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并沒有直接回警局,而是直接將車相蘭敏恬的老家洋屯開去。
海市距離洋屯大約八十公里,行程需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閑來無事的王栩,一邊開車一邊給李曉奈出主意,分析著蘭父蘭母的想法,李曉奈和蘭敏恬聽得很認真,不斷的發問;唐琳對此不敢興趣,一覺又睡到了下車。
她嗜睡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幸好她只是嗜睡,并沒有做那些奇怪的夢。
洋屯派出所。
“哦,你們說的這個案子,我懂,當時我就是負責出警的民警。”派出所的老民警說道,“咱們這里地方小,沒有刑警,民警嘛,也就只有我們三人,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們先去處理的,然后再等縣里、市里的刑警到達。”
老民警一提到白家的案子,還是有些暗暗發寒之意,“那案子太恐怖了,我到現在一直都還記得呢!”
“女屋主柯姝死亡的時候,剛洗完澡,身上只為了一條大毛巾,坐在客廳里涂指甲油。紅色的指甲油混合著鮮血,涂了一地。身上把刀子刺了好幾下呢,白色的毛巾都染紅了!”
九零年初,思想還沒有現在這么開放,女子裹著毛巾在家里走來走去,自然是不被大家認可的,所以,對于‘女屋主’大家的風評自然不是那么好。
“死者的丈夫,現在在哪里?我們能見見他嗎?”王栩道。
老民警搖頭,“案發之后,沒幾天就在看守所里,自縊了。”
“怎么死的?”
老民警停頓了很久才回答,“用牙刷刺了自己的喉嚨。”
唐琳:“他們可有孩子?”
“有,我記得他們的孩子只有六歲,那孩子看著他爸爸把媽媽殺死的,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有孩子,就能說明為什么外面很臟,家里很干凈了,那是孩子偷偷回去打掃的。只是當時還太小,不能修葺房屋,唯有通過狗洞鉆進去打掃家里。
看來,這個孩子也是一個愛干凈的人。
老民警的一席話,解釋了唐琳很多的疑問,為什么殺人之后,要選擇把他們的衣服脫掉,為什么要給她們涂上指甲油,甚至,也可以解釋了為什么要用白布包裹身體。
想到這點,唐琳微微搖了搖頭,“他們死了之后,孩子去了哪里,你們知道嗎?”
“孩子由我們親自送到了市福利院里,但后來怎么樣了,我就不知道了。”
“叔,那記不記得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蘭敏恬問道。
老民警搖頭,“那孩子當時被嚇得不輕,問什么都不回答,我們只是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就六六。”
“這是我們現在找到的嫌疑人。”唐琳拿出了照片,“這個人叫白柯,外號阿K,是一個美甲師。”
“啊——”老民警嚇得趕緊丟了照片,顫顫抖抖的說,“這,這,這就是男屋主!”
“一模一樣的,一模一樣的!”
唐琳:……
翻閱卷宗的王栩看著唐琳微微的搖頭,時間太久遠,加上當時沒有電腦存檔,一些用圓珠筆寫的字都化掉了。
沒有能夠完整的看到卷宗的全部內容,只是靠猜測去判斷。
忽然,聽到有人在喊:走水啦,走水啦!
一股濃濃的黑煙騰氣,大家更是面面而視,不由得問道:“這是哪里起火了?”
紛紛向那濃煙密集之中跑去,破爛的房屋,一看就知道是空置了許多年的地方,怎么...,怎么會忽然起火呢?
“叔,這是誰家,怎么大家都不幫著救火?”
“這就是你們要找的白家。”
眾:……
“你們趕緊走吧,馬上就走!白家,怒了!”
“啊?”
老民警推著唐琳他們,命令他們趕緊走,可是大家都很不解,“什么意思?”
還沒等老民警回答,就有一行人拿著掃把、鋤頭、犁等農作物工具像他們沖過去,嚇得他們趕緊撒腿就跑。
好不容易跑回了派出所,一行人又很不服氣的圍著他們的車轉。
“叔,這是什么意思?”
“白家在咱屯里,就是一個忌諱。”老民警搖著頭,“邪乎著呢!”
“不說了不說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要是晚了,就危險了!”老民警也不管他們愿不愿意,硬是把他們趕上了車,又跟村民們說了半天,他們才讓了一條通道出來,放行。
坐在車里的唐琳,總算是睡不著了,“敏恬,剛才在你爸媽家,我們不好問,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大家為什么那么怕白家?”
“我也不知道啊,七歲的時候,我們就搬到縣城里面住了,我對那些事記憶不是特別深,除了小時候貪玩,跟著大家去找鬼屋。”
“除了屋子里很干凈之外,你還有沒有其他的發現?”王栩也發問了。
蘭敏恬只是搖頭,“我不記得了。”
“要不然,我今晚回去再問問我爸媽,看看大家到底在怕什么?”
王栩沉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想,就算你回去問了,他們也不會告訴你的,有些事情,是風俗,他們不會說的。”
“對,我同意。能夠讓整個屯的人一起來守護的秘密,一定不簡單!”唐琳還想著剛才的情況,“有可能是那間房子鬧鬼,鬧到了大家的心理,當然,也不排除……”
唐琳的話卡了一下,一時之間想不起那個詞,王栩直接補充:“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曉奈:“那怎么辦?我們就這樣放棄了嗎?”
“你們就不餓嗎?”王栩提議,“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然后慢慢商量,如何?”
“本來不餓的,你這么一說,還真就餓了。”唐琳配合著接話。
王栩挑了眉,難道遇到一個跟得上自己的節奏的女警。
他有些后悔自己今天見到唐琳的表現,他似乎有些‘小人之心’了。
“明天我們去一趟福利院吧,具體調查調查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白柯。”唐琳道。
福利院是他們最后的線索,或許也是唯一能夠查到洋屯那件案子最后的線索。
王栩在酒足飯飽之后,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為什么丈夫要殺了妻子,然后自殺,那孩子怎么辦?”
“你的意思是?”
“其實,我覺得大家不肯說的原因,有可能是為了保護殺害女屋主的真兇。”
唐琳苦笑,“我也在這個問題。”
“唐姐,王隊,你們在打什么馬虎眼?”
李曉奈也猜到了,“唐姐,王隊,我覺得這個問題,你們是不是考慮得不周全啊?”
“所以我們什么都沒說。”
李曉奈默默的伸出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