翻了上去,笑著對車內兩個孩子說:“已經進了江懷城,你們可以開車窗看外面。”
葉淺玉和阮正禎兩人歡呼一聲,兩人趴在窗邊往外面望去。葉淺玉不時的叫嚷著說:“禎禎,你瞧,你瞧,那一家店,我和大哥進去過,那家店里的糖角好吃。到家了,我叫大哥帶我們去買糖角吃。”“禎禎,你瞧,那里轉進去,有一間、、、、”葉淺玉記得許多好吃的東西,她說得阮正禎和阮正慧兄妹兩人掉口水。
阮正慧含著手指,沖著葉淺玉叫嚷著:“囡囡姑姑,慧慧要吃。”馬車里的人,全都驚訝的瞧向阮正慧,葉淺玉滿臉高興的神情。阮正禎兄妹兩人從來沒有開口叫過她姑姑,哪怕她對他們兄妹許下許多的好處,這兩人都不肯叫她一聲。葉淺玉高興得沖著阮正慧連連點頭說:“好,囡囡姑姑會把所有的好吃東西,都拿給慧慧吃。
囡囡姑姑帶著慧慧去紀爺家,紀家伯母做的米糖餅好好吃。慧慧,你再叫一聲姑姑聽,囡囡姑姑會帶你去巷尾芽姐姐家,她家樹上有一種果子,這時正好有得吃。”葉淺玉停下來,她一臉盼望的神情望著阮正慧,那個小女孩子的頭卻埋進張玉的懷里。阮明維夫妻兩人相視而笑,阮明維伸手摸摸葉淺玉,笑著安撫扁著嘴的她,說:“不管禎禎和慧慧叫不叫囡囡姑姑,囡囡都是他們兩人的長輩。”
馬車這時跳躍一下,葉淺玉和阮正禎兩人撲倒阮明維伸過來的手中,車外已經有人叫著:“清風街到了,街門口給凳子擋著,馬車進不去。”“清風街今日有喜,請來的客人,在街口下馬車。有喜的主家,會馬上來迎接客人。”外面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來,葉淺玉探出頭去,伸出手叫喚著:“張伯伯,囡囡回來了。”
那個中年男子聽到叫聲,趕緊往這輛馬車旁趕過來,他伸手把葉淺玉從窗口提出去,笑著問:“囡囡,你回來了,來,你幫張伯伯瞧瞧前面那幾輛車,是你外祖家的車。”張大伯又笑著對車內坐著阮明維說:“你們可以直接下馬車,有人會過來安排馬車停靠。”葉淺玉掙下他的懷里,伸手往前面指指說:“張大伯,我外祖家來了四輛車,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也過來。”
張大伯聽見葉淺玉的話,趕緊沖著身后跟上來招呼的人說::“大年,你腿腳快,快去通知懷遠爹娘,他的外祖父外祖母都來了。”遠處傳來一聲:“好。”張大伯趕緊繼續安排下去:“方子,招呼好這輛車上的人,這里坐著的是囡囡舅家的貴客。”張大伯腳都未曾停下來,跟著囡囡往前走,而阮家的人這時已經開始下了馬車。
葉淺玉把阮家人的車輛指點出來后,很快有人接手他們的車輛。阮家的人,瞧著葉淺玉一個個都認識,便放心的由著車夫跟著來人去安置。張大伯親自陪同阮老太爺夫婦往街門走去,他嘴里介紹說:“囡囡外祖父外祖母,囡囡的爺今日大壽,是我們這一條街的喜事,街坊們都跟著湊這份喜氣和熱鬧,中午開餐的桌面,從街頭擺到街尾去了。葉大美一家四口子,昨日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