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便到了一間制衣坊,還沒落馬,就見兩個伶俐的小娘子出來迎客了,“貴客里面請,里面請。”
若水仔細去看,這兩個小娘子年紀不大,大約就是十四五歲的模樣,模樣倒是普通,可是口齒卻很伶俐。
一邊請客人進去,就一邊介紹起店里的生意來。
“貴客想要買布料定做,還是想要成衣?估摸著兩位貴客身材瘦削,怕是要定做才能合宜。
店里的成衣都是對那些大眾身材的,怕是沒二位這般俊秀。”
其中一位小娘子將他們一行人引到了柜上,就又出去了。說話的那位便一直等著柜上的小哥出來,這才慢慢出去了。
曼殊放眼去看,這柜上的小哥,一雙杏眼像含著一包春水,隨便眨一下,就能騰出水霧來,讓人心頭都是一濕。
白凈的面皮像是從未曬過太陽,只在這屋檐下捂著,才有這樣的膚色。
一張口,那聲調也是柳鶯一般,好聽極了,忍不住就想把他介紹的衣料都一一買了。
“貴客們,這邊請。”那小哥帶他們看了店里的最新款,清一色都是貴重的面料,考究的手工和利落的剪裁。
若水一看就喜歡,就要上身試穿。
那小哥一看就攔住了若水,“貴客怎么這般匆忙,這都是樣衣,貴客若是喜歡,還是請進里間量身定制,這才能彰顯您不凡的氣質。”
若水有點懵,“量身定制,這要幾天才能做出來啊?”
“幾天?貴客還真是想的簡單了,就您看中的那個面料,那都是要訂制的,我們柜上也沒有多余的,都是要找卿金國內最好的織布行,給您現下單,現織的。”
“竟這樣麻煩,那幾時才能拿到?”若水一臉的驚詫,不知這卿金國定做個一副竟這般麻煩。
“快了一旬,慢了三月也是有的。要是貴客著急,不如直接去那些成衣鋪子逛逛,我們這里是制衣鋪子,可不做那些便宜的營生。”
說著,那小哥竟撂下眾人,就往柜臺里去了。
鳳云明看不下去,便要上前去理論兩句。白恒一時沒拉住,鳳云明就跑到了柜臺前,“這位小哥,我們來買衣服的,你倒是這般心高氣傲,怎么做生意的啊?”
那小哥倒也不急躁,只是平靜道:“貴客們身上穿的都不是我們卿金國的衣裳,怕是遠道而來,不曉得規矩。我們這天容坊,你們可以出去打聽打聽,就是那宮里的活計,我們也是接過的,更別說什么普通的富貴人了,哪個不是要定做,要等著。
你們要是誠心來做買賣,就該耐心等候,我們制衣坊的大叔們,可都是手工精湛的老師傅了,豈是外間那些野漢子的粗手笨腳能比的?”
若水一聽這個,來了興趣,“你是說,你們天容坊的衣裳都是大叔們做的?”
“是啊,像我們這些年紀不足的,只能是打打下手,幫大娘們招呼招呼客人,幫著給客人量量尺寸,伺候熱茶什么的;只有那些經驗豐富的超過了三十歲的老師傅們,才有資格給客人們做衣裳。”
若水聽了很是意外,攀在高高的柜臺上,想了片刻,手中托了一小塊銀子,說道:“不知小哥可否行個方便,讓我也見識見識那些制衣大叔們。”
那小哥卻愣了一下,“客人請自重,我們這是正經生意,你若是不做衣裳,就請回去。可別再說什么要見制衣大叔的話,若是老板回來聽見了,可叫我好為難的。”
好巧不巧,就聽見外間一個大娘進來的腳步聲。
“是誰要見制衣大叔的,我倒來看看,誰這么不知好歹,大白天的都要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若水一下子就呆了,要見見制衣的大叔們,怎么就成了不自重,怎么就成了不知好歹,怎么就成了傷風敗俗呢?
“老板,我初來乍到卿金國,想見識見識制衣大叔們,不知怎么就如此不合宜呢?”
那大娘,轉入柜后,將那算盤撥了撥,這才抬頭道:“杏枝,到后面去,別讓這登徒子再惹出什么事端來。”
那被換做杏枝的小哥,又看了看若水和曼殊,輕輕探口氣,一挑簾子,進后面去了。
那老板慢條斯理道:“客人既然說是初來乍到,我也就有話直說,我們天容坊做的是正經生意,可不是什么風月場所,你拿著一塊銀子,就說要見外面的制衣大叔?
豈不是讓我們難堪嗎?
我們的制衣大叔,可都是良家子,他們從小學藝,一直沒有嫁人,都清白的很呢。我知道有些人就是好這口,說要見見他們,借機都是揩油的。
我看客人你腰間懸著長劍,料著也是有武藝的人,怎么也做這種齷齪事。”
說著,那老板還搖頭嘆氣起來。
若水一時只覺得百口莫辯,怎么在旁人眼中,自己就變成了好色的登徒子。
鳳云明看若水的囧樣,連忙上前解釋道:“老板,她只是從未見過會制衣的大叔,不過是想開開眼界,并沒有別意思啊。”
那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風云明,“你家既然有這樣殊色的相公,還惦記什么制衣大叔啊,哎,真是不知惜福。”
白恒只覺得越說越亂,便要勸若水離開。
“若水,我們走吧,你怕是見不到那些制衣大叔了,知道這卿金國是男子制衣就可以了,何必要親見呢?”
若水卻擺擺手,“我只是不能相信,這世間的男子竟然會制作這么精美的衣服,在我們婆羅洲,這些可都是繡娘的伙計。”
那老板聽了繡娘,就又嘮叨了一句,“你說繡娘,我們卿金國可只有繡花相公,但他們也是要從制衣大叔做起的,沒有說只會繡花不會制衣的,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這里的繡花也都是男子做的?還真是,真是想不到啊。”若水再一次被眼前的事實震驚了,原來這卿金國上上下下,各行各業,還真的都是女人說了算,將男人牢牢的壓在下層了。
所有的力氣活,技術活,都是讓男人去做,那女人們,只剩下享樂不成?
若水只覺得腦殼疼,這樣的國度,還真的是只能想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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