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母女兩人各自都有著種種的感懷,卻誰也無法勸服對方。母女倆人最終只有沉默相向,直到客人們到院子門來,母女倆人笑著接待客人。白雅正的儒雅氣質,還有他身上多年為官存留下來的那種官威,都讓瞧見過他的客人們贊頌不已,人人贊揚葉大美嫁得良人。
葉老夫人聽著客人們的夸獎話,望見葉大美眼中明顯的得意神色,她的眼里閃過失望神色。她笑著把話拉開去,笑著提及各家孫兒們的事情。葉大美的眼中頓然有了無趣的神色,白靜賢還在求學中,他的學業出眾,卻遠遠的沒有達到拔尖的地步。
相對葉老爺院子里的熱鬧,葉大田院子里的氣氛,呈現兩極分化。男人們這邊一個個神情嚴肅,一個壓低聲音說著話。而女人們那邊雖然談笑風聲,卻不時有人的眼光往男人們那處打量過去。阮老太爺神色平靜的坐在主位上,他看著葉大田和葉懷遠父子兩人,沉聲說:“大田,懷遠,靠人終不如靠已。
你們葉家那種一葉障目的想法,最終只會害了囡囡一輩子,傷了我家芷兒的慈母心。囡囡這個孩子,這四年瞧過來,她與我們阮家實在是太有親緣,我們舍不得放棄這么好的孩子。不過,大田你是她的父親,懷遠你是她的長兄,到了你們決定她往后命運時,你們自個說一句交底的話,我也知道要如何的去教導她。”
葉大田低著頭不語,葉懷遠望著他好幾眼后,他轉而望著阮老太爺,一臉肯定的神色說:“外祖父,懷遠支持外祖父的做法,我也希望囡囡好。我是她的長兄,我不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但是我愿意盡我盡最大能力,讓囡囡將來過得好一些。可是我仔細的想過,不管我們做兄長的如何疼愛她,她終有一天要出嫁。
她的日子,還是需要她自已努力往好的方向去過。娘親常說女子最重要是要有一顆知足常樂的心,我請外祖父教導囡囡能懂得這一點。”阮老太爺瞧一眼沉默著葉大田,他摸摸下巴幾根胡子,笑著夸道:“遠兒,你是一個實在的孩子,人總要有自知自明,不能做那種這山望著那山高的人,結果不管如何那座山都攀不上去,而活生生的把自已的小日子,過到那種不上不下的尷尬地步。”
阮老太爺的話未曾明說什么,葉大田的臉卻紅了起來。他抬起頭望著阮老太爺,用力搓搓手肯定的說:“父親,囡囡是我的女兒,我只會盼著她好。如今父親愿意代我們教導她,我、、我、、只有感恩。囡囡的娘親是難得的女人,不管是我們家里的人,還是街坊鄰居們都夸她是難得的好女人。嗯、嗯,父親,我盼著囡囡將來能如她娘親這般,或者稍稍差一些也行。”
阮老太爺沒有好氣的瞧著葉大田,他橫他一眼說:“你就這一點的出息,你也太小瞧我的本事。芷兒,是你母親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我不會比她差。囡囡的性子,可比我家芷兒的性子軟和,我會教得她比芷兒還要好,剛硬適中才是女子本色。”“噗”葉懷遠在一旁輕笑出來,他望見葉大田的神色,他趕緊收起臉上的笑意。
葉懷遠正色對阮老太爺說:“外祖父,我也覺得娘親樣樣都好,哪怕我們做錯事時,她罵我們,那樣子也很好看。”“噗,噗”阮家大舅和阮家三舅笑起來,兩人伸手指著葉懷遠說:“遠兒,你娘親沒有在這里,你用不著說這話那哄她高興。”葉懷遠的眼角往葉大田那里掃去,低聲說:“娘親是沒有在這里,可我爹在啊。”
葉懷遠兄妹四人敢在葉大田面前放肆,卻沒有一人敢在阮芷面前如此任性。葉大田從來舍不得對孩子動一根手指,葉淺玉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就差沒有天天騎在他的頭頂上玩耍。阮家父子三人欣慰的瞧著葉大田,這一片刻都覺得眼前這人是如此的順眼。阮老太爺摸著自已的胡子,笑著說:“大田,這兩年讓囡囡跟著我們,你們想她,可以隨時接她回來小住一些日子。”
葉大田聽著阮老太爺的話,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他望一眼自家長子,笑著點頭痛快的說
:“我聽父親,這對囡囡,對我們,都是難得的大好事。芷兒舍不得囡囡,她可以常回娘家瞧女兒。”阮老太爺父子三人再次覺得葉大田順眼許多,阮家三舅笑著說:“姐夫,你和姐姐常回家。”
葉大田睜大眼睛瞧向他,這個小舅子可從來沒有給過他好眼色,他一直怨怪他搶了自家姐姐,又無法給她好日子過。后來因為葉大美做下的事情,牽累到他的姐姐。四年前,阮家派他過來論事,這個小舅子可是在葉家跳起腳來罵過一通才走人。阮三舅瞧著他的神色,說:“姐夫,你可是瞧著我很不順眼?”
葉大田可不敢得罪這個小舅子,阮家的人,只有他會做出那種跳腳罵人的事。他趕緊搖頭說:“小弟,我、、、。”“爹,爹。”院子外面傳來葉淺玉急促的叫嚷聲,隨后有個小身影沖進來,她的懷里抱著一大包冒著香味的食物。她望見滿院子里的人,略停一下,她笑著沖進男人們坐在的地方,把懷里的食物塞給葉懷遠,她自已一下子跳進葉大田的懷里,叫道:“爹,爹,紀小六要過來打我。”
葉大田還來不及開口問她,葉淺玉已經轉頭沖著葉懷遠說:“大哥,伯母給我做的糖餅子,你打開來,讓大家嘗嘗。禎禎,慧慧,快來吃好吃的東西。”葉懷遠拿著那包東西,他瞧著摟緊葉大田脖子的小人兒,他笑著打開包,遞到阮老太爺父子三人面前,笑著說:“外祖父,大舅舅,三舅舅,你們嘗嘗,這是紀伯母家傳的手藝。
平日里,我們只有在紀家嘗得到,只有我們家囡囡吃了后,還能拿一大包回來。”阮老太爺父親聽葉懷遠這么一說,一個個伸手去拿起來糖餅品嘗。阮正禎和阮正慧兄妹兩人擠了過來,見葉淺玉沖著他們揮手說:“禎禎,慧慧,你們快躲遠一些,紀小六要來了。”她轉頭把小身子完全縮進葉大田的懷里說:“爹,伯母疼我,不疼紀小六。紀小六生氣要打我。”
“玉囡囡,你出來。”一個男童的聲音在院子外面響起來,葉淺玉在葉大田懷里探出頭,說:“紀小六,我現在有事,不能出去,我爹要我陪他說話。”什么叫睜眼說瞎說?葉淺玉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沖著外面叫嚷著,那雙小手用力捉緊葉大田的衣裳。葉懷遠瞧著自已小妹子敢做不敢當的慫樣,他輕搖頭走到院子門口,笑著招呼說:“小六,囡囡沒空,你進來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