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遠送客出了院子門,王珍珠和葉淺玉兩人笑著收拾打理院子,兩人把石家少爺們特別點出的貨樣,搬出來一一擺在院子里最亮眼的地方。葉淺玉珍愛的貨樣細細擦拭一遍,笑著對王珍珠說:“大嫂,他們能想著要幫店里招攬客人過來,那我歡迎他們天天來鬧場。”
“噗”王珍珠瞧著葉淺玉臉上得意的神情,她忍俊不禁的笑起來,說:“我和你大哥可受不了他們天天來鬧場子,我們倆個懶得去擔那份心,有那空閑,你哥可以多做些活計,我啊,就趁著客人少,趕緊做些針線活。囡囡,我瞧著他們這次是自覺得理虧,才會主動說要幫我們店鋪拉客人過來。你啊,別當真,聽聽就好,眼下,各家有各家的事,不是添置這些精致東西的時期。爺們不當家,管不了這些瑣碎事。”
葉淺玉聽王珍珠的話點頭后,她想想又趕緊搖頭,湊近她身邊說:“大嫂,我覺得石家這群爺們說話還算話,他們既然說了出來,就一定會帶客人過來湊趣。只是那些客人會不會買,就看他們會不會瞧中我們的貨樣。”葉淺玉掃一圈排出來的貨樣,她想想又笑著說:“大嫂,你瞧我大哥的心眼多靈活,這些物件我瞧著都是會入貴人眼的好寶物。”王珍珠見到葉淺玉一臉感嘆神色,還伸手去輕撫那些貨樣,她只有暗自在心里輕搖頭的份。
葉家的弟妹,從來都認定自已的大哥樣樣皆出眾,容不得別人提及自已大哥的不是。王珍珠每次瞧著這樣的他們,她都為葉懷遠捏一把冷汗,這人無完人,他那能次次做得讓弟妹們滿意。葉懷遠知道她的想法后,他好笑的寬撫她說:“你啊。瞎操心,瞎擔心。我是他們的大哥,在他們的心里自是百般的好。他們心底那有不知道,比我能干的人比比皆是。只是自家人,護著自家人多一些。囡囡一直覺得我長得最俊,你瞧,我能俊得過石家的少爺們嗎?”
“噗”葉懷遠只要想到葉淺玉一臉坦蕩的神情,跟外人說自家大哥長得最俊雅,她心里沒有人能俊過自家的哥哥們。“噗”王珍珠瞧著葉懷遠的臉上不在意的神情,她跟著笑起來。葉懷遠五官端正,瞧著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長相,跟俊雅還真靠不上邊。葉懷遠見到王珍珠跟著笑起來。他笑著說:“再過些年,他們成了親,我這個做大哥的,在他們心里就沒有這么高的位置。唉,我想想還挺失落的。幸好,我現在有你和孩子們。”
王珍珠打量一眼低頭的葉淺玉,她笑著說:“我見過這么多的人,還是覺得古家小十四爺長得極其俊美,是那種不分男女的美。嗯,我從前總覺得無人能勝出紀家小六的俊逸。如今瞧見石家小十四爺,還真想瞧瞧他們站在一塊,誰更加的吸引人的注意力。”王珍珠原本是隨意一說。她說到后面,竟然有了這種盼望能有目睹那一盛況時。葉淺玉抬眼瞧瞧她,笑著說:“哦,他們見過面,我瞧著都是一樣的招搖。我覺得還是我家大哥長得最經看。”
王珍珠聽葉淺玉的話,好笑的望著她說:“囡囡。我覺得在你心里,這天下還真沒有勝過你大哥的人。”葉淺玉用力去想了一遍,笑著點頭說:“嗯,我心里家里人個個都好,只要不拿家里人來互相比較,跟外面的人相比,自然是我家的哥哥們勝過外人俊美。”清風街上的女子,一般瞧見俊俏的紀六里,都會主動退讓一些,只有葉淺玉從小跟他不對付。王珍珠隱約覺得自已找到了根源所在,也許這般長大的葉淺,才會瞧不見男人的美色。
葉懷遠一臉興沖沖的回來,瞧見王珍珠臉上若有所思的笑意,望見自家妹子那滿眼的星星點點,全落在院子里搬出來的物件上。他不由自主的搖頭起來,滿院子年輕俊郎的少爺們,圍繞著她說了許久的話,自家的妹子竟然還是那未曾開竅的模樣。葉懷遠說不清楚自已心里的想法,他既想自家妹子能開竅通情事一些,卻又擔心她這樣會被人輕易欺騙。葉懷遠覺得在面對自已妹子這樣的事情上面,他站在渦中間,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王珍珠抬眼瞧見葉懷遠一臉糾結神情瞧著葉淺玉,她不由得笑起來,她走過去提醒說:“囡囡年紀尚輕,何況有我們看著,不必限制她的正常交往。”葉淺玉轉頭過來笑瞇瞇的瞧著葉懷遠說:“大哥,你放心,我和石家的少爺們只是認識而已,他們是禎禎的好友,待我和慧慧自然是一樣的好。他們那是心慌起來,才會來找我這樣一個不相干的人去湊數。嘻嘻,他們已經想通了,到時會去找禎禎過去幫忙。”
