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端

第148章 暴風中心

曼殊看國主的樣子實在是狼狽,便動了惻隱之心。

“國主,我們還是先回王城去吧。休息即日,再做打算。”

那君子國的國主見曼殊不再執著的要去尋找土人,便欣然從命。

料定國主不能從崖壁上盤登上去,曼殊便想出了一個辦法。

“國主,這天坑底部有一條地下河,是可以流出去的。

若是你不怕,我們可以沿著地下河漂流出去。”

那君子國的國主聽見這個主意,連忙點頭,“我來的時候,是土人把我從上面吊下來的,簡直要嚇死我了。

我正在擔心姑娘若是讓我爬上去,不如就把我放在這里,自生自滅的好。”

曼殊一笑,“我怎么能干出這種事情呢,我們婆羅洲人最講義氣了。”

“義氣好,君子國的人也是如此,只要做人講義氣,做事憑良心,這國家沒有不能治理的好的。”

“嗯,國主說的有理,我們這就去尋找地下河吧。”

兩個人緩步邁出,順著地勢找那下沉的地段,最后沿著谷底果然有一條小河。

他們隨著小河,進入一個溶洞,里面黑黢黢的,偶爾還有蝙蝠的叫聲。

好在沒走多遠,就有亮光射進來,他們順著光源,向前摸索,走了大約兩里地,驀然開闊起來,仿佛是到了一個山谷,再也不是天坑里的樣子了。

那君子國的國主長嘆了一聲,“啊,終于得救了。”

曼殊看著國主的樣子,也跟著感慨,幾日之間,他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的確是身心俱疲。

“國主辛苦了,若不是我們的造訪,還真不知會有這么多的事情發生。”

“不用客氣,我們以后也是生死之交了,做人要講義氣,你放心,紅莖鼠尾草,我下個月已經幫你準備好。

這一次是掉以輕心,才讓那些土人得逞了,等我回去召集了壽陽關的守軍去,定把他們打的稀爛。”

曼殊一笑,“那就有勞國主了。”

君子國這邊的鼠尾草只能等下個月了,若水這兩日已經行駛到了大海之上。

重新出海,也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本以為來了達馬蒂,每個島國之間應該也不遙遠。

可是君子國到仙必娜,卻隔著最遠的距離。

她們一路行船,已經走了兩日,卻還是看不到一點仙必娜的影子。

鳳云明也有點詫異,“我每晚都對著星空矯正過來航向,按理說,今天就該到了的。”

白恒看著天空中厚厚的鉛色的云團,“怕是有什么詭異的東西吧。”

說話間,若水的船駛入了一片颶風之中。

本來船工已經調轉了船向,就是為了避開這個颶風,可是颶風來的太猛烈了,似乎是追著若水的穿再跑。

若水看著那團颶風,那風的周圍似乎并沒有匯聚的水汽和云團,反而只有剛才那一片鉛色的云團一直緊隨著他們。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恒隱隱的感到不安,自從他拋棄了玄魄的修煉,就開始把修行的根基放在天魂上。

唯有此道,才能真正溝通天地。

看這些方外之物,也才似乎更分明了一些。

這一定不是自然形成的颶風,這里面一定有鬼。

他撲在若水身邊,曼殊臨走的話,還在他耳邊回蕩,“你的任務就是保護若水,就是陪她在達馬蒂帶回神獸。”

是,這就是上天給他的任務,是,這就是上天給他的歷練。

他必須在第一時間撲上去,保護他的女王。

鳳云明也用雙手護衛著若水,可是若水撥開他們倆。

在颶風之中,拔出腰間的長劍。

那萇虹劍在晦暗的天色中,發出猶如閃電一般的光芒。

一瞬間,風漸漸小了,天色也漸漸明亮起來。

若水口中念念有詞,“北斗所指,不可與敵。”

隨著她的聲音,天邊的星宮似乎也隱隱有著回應,周天都發出轟鳴之聲,但這絕不是風聲,而是天空帶來的密語。

白恒跟在若水身邊這么許久,竟不知,她還習過道法,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審視著若水。

如果一個門外漢都可以與北斗神君溝通,而自己作為一個長期的修行者,為何在颶風面前,卻只能束手無策呢?

是什么限制了自己的思維模式呢?

白恒陷入了默然之中,卻見天空中似乎一道金龍現身,那龍爪都綻放著璀璨的光華。

那金龍踩踏著鉛色的云朵,仿佛在尋找什么。

若水看著那條金龍,呆了。

她放下萇虹劍,只是呆呆的看著那條金龍。

白恒看著金龍,卻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鳳云明,才這一刻,悄悄的嘆息了幾回。

不一會功夫,那颶風便消散了。

本來好好的晴天,也變成了入夜的樣子。

“這陣法好生厲害,竟然生生的把時間推移了。”

白恒在一邊感嘆道,他真沒想過有人在茫茫大海上可以做法。

鳳云明補了一句,“何止是把時間推移了,這人明明是在用變換時空大法,雖然都是幻景,但依然讓你看到你想看的東西。”

若水只不作聲,“沒想到我們神圣婆羅洲,也有這樣撥弄幻境的好手,而且能將法術施到達馬蒂來。”

鳳云明聽了這話,卻一笑,“若水,這可未必是某個道人的杰作,依我看,這必然是一只活了數百年的精怪。”

“精怪,也是,能興起這么大的浪,卻只為了看個幻境,也是夠孟浪的了。”

白恒本來正在擔心,這會不會是師兄的杰作,還好,聽到鳳云明的分析,他可以放心了。

若是師兄,必然會有更多的訴求,而不是為了能看管幻境而已。

鳳云明看若水還是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便開解道,“有人惦記你,也是好事啊。這是費了這么大功夫,卻不過是望梅止渴,也是可憐、可嘆。”

若水被擊中心事,更加的惆悵起來。

“我剛在云中分明看見了他,真真切切,就跟在昊京時一模一樣。”

若水喃喃道,她對著暗夜中的大海,盡情的吐露著自己的秘密。

白恒卻在她身后,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他知道,這時候不管他說什么,若水都是不能減輕心中的難受的。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