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修仙

011 萬般造化

正文011萬般造化

正文011萬般造化

陽間,三月,梅花香。

已是深夜,天空中一片陰霾的韻味,那暗黑的云團,唯獨罩在了宰相府的上空,云團翻滾,并沒有雷聲,只是雨滴淅淅瀝瀝的下落。

明明是冬季,卻還是下起了雨來,顯得份外的妖異,可是,宰相府中的人并沒有表現出來慌亂的模樣,熟睡中的人都沒有心情去理會這奇異的雨吧。

一名白衫少年,手持油紙傘,步伐緩緩地走向了后院。

后院有一座祠堂,祠堂內閃動著淡淡的燭光,光火忽明忽暗,想是外面的風所造成的緣故。

娟子在祠堂里來回的忙活著,這雨來的很急,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她來回跑著,去關上窗戶,卻在關門的時候,看見了那名少年。

娟子遲疑著看著他,在她的記憶里,這宰相府沒有這么一名少年來著。

“大夫人在誦經,你若有事,去偏房等候吧。”娟子一直是大夫人最疼愛的丫鬟,她更是有著靈骨的,雖然是四系雜靈骨,單在凡人看來,也是很值得驕傲的。

而這祠堂,一直也只有大夫人來,所以來這里的,大多是來找大夫人的,她這么說也是在理的。

少年抬起油紙傘,看向娟子,只是一眼,便讓娟子踉蹌的后退。

少年的面相上并不嚇人,反而很是俊秀,五官長得十分好看,如果再張上幾年,定是一風度翩翩的俊朗男子,僅僅一個微笑,便可引得一群少女羞紅的臉頰,真正讓娟子感覺恐怖的是那少年的眸子,極黑,如同化不開的墨,他的眼底,竟然有一股妖嬈的霧氣,就好像用眼睛,就可以毒害了一個人。

他的表情是波瀾不驚的,眼神卻很是懾人,咄咄逼人,直叫人發顫。

“你……你是誰?”娟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體微微顫抖,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人。

寒,一股寒冷的氣息向娟子侵來,讓她忍不住緊了緊自己的衣服,眼淚差點被嚇了出來,有些恐懼的向后退,就好像那白衣少年會突然撲上來殺了她一般,明明,那個白衣少年什么都沒有做。

“我找大夫人。”白衣少年開口,聲音冰冷,卻很有威嚴,讓人無法拒絕。

娟子仍舊在瑟瑟發抖,有些無助的回頭看向那個安穩的坐在祠堂中間的老婦人,想要尋求她的意思,她知道大夫人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娟子,你下去吧。”大夫人終于開口,聲音蒼老,卻不顯衰弱,底氣十足,想來著宰相夫人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不會被這白衣少年嚇得失了安穩。

她仍舊跪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有一串佛珠,在她手中一粒一粒的走過。

娟子點了點頭,最后看了一眼白衣少年,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縮著身子,便跑了出去,沖進了雨中,她步子很快,幾次都差點跌倒,不過,還是很迅速的跑遠了。

白衣少年收了油紙傘,將傘立在了門邊,緩緩的轉過身,就站在了祠堂的中間,老婦人的身后,微微的對對面的靈牌,以及靈牌后面的一尊佛像,鞠了一躬。

“你不該來這里。”老婦人終于開口,隨之睜開了眼睛,她的頭發已經全部花白了,而且,臉上也有著菊花瓣一樣的皺紋,從她臉上那些歲月的痕跡就能看出,她是一個十分嚴謹嚴肅的人,就連嘴角都是向下的,只有常年嚴肅的抿嘴,才會留下這樣的紋路。

她穿著綢緞長袍,暗黃色的顏色,繡著精美的牡丹花,就連在牡丹花上盤旋的喜鵲,都繡得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綢緞中的極品。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冥婚,我也不會來這里。”少年負手而立,淡淡的開口,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這俊秀的少年,竟然就是那剛剛將南宮染扔出府外的冥王——蕭墨。

“她是一個好姑娘,她剛剛出生的時候,我便去南宮府中見過她,她的八字已經說明了,她是你命定的人。”老婦人仍舊沒有回頭,好像已經知道來的是一個什么人,而且斷定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不然,她不會放心地將自己的后背亮給他。

蕭墨聽到這里,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忍不住皺眉,“你存心給我搗亂不成?在這種時刻給我身邊添一個這么大的累贅?還是什么牽絆線索,她死我就必須要跟著死去?難道她百年后死去時,我便要陪著她去嗎?”

“她不會是你的累贅,卻會是一個對你很有幫助的人。”老婦人完全將蕭墨的憤怒無視,語氣依舊平靜,不見有任何的嚴厲,反倒是很慈祥。

“幫我?就她?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靈力的魂魄而已!”蕭墨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吼了出來,剛剛說完,便覺得有些不妥,收斂了氣息,甩了一下手臂:“把這冥婚給我解除了,不然我便鬧得你不得安寧!”

老婦人終于有了情緒,沒有發怒,卻是笑了,她忍不住搖頭,“都說,如果不給未婚的男女找到婚配,他們便會在家中作怪,我這兒子怎么卻成了親后,越發變得頑皮了呢?”

蕭墨氣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很是煩躁的祠堂中走來走去,接著抬頭,看向面前的一排靈牌,其中一個,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愛子蕭墨。

“我都死了二十年了,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安排她過來?”蕭墨開口。

此時的蕭墨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卻已經是一名死了二十年,未變容貌的死人,他在陰間修練了二十年的魔,已經有了肉身,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世事有因皆有果,萬般皆造化。”

“又是你的造化。”蕭墨的態度依舊不悅。

話音剛落,蕭墨便面漏苦色,用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差點就要暈倒。

該死,怎么會這么心慌?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而且,有一種痛苦的感覺,真切的在他身上體現著。

“所謂牽絆,就是互相牽絆,如果她此時又危險,你便也會感覺到,并且知道她的位置,切記,你們所遭受的痛苦,對方將幫你承受二成,所以,就算為了對方,也要保護好自己。”老婦人開口,告訴了蕭墨,卻讓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該死。”在那個落夕森林也會出現危險,還說不是累贅?!

只是幾個呼吸間,白衣少年已經消失在了祠堂,老婦人很是尖銳的笑了起來,聲音很閑陰森,竟有些開心那南宮染給他添了麻煩似的。

天空,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