葉懷遠皺眉瞧著葉淺玉說:“囡囡,你提議他們請禎禎幫忙嗎?”葉淺玉搖頭說:“是小十四爺說的,他們還是去請禎禎出來幫忙名正言順。禎禎這一向悶在家里看書太久了,外祖父和大舅兩人也說,要找點事情,拖著他出門轉轉。嘻嘻,我回去先跟禎禎透透底,他要是不愿意去,休假那一天,我就拖著他們來店鋪里寫字畫畫。大哥,小十四爺跟我說,他在京城去過一些人家,那些人家的桌椅處不打眼的地方,都會有幾朵別致的吉兆花朵。”
葉懷遠聽葉淺玉的話,他的眼光立時明亮起來,他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王珍珠和葉淺玉笑著互相看看,各自去做自已的事情。葉懷遠在院子里走一會,又坐下來畫一會,突然他拍手笑起來說:“珍珠,囡囡,你們兩個過來。”王珍珠和葉淺玉兩人連忙跑過來,望見滿桌子的紙上,都畫著各樣的小花朵,葉懷遠指著那些花朵說:“那一樣好看?”王珍珠和葉淺玉一張張打量過去又過來,兩人同時開口說:“張張都好看。”
葉懷遠伸手收攏桌面上的畫畫,他想想嘆息說:“算了,我再仔細想想吧。”葉淺玉略有些愧意的瞧著他說:“哥哥,是不是我給你找了麻煩?”葉懷遠笑著搖頭說:“沒有,你反而提醒了我一些事情,我做的東西,應該要留下我們葉家獨有的印記。”葉淺玉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來葉家有什么獨有的印記,她郁悶的說:“我們家傳的官媒行當嗎?以前人人說官媒三姑六婆行當里的好行當,如今也成了渾水啊,娘親說渾水摸魚的人多了,官媒這一行難做。”
葉家現在明顯是沒有人愿意接受官媒這個行當,葉家幾個成親的兄嫂,都表明不會接受官媒這個行當,阮芷只能繼續做下去。王珍珠好笑的瞅著苦臉的葉淺玉說:“爺和奶說要做官媒,不能斷了這個行當傳承,是爹娘和叔嬸們太過實在。這樣的事情不用著急,娘覺得她還能做,就由著她做下去,慢慢來,一定有法子。”王珍珠覺得葉家人待葉老爺夫妻幾乎到達百依百順的孝順程度,好在葉老爺夫妻除去在女兒的事情上面,太過偏心外,別的方面還算是一對通情達理的老人家。
葉懷遠笑瞧著她們兩人說:“你們別又糾結進官媒的事情里面去了,娘親說了,她是不能閑下來,眼下官媒活計不多,她帶孫子之外,當做官媒是休閑。”葉淺玉笑瞧著王珍珠眉眼間的愁意,記起葉家一向由長媳婦接官媒的行當,她笑著說:“大嫂,你安心下來吧,爺和奶如果執意著要傳承官媒行當,嫂子們沒有一個愿意接手,那我頂著葉家的名義接下來做,等以后侄兒媳婦那一代再說話。
如果那一代還是沒有人愿意接手,爺和奶那時當不了家,爹娘性子好,可以由大哥發話,我們葉家放下官媒這個行當,開辟新的行當傳承。”王珍珠笑瞧著她輕搖頭說:“過些年,你總要嫁人,那能接手官媒這個行當。唉,到時實在不行,我接手吧。”王珍珠說到最后,那一張臉完全黑沉下來。葉淺玉瞧著她心酸起來,她搖頭說:“大嫂,‘葉記’少不了你,現在家里大部分公中是你和大哥給的。
以后縱使不用你們兩個付出這么多,興哥兒和悅哥兒要入學堂,你和大哥還會有孩子,不能因為官媒這個行當拖垮‘葉記’。我聽說小嬸子一直在幫著娘家打理店鋪,爺和奶都不曾開口說過反對話。娘親就是知道嫂嫂們不愿意接官媒的行當,才跟爺和奶說要繼續做下去。嫂嫂們不愿意接手,還不如暫時交到我的手里來,叫爺和奶知道后,兩位老人家也能安心些。”阮芷在家里和米瑤一塊帶著三個孩子,一月會接手一兩單官媒生意應付葉老爺夫妻。
葉懷遠提起葉老爺夫妻的固執,他也是輕搖頭不已,說:“家里最象爺和奶性情的人,大約就是姑姑。明明知道那條路行不通了,還要帶著一家人硬撞上去,錯了,也不肯回頭。大表哥最可憐,上次帶著一家人匆匆忙忙的趕回來,進門沒有多久,就挨了姑父姑姑的訓斥,問他把他們送的人,打發到那里去了。”王珍珠是知道這樣的事情,葉淺玉卻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她瞪大眼睛扯著葉懷遠的衣袖說:“大哥,還有這樣的事,你快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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