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薛家大宅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在那里了,難得的是大嫂也在,她正抱著佳佳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薛澤跟薛雲就站在床邊,顧女士半躺在床上,房間的氣氛不是很好。
“媽,你這是何必呢,我爺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幾十年都過來了,這會兒有什么好生氣的。”薛楷對著顧女士很是無奈的說道,路彎彎識相的沒有說什么,只是跟大家禮貌的打個招呼,然后站在薛楷身邊。
顧藍此時看上去有些虛弱,臉色蒼白的很,看起來確實是氣狠了,她指著薛雲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因為這個沒出息的,我都說了,女人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娛樂圈里面的男人能有幾個是心思不深的,我這才警告沒有多久,她就給我直接把事情露到你爺爺那邊,我也是有冤無處說了。”
老爺子那樣不顧臉面的一通罵她,又冤又氣的,不生氣才是怪事了,薛澤在這個家里雖然是老大,但他向來話少,也可能是對自己的身世有了懷疑,底氣總是沒有那么足,很少會去發表自己看法。
但這次,他也是有些生氣的,“小楷,你下次去跟老爺子說,我們家的事情我們自己會做主,就算是小雲喜歡個娛樂圈的人怎么了,她又不是小孩子,老爺子想要插手孫女的婚事不成,不是早就跟咱們家斷絕關系了嗎?”
他這話一出,一時間房間的空氣都有些不對勁了,路彎彎忍不住看了大哥一眼,聽這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大哥對老爺子是有怨恨的,顧藍看了大兒子一眼,盡管是心疼大兒子,但有些錯誤是彌補不了的,血緣上的事情強求不得。
“薛澤,老爺子是長輩,不管他是不是跟我們家斷絕關系,都掩蓋不了他是薛楷跟薛雲嫡親爺爺的事實,親情不是一紙文書能判決的,你不要有怨恨,要怪就怪媽媽吧。”顧藍看著大兒子,悲傷的說道。
江文言心里一驚,她是知道自己丈夫不得那邊老爺子喜歡,以為只是因為婆婆的緣故,他只是被遷怒了,但今天她怎么聽出不一樣的味道了,趕緊將懷里的女兒送出去,佳佳雖然很不想走,但也知道分寸,沒有鬧起來。
顧藍看著兒女們,她知道,其實兒女們都有懷疑的,因為她丈夫跟自己的父親鬧崩,最后死都沒有辦法盡孝,她不是不內疚的,如今年紀越大,她也越能理解老爺子的心情,有些事情說清楚也不是壞事。
江文言將佳佳送出去又再次進了房間,她還體貼的關上房門,顧藍看了她一眼,然后看著兒女們說道,“你們肯定是懷疑過的吧,尤其是薛澤,你應該對小時候的事情還有印象,其實你想的沒有錯,你不是薛家的骨肉,你跟你爸爸沒有血緣關系,我當初是懷著你嫁給你爸爸的,老爺子不同意這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猜測是一回事,知道真相就是另外一件事,江文言也是臉色難看的很,她是多要強的性子,老爺子那邊的勢力那么大,感情她是一點都借不上了啊,顧藍再次說道,“薛楷薛雲,雖然你們大哥不是你們爸爸的兒子,但你們一母同胞,媽還是希望你們能跟以前一樣,你們大伯也就只有一個兒子,他還是那樣的情況,你們以后多去盡盡孝就當是替你們爸爸盡孝了。”
薛雲還有些回不過來神,她向來過的肆意,從不想這些事情,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顧藍看著薛雲再次說道,“小雲,你自己找個時間去跟你爺爺解釋吧,老人家年紀大了,經歷過喪子之痛后,他也是性情大變,能盡孝的日子不多,媽受點氣沒事,是媽該還的,你們不能不孝。”
薛雲有些難過的低下頭,“媽,我會跟爺爺好好說的,讓他親自去查蕭逸,如果還是不行,我會考慮放棄的。”她雖然喜歡蕭逸,但也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爺爺的身體確實是氣不得,顧藍點點頭,“我這也是氣極了,本來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的,你們有事就去忙自己的吧,我想睡一覺,對了,薛楷也要帶彎彎去見見老人家,你們大伯說,老爺子身體越來越差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走了。”
薛楷跟路彎彎點點頭,他們本來也是有這個打算的,幾人看著顧藍躺下這才出去,江文言的臉色有些難堪,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不是薛家的人,她還住著人家薛家的房子,在人家正牌薛家子孫面前擺長嫂的威風就有些來氣,看著路彎彎只覺得自己比她矮了一大截。
薛澤看著弟妹們,有些干澀的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媽這邊有我呢,你們不用操心。”薛楷點點頭,拍著薛澤的肩說道,“大哥別有負擔,其實并沒有什么不一樣,我們就是親兄弟,都是媽的孩子,你也早點休息吧。”薛雲沒說什么,只是上前給了大哥一個擁抱,路彎彎禮貌的跟他們道別。
等到三人一走,江文言臉色鐵青的拉著薛澤進房間,她壓抑著聲音說道,“你為什么早不告訴我這些事情,我一直以咱們家長媳自居,沒想到卻是個天大的笑話,咱們頂多不過是薛家的養子養媳而已,真是諷刺。”
薛澤的臉色也很是不好,同樣的壓低聲音說道,“怎么,你當初要嫁的不是我嗎?難不成你一直看重的是薛家的背景,怪不得總是想把佳佳往老爺子那里送,可惜我女兒雖然是重孫輩,卻不是老爺子的血脈,很遺憾吧。”
兩人因為都是事業心重,平時在一起培養感情的事情做的太少,感情也越來越淡薄,如今更是滑到冰點,江文言不客氣的說道,“我是那么想的又怎么樣,我為我女兒的未來謀劃有什么錯,我想更進一步有什么錯,你能心安理得的住著別人家的房子,我不能,早點找個房子我們一家搬出去,我可不想在你弟妹面前矮人一截。”
薛澤很是疲憊,也沒有多說什么,買房子的事情他是有考慮過的,如今說開了,他還真沒有臉皮以長子的名義住著薛家的房子,家里的東西應該都是薛楷跟薛雲的,不免又想到過世的薛爸爸,心里滿是酸澀。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