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睜開了迷離的睡眼,眨了好幾下,混沌的腦子努力的濾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聽到一句:“醒了?”
“你……”她怎么會在左琰的背上?
“看你睡著了,就想著背你上樓,沒想到還是把你驚醒了。”
唐琳拍了拍左琰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左琰卻沒有這樣做,“快到了,不差這兩步。”
附在左琰背上的唐琳,想起了過往的零零總總,淚光閃過,“你到底為什么要回來?”
“那你為什么要抽煙?”這幾天的相處,左琰算是看明白了,唐琳雖然不怎么喝酒,可是這煙抽得很兇,幾乎以每天一包的分量在抽著,這樣下去,不出三五年,她的身體肯定受不住的!
作為‘醫生’他知道應該勸告,只是,他要用一個什么樣的立場勸?
唐琳不明白左琰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這跟自己的問題有什么聯系嗎?重新將話題引了回去,“趁著手續還沒有辦完,回去吧。在那邊,你會有更好的發展。”
“我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左琰。”唐琳把語氣放得更軟了,“別這樣好不好,看著你每天做著這樣一份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嘛!”
左琰:……“看著你每天抽煙,我也很難受,你說,怎么辦?”
“求你了,回去吧!既然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就要再來招惹我,讓我一個人好好的待在這里,行不行?”
“季衡喜歡你,對嗎?”
唐琳眨著眼睛看左琰,不明白他怎么會把話題扯到季衡身上,“你誤會了,季衡有女朋友,她女朋友還是我們的學妹。”
“所以你跟季衡認識了很多年?”
“你不要岔開話題。”
“回答我。”
唐琳:……“差不多八年吧。以前念大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有他這么個人,各方面都很出類拔萃,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挺招女孩喜歡的,身邊也有很多迷戀她的小姑娘。”
看來這評價很高啊,“你喜歡他嗎?”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唐琳說著,就要從左琰的背上下來,可左琰只是稍微的停了停腳步,繼續背著唐琳往家走,“不愿意回答有兩種意思,一是喜歡,但是不能說;另外一個是,不知道,所以不想回答。你屬于哪一種?”
“我說了,他有女朋友。”
“如果他沒有女朋友呢?”
“我跟他是合作伙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有見過兩兄弟談戀愛的嗎?”
“我看得出來,季衡各方面都不比你遜色,可是,他為什么要將自己的光芒收斂起來,委身在你的身后,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唐琳當然知道季衡的能力比自己強,她也知道季衡收斂的原因,“這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OK?”
左琰沉默了很久,“嗯,懂了。如果你喜歡他,我幫你把人搶過來。”
“你有病吧,我什么時候說了我喜歡他了?”
“如果我有病,你有藥嗎?”
唐琳:……“神經!”
這一次她才不管左琰,強行從他的背上爬下來,她突...,她突然覺得左琰不可理喻。左琰從口袋里拿出鑰匙開門,“趁著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
說完,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唐琳更是無語的搖頭,大半夜去派出所了解情況,已經夠倒霉的了,還要被追問一堆莫名其妙的問題,這還讓她怎么睡啊!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季衡的問題,這要她怎么回答?
要是她回答‘喜歡’,傳到季衡或者他女友小雅耳里,豈不是變成了破壞別人幸福的第三者了?要是她回答‘不喜歡’,左琰是不是還要追問她,喜歡的人是誰?
難不成讓她告訴他:我愛的人是你,八年前是,八年后依然是嗎?拜托,他也不想想他們之間那錯中復雜的關系,要是被……唉!
唐琳捋了捋頭發,看來,她是睡不著的了,索性換一套衣服,出門跑步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棠琳竟然跑到了吳姍死亡的案發現場附近。
一個熟悉的背影印了唐琳的眼里,“譚棠?”
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帶著好奇心,唐琳悄悄的跟在他的背后,看著他走進了那條巷子,唐琳更是懷疑了,這天還沒亮,到這里來干什么?
只見黑暗中,有火光燃起,譚棠似乎在燒著什么,唐琳想也沒想,就直接沖了過去,“住手!”
然后,當她看出清楚譚棠燒的是金元寶的時候,臉上劃過了一絲的尷尬,“你不應該到這里來的。”
“今天是姍姍的頭七,我只是想給她燒點紙錢,免得她在黃泉路上不好走。”譚棠的語氣雖然冷,但是并沒有表現出在警局里緊張感,或許是警局的莊嚴,給他造成的心理壓力吧,“這里是案發現場,吳姍的案子還沒有破,你這樣做會破壞現場環境的。”
“這里這么臟,這么亂,姍姍應該待得很不舒服吧?唐隊長,你說那個兇手為什么要在這里殺了她?”
譚棠的語氣和表情都顯得特別奇怪,讓唐琳渾身氣了雞皮疙瘩,“我們還在查。你有沒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
“沒有。”
“那彼岸花呢?”
“哦?唐隊長也知道彼岸花?”譚棠說完,很快就明白了,“也是,素描本在你們那里,你們肯定了解過了。”
譚棠把最后幾張金元寶放進火里,站了起來,“什么時候可以把素描本還給我?”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吳姍嗎?”
“這個問題,或許對你而言很重要,只因為你是警察;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它只是一段新聞,一段發生在我們身邊的新聞。”
唐琳聽著他這段話,不太對啊,“所以,你覺得你也是普通老百姓,她對你來說只是一段新聞?”
“這么說,可能會很殘忍,但的確如此。我只不過是普通老百姓中,與她關系較為密切的其中一個,可是,不管是誰殺了她,她都已經死亡了,不會再復活,也不可能繼續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哭泣,難過,痛苦,自責,又有什么用呢?那不過是裝出來給大家看的罷了。
或許你會覺得我這么說很冷血,但是,你無法否認,我說的是事實。”譚棠說完,轉身走出了巷子。
唐琳站在原地體會著他的這段頗有深意的話,她開始迷糊了,這吳姍到底是不是她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