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世蓮帶著秦氏及曹家的幾個丫鬟走了之后,周冰倩這才低低的吩咐起來奶娘梅氏。
“前半部我們聽她們的,該讓陳二爺看到身子,后半部,輪不到她們做主。
我要的是陳二爺的心,而不是區區名分,男人,越是對女人心生愧疚,越是忍不住憐惜。
尤其是陳二爺這樣純真的男人,既然被我遇上了,就先讓他占了便宜,再吊著他,慢慢收攏他的心。”
宅斗了這么多年,跟繼母都斗的不分上下,弄死了繼母兒子給弟弟報了仇都沒有留下半分把柄,這樣的周冰倩,豈能心甘情愿真做旁人的棋子?
誰都有自己的算計!
“確實如此,不過,要名聲還是要開口的,不然被人看輕了去,只不過我開口,小姐你以死相逼,決不答應,如此,陳二爺想不對你另眼相看都不容易呢!”
梅氏從來不負周冰倩這個主子,兩人配合默契的很,兩句話一說就互相明白了深意。
主仆兩人說定之后,就在屋里快速脫衣服準備就緒。
不管等多久,她都要做好隨時被人闖入的準備。
曹衛雋既然算計好了,又吃定了陳明東的純真性子,便故意半醉半醒的,哭著笑著,再強拉著陳明東,非要他給她們母女撐腰。
今晚上讓陳明東跟陳明虎兩人都住在曹家大院,就住客房,兩個男人住一間客房,曹衛雋說這么安排,誰也不能亂嚼舌根什么的。
陳明東見大嫂傷心,喝了酒之后,陪著自己說了很多話,怨怪大哥的狠辣,卻也舍不得慈愛的婆婆,懂事的小叔,乖巧的女兒,淳樸的村里人。
不經意間,也拍著胸脯唾罵大哥,太小看她了。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豈能真跟著娘家人一起跑了?
陳明東聽著大嫂說的這么多,又是愧疚又是欣慰,自然是不好違背大嫂的懇求,便答應跟陳明虎兩人住一間客房,今晚上幫她撐撐腰。
萬一今晚上大哥或者譚婉帶人過來,他也好站出來維護不是?
并且就是今晚沒人過來欺負大嫂世蓮,只要自己真心維護她們,自然能讓她們心情好很多。
如此大哥跟大嫂之前的關系,還有大哥跟世蓮之間,都是有機會緩和的。
抱著這種想法的陳明東半點不會惡意猜測到曹衛雋對他的算計。
更不可能想到自己心疼維護的侄女,也參與了設計。
尤其不可能想到,今天初次見面的女人,對他的算計,更為幽深。
曹衛雋接著兩杯的酒意,拉著陳明東并排一起走,陳明虎落到了后面一節遠,他的身邊,還有個老仆人有意的擋住了他的腳步以及視線。
但門被推開的那一刻,陳明東不敢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周冰倩慘叫一聲,雙手抱胸蹲了下去,而一邊早已準備好的梅氏,則一把拽了大紅外衣將蒼無人色的周冰倩包裹起來。
陳明東滿臉漲紅的恨不得要鉆地洞,腦子里一片空白。
曹衛雋也一臉震驚的忽然間酒醒了似的,手指著周冰倩跟梅氏,厲聲質問起來。
“你們因何會在這里?說?”
曹衛雋似乎憤怒極了!
“回稟陳大夫人,陳大小姐親自將我們安排住在這間客房,這件事,我們小姐最為無辜,還望陳大夫人,能給我們小姐一個說法!”
陳明東此時早已背身過去了,剛剛眼前的一片羊脂白,像是腦子里突發的一道閃電,絢爛卻很快消失不見。
“什么?是世蓮將你們安排住在客房的?這,這,明東,我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誤會。
你放心,這件事錯不在你,也錯不在冰清,世蓮也是無意的,要說有錯,就是我的錯,我今晚不該喝酒,也不該讓世蓮安排這樣的事。
明東,若你愿意給她個妾名分,自然皆大歡喜。
若你不愿意也不要緊,大嫂會幫你撫平這件事,你放心,大嫂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曹衛雋也不是簡單的人,如今也學了以退為進的招數,都知道對付陳明東這樣的純真之人,以退為進才是好招數。
“求二爺給我們小姐一個名分,雖然我們小姐也是別山縣正正經經的嫡出小姐,但如今,我們也不求別的,但求二爺給我們小姐一個良妾身份,求二爺成全!”
梅氏當即跪下哭求陳明東。
“不,絕不!奶娘你起來,我不同意,我決不同意!當初我爹要將我送給高官為妾,你難道忘記我當時是怎么以死相逼才逃脫為妾命運的?
不為正妻,我寧愿孤身到死,二爺有妻,二爺也有嫡子,而我是死也不愿意做妾的。”
周冰倩包裹著自己,大紅的外衣裹著她凹凸的身軀,白脂一樣的頸項,高傲的挺著,聲音哽咽,卻是態度堅決。
絕不為妾!
“小姐,你就聽我一聲勸吧,今時不同往日,從前終究還有個周家,而如今周家早已人去樓空,唯獨拋下了你一個人。
二爺不是旁人,二爺不僅僅是年輕俊美的探花郎,還是為人正義的好男兒。
委身給二爺為妾,或許是最好的歸宿啊!”
梅氏哭著抱著周冰倩勸著,一邊勸著還一邊夸著陳明東。
背著身的陳明東,聽著周冰倩奶娘的勸慰,心里百感交集。
一邊覺得這個奶娘是懂事的,知道為主子打算的,一邊又覺得,周冰倩態度再堅決一些才好,他是真不能納妾的。
不僅僅大哥不會答應,玉蓉不會答應,就是他自己,也從未想過納妾的。
這么一想,陳明東又覺得對不起這位姑娘,人家說的真沒話可說,但自己內心卻有些陰暗了。
白白污了姑娘家名節,卻自私的不想擔責任。
“不,絕不,奶娘休要再提為妾得事,否則我寧愿一死。
還請陳大夫人你們快快離開,也肯請陳大夫人你們給我一條生路,莫提今日之事,冰清拜謝了!”
周冰倩過著大紅色的外衣,竟然跪著轉過身來,匍匐跪下,低著頭,懇請他們都離開,也低著頭不動的等著他們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