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簡慈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隨時一副準備沖進去的架勢。
門內的衛北一開始還沒有回答,但過了幾分鐘后,他的聲音明顯慌張了起來,“簡小姐,五……五爺暈過去了!”
說著就開始不斷地喊秦時崢的名字。
簡慈一聽,當機立斷地擰開浴室門鎖沖了進去。
此時,秦時崢雙眼緊閉,身體完全浸沒在棕黑色的藥湯里,襯得臉色越發慘白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狀態非常不好。
這家伙!
明明就承受不了,還非要逞能。
“讓開!”
簡慈當即一聲厲呵,果斷把人給扯到了一旁。
然后上前就用銀針扎在了他頭上的幾處大穴上。
她下手還是一如既往的穩準狠。
兩分鐘后,秦時崢終于緩緩睜開眼。
簡慈那顆提著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面,不過很快臉色沉了下來,“我讓你不要逞強,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剛清醒過來的秦時崢看到她那擔心的樣子,不由得抬手,握住了她,輕聲安慰:“別擔心,我沒事。”
可簡慈才不吃這一套,她眸子冷然,眉眼間壓著一股沉沉的氣,“你沒事是因為我搶救及時,否則你現在一只腳已經踏棺材了。”
秦時崢見她這么關心自己,不僅不害怕,甚至嘴角還揚起一抹淡笑,厚臉皮地道:“有你,就是兩只腳踏棺材你也能救得回我。”
簡慈皮笑肉不笑的冷冷一聲,“你當我是神?”
誰料秦時崢竟然應道:“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
簡慈:“……”
在昨天見識了秦父那些話之后,她算是知道秦時崢這些是從哪兒學來的。
都是遺傳。
簡慈的那股氣淡了幾分,但眼底的神色依舊沉,“第四階段非常關鍵,也非常危險,藥效比之前的要強好幾倍,一旦你隱瞞,我來不及做措施,會出現不可逆的后果。”
秦時崢看她神色嚴峻,笑意也斂了幾分,點頭,“好,不會有下次了。”
但盡管秦時崢態度良好地認錯,不過簡慈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秦時崢見此,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道:“我還要泡很久,你出去喝點點水休息下。”
然而,簡慈卻懶洋洋地斜靠在墻邊,似笑非笑地反問:“都進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出去嗎?”
秦時崢:“……”
他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眼下的處境,莫名有種海洋館里的觀賞魚的錯覺。
于是便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其實,我覺得……”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簡慈給打斷道:“別覺得了,我肯定是不會走的,誰讓你剛才逞強的。”
一句話,讓秦時崢徹底閉嘴了。
旁邊的衛北看到自家五爺被說得連個聲兒都不敢吭,下意識默默往后退了幾步。
這家庭地位,已經非常明顯了。
他還是躲著點,免得被臺風尾掃到。
之前在抓克羅的時候就違背過簡小姐的命令,眼下要是被殃及了,五爺估計是救不了自己。
所以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小心點才是。
帶著這樣的想法,衛北就縮在浴室角落里,低垂著眉眼,減弱了呼吸聲,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秦時崢則躺在藥湯里,也閉著眼,強裝鎮定。
即使他的身體完全浸泡在黑棕色的湯藥里,可這種場景還是有點……
尷尬。
不過很快,藥效再次發作,讓他也顧不上什么尷尬了。
藥物順著毛孔滲透進身體內,腰腹部的酸麻再次開始蔓延,并且一波波的加劇。
最終演變成一種無法言喻的脹痛。
不得不說簡慈用藥的確是猛,他這么一個能忍疼的人,兩次藥效發作,他都沒有忍住。
那種脹痛來勢洶洶。
最終,他的手不得不一把抓住了浴缸上特制的扶手。
衛北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卻看到簡慈已經搶先一步上前。
只見她反手就搭在了秦時崢手腕上,然后問道:“是不是疼得不行?如果撐不住可以馬上出來。”
秦時崢眉頭微擰著,那雙黑眸又冷又沉,聲音里透著幾分緊繃感,“還能承受。”
簡慈在確定了他的脈搏平穩,沒有什么問題后,這才松手。
然而下一秒,手就被一只濕漉漉的大手給反手握緊。
簡慈看著他緊閉著雙眼,努力忍受著疼痛的樣子,只能微微俯下身,任由他抓著自己。
這一抓,就抓了整整半個小時。
秦時崢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渾身都已經緊繃起來,但唯獨抓著簡慈的手始終沒有加重力道。
簡慈知道他難熬,便時刻盯著鐘表。
時間就在這安靜的浴室里一分一秒的慢慢過去。
終于,在確定已經到達了今天的藥浴時間后,她馬上對衛北說道:“時間到了,把人從浴缸里扶起來,擦干水分。”
衛北聽到后忙不迭上前。
簡慈則退了出去。
她在診療室等了幾分鐘,秦時崢終于被推了出來。
他臉色看上去非常蒼白虛弱。
強烈的藥效讓他的身體有些招架不住。
簡慈上前再次搭脈,診治了一番,確定他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后,便吩咐道:“帶他去休息。”
結果誰知道,這家伙卻抬眸,來了一句:“你不陪我嗎?”
簡慈愣了下,隨即挑眉,玩味兒一笑,“都這樣了,你還有力氣?”
秦時崢很快反應過來,沒有什么血色的唇緩緩勾起,“我只是單純想讓你陪我休息。”
言下之意,是她簡慈想太多。
對此,簡慈微微湊近,刻意壓低了聲線,輕聲道:“這么素啊,那多委屈你。”
那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讓秦時崢無奈地嘆息,“你就欺負我吧。”
此刻的他虛弱地坐在輪椅上,身上還帶著濕氣,以至于聽這話時不自覺地多了一分委屈。
簡慈也不再逗他了,笑著道:“行了,那我送你回房間吧。”
說著就從衛北手上接了過來。
等把人推到臥室門口時,秦時崢有些意外,“你怎么送我到這里了?”
因為簡慈并沒有把他送去客房,反而將他送去了原來那個房間。
也是簡慈現在住的地方。
“這里本就是你的房間,不是嗎?”簡慈理所當然地道。
秦時崢沒想到她會發現,也沒有再隱瞞,“現在它是你的。”
簡慈將人推到床邊,將他小心攙扶起,“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睡在熟悉的地方會更安穩。”
說著就把人安置好。
然而秦時崢缺順勢往床里面挪了挪,并且同時把沒有防備的簡慈也給一把拉上了床。
那力道根本不像是一個虛弱的人該有的樣子。
這個騙人的家伙!(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