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蕊兒在向著天岳的雪頂邁進時,若水的車駕也在慢慢的接近道津城。
一路上都有人在不斷的向道津城進發,可是沒有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雖然夢樂都失守了,但總該有人留在那里才是,大家都跑去道津城做什么,那又不是什么要塞。
如果真要有的選擇,也應該是向南進發,那里有堅固的、適合戰備守城的云襄城,可是這一路卻烏泱泱的,看著人越來越多。
若水已經醒了過來,外間是在是吵鬧的厲害,真的沒想到,越發的靠近道津城,人就越發的雜亂。
真不知這些人都是如何得到消息,向道津城進發的,只是因為道津城可以避難嗎?
若水的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是這樣的。
她的腦海中忽然間有了一個神奇的念頭,她也為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測而驚喜不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云明,你說道津城有藍寶石的事情,會不會這些人都知道?”
鳳云明的心思都在如何解救母親上,他還沒有想過藍寶石的事情,夢樂都失守,對若水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可是對鳳云明卻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他的母親只能呆在夢樂都的王城調養,因為那里特殊的地氣,如果長時間的離開,母親的身子會承受不住的。
若不是為了這個,他才不會跟母親分開,才不會讓母親回到夢樂都的王城去,才會讓母親回到帝釋天的身邊,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無法釋然的屈辱。
可是,帝釋天卻沒有保護好母親,連王城都丟了。
鳳云明總覺得哪里不對,這一定是一個陰謀,是一個讓自己深深陷進去的陰謀。
之前他都想不透這個陰謀到底是如何運作的,可是經若水這一說,他如同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藍寶石就是這一切的關鍵,藍寶石蠱惑了很多人的心,就像綠寶石可以激發人的嫉妒心一樣,這藍寶石讓每個人的心底都被挑起了疑惑,人們不再彼此信任。
即使是夢樂都這樣的王城,也被大家放棄了,因為沒有人相信自己可以在那里安然無恙,更不相信身邊的人是可以托付的。
萬一被舉報成了附逆的人,就更說不清楚了。
藍寶石,還真的是一個調皮的家伙。
任由大家都為他心動不安,任由大家都為他傷神失魂,一想到這個,鳳云明就更加的不安了,這一次,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藍寶石了。
想到這些,鳳云明看著若水那一直波瀾不驚的臉,認真的說道:“若水,你想的可能沒錯,這些人不僅是知道了藍寶石的消息,更是受了藍寶石的蠱惑。
只是這藍寶石比之前的綠寶石還要狡猾,綠寶石挑起了我們內心的嫉妒,卻又藏身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至少凡人是無法找到她的,那對世間的危害就要小很多。
可是這一次,藍寶石是讓我們彼此之間不再信任,而且他就在人世間,人們爭奪起來也更加的方便。
你說的對,這么多人都趕去道津城,的確是有可能他們都知道了藍寶石的事情。
他們都是奔著藍寶石去的。”
若水見鳳云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他們之間彼此猜疑,很是欣慰。
“也許,藍寶石并沒有那么大的魅力,你看我們兩個并沒有化妝猜疑啊。”
鳳云明卻搖搖頭,“我只是說有可能,也有可能他們只是來逃命的,夢樂都發生了我們都想不到的事情。”
若水很是疑惑,她眨巴著大眼睛,托著腮幫子,剛剛睡醒的緣故,睡眠讓她的腦子還有點迷迷糊糊,“想不到的事情,夢樂都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鳳云明沒有說下去,他望著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色,過了許久,才緩緩道:“黑魔法可能已經降臨夢樂都了。”
過了這許久都沒有提過黑魔法,此刻卻忽然提起來,若水知道鳳云明是認真的。
之前在追尋綠寶石的過程,他們就說過黑魔法與綠寶石的互相作用,如今,又輪到了藍寶石。
這黑魔法還當真是無處不在,似乎整個達馬蒂都被他控制了呢。
若水想著黑魔法的事情,就有點走神,曼殊看她的樣子實在是過于憂慮了,就想著要幫她將注意力轉回到眼前的事情上。
“若水,不知白恒幾時能回來,更不知任江軍他們歇了這么一陣子,武力可有下降?”
若水見問到她的部將,果真是把所有的心思一下子轉了回來。她想念她的兄弟們,想念任副將,想念小邱,希望能一切安好。
至于武力,她并不擔心。
“他們都是每日操練的,不管在何時何處,都不會偷懶的,這是作為軍士的首要職責。
別說是平日里我會督促他們,就是我不督促,他們也會上心的。武藝不比別的事情,只有天天操練,才能精進。
還有就是上陣殺敵,那可是拼的是血勇之氣,若是平日不好好操練,那就是要流血,就是要死的。”
說了些閑話,若水也不再焦躁難安,離道津城越來越近了,幾個人也開始在仔細想著該如何去找那藍寶石,目前為止,他們幾個人還沒有收到藍寶石的任何感召,也不知是這藍寶石耐得住寂寞,還是他的本意就不是想跟其他寶石團聚。
鳳云明在黑夜中依然擁有著良好的視力,他在外面望了一會,重新上車時,就開始嘀咕,“若水,我覺得道津城我們可能進不去了。”
若水也朝著黑夜看了看,卻看不到什么,只有遠處的幾點城關上的燈火,依稀閃著微弱的光芒。
“道津城不就在前面嗎,我看不出一刻鐘,我們也就到城門下了。你怎么說我們可能進不去呢?”
若水不相信似的,又看了幾眼,確定那城樓上的燈火,就是道津城的燈火,“那燈籠旁的大字不就是道津二字嗎?”
鳳云明不知該如何解釋,但他只是吩咐車夫掉頭,不再向前進發。
“若水,明日再說,我們今夜是沒辦法進城了。”
曼殊不做聲,但她知道她看見的可不是什么道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