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程觀察陳老夫人,發現陳老夫人面對張玉蓉的時候,一樣的畏縮縮的樣子。
誒喲,虧得張玉蓉回鄉祭祖時間不長,不然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啊!
村里敢大聲說話的人都沒了,今晚的接風宴吃的哦,都如同爵蠟。
張玉蓉就蒙著頭吃了一碗飯,然后就推開碗放下筷子了。
這么一搞,全村人都算吃飽了,緊跟著都丟碗丟筷子,好在各家都帶回去飯菜,各家回屋吃吧。
意思到了就行,也就是個儀式!
張玉蓉回到陳家也是不得勁,率先一步自己定在了從前陳明易的書房,她就住這邊了。
其余人怎么住,她全權讓世敏操心了!
本以為自己皮厚的,沒想到近距離接觸到,還是萬分的不得勁,連著全村人都一樣的不得勁。
一個人的時候,張玉蓉忍不住咧嘴,算了,回頭還得給村里一些看得見的實惠。
今晚的這一頓飯吃的自己虧欠村里多少似的。
盡管一進村,她已經讓人送出來自己帶回村里的禮物,但一頓飯吃下了,張玉蓉還是忍不住覺得愧疚了。
畢竟讓全村人都跟著她一起憋著難受了啊!
第二天的祭祖很順利也很莊重。
“我知道陳明易已經留下了教導村里小子們的銀子,但這一筆錢,是我專門為村里的小姑娘們準備的。
這個世道的女人,總比男人難一些,女人們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有點見識,總好過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賣力氣的好。”
張玉蓉在祭祖后,私底下跟村長,村中另外幾個長輩說話的時候,拿出來五千兩銀票。
沒敢拿一萬兩,陳明易給村里留的就一萬兩,她不會傻的超過陳明易留的教育基金。
這五千兩銀票,村里能花在小姑娘們身上兩三千就算達到她預期了。
“這?大夫人有什么樣的想法?不說說清楚的話,我也擔心這樣一大筆錢,無法真正落實到村里的小姑娘們身上啊!”
村長震驚過后,便是認真辦事的態度了。
“在村里蓋一大間女子學堂,專門請女夫子過來教授村里姑娘們識字,算術,刺繡,就學這三樣!
學堂招收村里的姑娘要注意,各大家庭,保證要有一個姑娘入學。
獎學金跟小子們的一樣設立,學期三年。
三年過后,學堂可以撤銷,這三年里出來的小姑娘,將來未必不能成為村里各家的頂梁柱,村里各家不可能都指望男孩出息。
在外面大家族眼里,培養出來一個出息的女孩,能保家族三代的榮耀。
村里的姑娘們被教導出來,不說能帶富一家三代人,至少能刺激村里的小子們,好好讀書學習,總不能被村里的姑娘們比下去了。
另外,我帶回來的很多布料,各家各戶,發一匹后,全部留下做女子學堂的練手的物資,誰都不能私自動用!
還有筆墨紙硯,小子們的以前的都給過了,這一次的都留給各家的姑娘們,敢動這個腦筋的,也可以試試!”
張玉蓉一邊說著自己的打算,也一邊給了村里幾個長輩底線。
她帶回來的,該給村里的禮物給了。
另外給村里姑娘們留的,那就是給姑娘們的,誰敢動這些姑娘的物資,試試?
張玉蓉臉一繃,村長跟幾個長輩都腿軟,是真怵了張玉蓉的氣勢。
終究是大好事,各家的小姑娘學得好本事,確實也是各家的福氣。
百年世家嫡女的行事,果然大不一樣。
他們幾個老骨頭,真不可能試試的,但必須要趁著張玉蓉在陳家村的時候,跟各家各戶說好了,今晚就全部搞定才行。
果然趁著張玉蓉在陳家村的時候,村長幾個長輩,連夜搞定了各家要學習的小姑娘,都特意挑選的八到十歲左右的,年紀大的不能耽誤三年時間。
年紀太小的又怕糟踐了學習的好機會。
第二天張玉蓉就得到了具體的回稟,事無巨細,發現陳家村的長輩們在為村里的小輩們考慮的時候,還是很盡心的。
也有可能是在給男孩們操心的時候,就有對比了。
如今再給村里姑娘們辦起了女子學堂,也算得心應手。
世美世敏兩人則靜悄悄的趁著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到了曹衛雋墳墓面前了。
世敏忍不住紅著眼,心里不疼是不可能的。
這里不僅僅埋葬著外祖父外祖母,還埋著自己的母親。
外祖父外祖母的碑,是母親立的,如今母親的墓碑,卻是她來立了。
“娘,我來給你立碑了,但愿你在外祖父外祖母身邊,一切安好!”
世敏立好碑后,憋了一會,只憋出來這么一句話。
面對母親,她竟然說不出什么來!
只能默默祈禱蒼天,能給母親來生一個更好的身份。
祝愿母親來生,生于富貴,爹娘健全,夫婿維護,子嗣美滿,壽終正寢,一生無憾!
世美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他來,是走個形式,也是陪伴姐姐。
跟地下的人,他真沒感情波動。
埋在地下的是傷害過爹,娘,姐姐,奶奶的人。
她自以為的給陳家天大的恩德,也早還了。
尤其是后來曹家一族保留下來,沒有滅族,也是爹的回報。
她本可以不死,但她終究自己選擇了作死,誰也沒法子。
事實上,若她在別山被困期間,不伙同大姐刺殺爹的話,也許今日,爹的大夫人位置,應該還是她的。
至于娘嘛,娘可能就在張家了,但也可能嫁給了穆蓉北。
娘到現在還沒有怎么搭理爹,要想跟爹成為真正的夫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
這一次祭祖后返回京都,就應該到過年了。
過年結束,娘就要去皇莊教學兩年了。
女生封閉教學兩年時間,也不知道這兩年娘會不會順便連她一塊封閉了?
等他們姐弟兩人走了,阮三娘帶著李隅,還有李青,這一家三口才臉色尷尬的從隱蔽處出來了。
還是李隅從世敏口中聽到了要來祭奠的消息,他才忍不住跟爹娘說了想法。
李隅對著曹科一家三口的墳,挨個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