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楠香

第091章 雙鳳相爭(上)

“娘娘恕茱兒冒犯,倘若得了家父的印信和虎符,號令三軍也是易如反掌!”茱兒在說話之時,悄悄觀察了三人的面色。.

乙弗皇后自然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而侍立在皇后左右的碧螺和柳春聞言,眉心微微一挑,顯然是茱兒觸動了她們心中隱藏的秘密。

“好一個盜虎符的典故,茱兒小姐把本宮比作是盜虎符的魏王的如姬,那誰又是接應虎符的那個信陵君呢?”乙弗皇后只是輕聲笑了一下,再次試探她還猜測出了什么。

“信陵君倒是有的,這個信陵君許就是從宇文護手中逃脫的那個草莽英雄吧?”茱兒停了片刻又道:“今日在刑場之時,人群里有一個戴著斗笠的書生,不像商人旅客,卻戴著斗笠,一直都在看著皇后娘娘,想必此人便是吧?”

“你又是如何料定,那個草莽書生就是‘信陵君’呢?”乙弗皇后對身邊的柳春道:“把茶水和果品端上來!”

茱兒沉吟了片刻:“只怕,臣妾說了,娘娘會見怪!”

“你只管說來,本宮不會責怪于你!”乙弗皇后道。

“這……”茱兒還是有些猶豫,但見乙弗皇后一直盯著,起到她往下說,便也只好說了出來:“臣妾在刑場之上時,見此人一直矚目娘娘。又聽聞妹妹伽羅說過,在涼州城外遇到一個鐘情于娘娘的大哥哥,想來必然是此人無疑!”

“放肆!”乙弗皇后拍案,憤怒險些震落了走進來的柳春手中的盤子。

茱兒急切地下跪:“臣妾冒犯,還望娘娘恕罪!”

乙弗皇后還想怒斥,卻被一旁放下糕點茶水的柳春使了眼色,乙弗皇后才將憤怒咽了回去。

乙弗皇后道:“本宮不怪你,你起來吧!”

“謝娘娘寬宏大量!”茱兒起身,回去坐下。

“你還知道什么,只管說來!”乙弗皇后又問。

茱兒猶豫了一下:“回稟娘娘,臣妾就只冒昧猜到了這些。不敢妄自揣度!”

“怕是你揣度到的,不說罷了!”乙弗皇后還想再追問,卻被一陣掌聲打破了。

來者正是魏文帝,茱兒和乙弗皇后連忙起身。走過來跪拜:“臣妾接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魏文帝急急地走上前來,攙扶起茱兒,上下打量了:“茱兒,讓你受驚了。讓朕瞧瞧,有沒有傷到?”

茱兒回道:“臣妾沒事,讓陛下擔憂了!”

還在跪著的乙弗皇后,見魏文帝先關心茱兒,心中很是不爽,故意怒斥身邊的碧螺和柳春:“陛下來了,你們也不通報一聲,如此怠慢,是眼中沒有陛下嗎?”

魏文帝這才意識到,便轉身將乙弗皇后扶起來:“不要責怪下人。是朕沒有讓他們通報!”

乙弗皇后有些嗔怪:“陛下也真是的,臣妾這些年來不在宮中,這些尊卑禮儀怎么可以荒廢呢?”

魏文帝明白,乙弗皇后這是在責怪他厚此薄彼,也有些愧疚:“便是朕的不是,以后多加注意便是!”

魏文帝在主位之上坐下,乙弗皇后與魏文帝并排坐下,魏文帝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聽到外面通傳:“閭貴妃到!”

郁久閭便在宮女和太監們的簇擁之下,進了永壽宮。此時的郁久閭,已經是大腹便便了,氣色還有些虛弱。

茱兒上前施禮:“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郁久閭冷眼想看:“不必了,本宮母子險些死在你的手上。可惜,本宮福大命大,沒有遂了你的心愿!”

茱兒很尷尬地站在原地,魏文帝聽了郁久閭的埋怨,心情也大有些不好。

郁久閭走到魏文帝和乙弗皇后的面前,跪拜:“臣妾見過陛下和皇后娘娘……”

乙弗皇后連忙讓碧螺上前攙扶:“妹妹身懷六甲。快休要如此,起身吧!”

“謝皇后娘娘!”郁久閭起身之后,便在另一側的客位上坐下來,和茱兒面對面。

魏文帝擔憂:“閭貴妃,你大病初愈又身體不便,為何不在長信宮中好好休養,來此做什么?”

“臣妾聽聞皇后娘娘回到宮中,皇后娘娘乃是六宮之主,自然是要拜見的!”郁久閭道。

乙弗皇后笑道:“謝妹妹掛念,妹妹此來,絕不只是來拜見本宮的吧?”

郁久閭道:“娘娘多慮了,臣妾真的只是來看望姐姐的!”

“本宮聽說,妹妹早就已經痊愈了,卻一直未曾來拜見本宮,今日怎就想起來本宮來了?”乙弗皇后喝了一口茶:“昨夜長信宮中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妹妹和宮女徹夜醉酒,眼看茱兒要死了,你是有多高興?”

“陛下!皇后這也太信口雌黃、血口噴人了!”郁久閭急切道:“臣妾昨夜絕沒有歌舞升平,燈火通明只是因為擔心茱兒姐姐,徹夜難眠罷了!”

“好了,好了!”魏文帝勸阻:“不必為這種事情爭吵了!閭貴妃既然是來拜見皇后的,皇后又何必計較這許多呢?”

乙弗皇后冷眼看了魏文帝:“陛下果真也是喜新厭舊,當年的海誓山盟都去了哪里?有了風姿綽約、貌若天仙的新歡,便忘了我這個已經是人老珠黃、相貌丑陋的舊愛了?”

乙弗皇后說完起身就要離開:“罷了罷了,留本宮這么個丑女人,有失陛下的尊貴!”

這話說得,更是讓魏文帝心懷愧疚,急忙起身拉住了乙弗皇后:“皇后這說的是什么話,朕豈是那種玩恩負義之人?當年若不是娘娘為了朕,朕恐早已活不到今日!”

乙弗皇后轉身,捧著魏文帝的臉:“臣妾并非是想讓陛下念及舊恩,這宮中的禮制,以前是因為六宮空虛,既然現在已經有了嬪妃,就應該重新整頓才是!”

“皇后說的是,今后這后宮整頓,交由皇后便是!”轉身對郁久閭道:“閭貴妃,以后與皇后說話,要多注意一些才對,尊卑有別嘛!”

郁久閭哪里服氣:“臣妾并非是那種爭風吃醋之人,只不過在大漠自由慣了,不想拘束宮中的這些破規矩!如若皇后有意與我為難,我回大漠便是!”

“你……”乙弗皇后氣得指著郁久閭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