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那些人還覺得傅寒只是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瘋子。
但是很快,當傅寒隔著鐵門朝他們揮了揮手之后。
那蝕骨的疼痛從他們的身體每一處傳來,卻根本無從緩解的時候。
他們終于意識到,他們除了聽話,別無選擇。
“怎么會這樣?我們的主神呢!”
“神啊,救救我們……”
“教主,你站起來啊!你看看這個人……”
可惜,他們的教主已經反復昏死過去好多遍。
這些驚恐的人里面,其中就有梁卿的丈夫,紀揚。
他本來以為自己來這里是過好日子的,可是沒想到卻忽然陷入了這樣一個地獄里。
不,他要出去,他一定要出去!
他還想把梁卿抓過來當他的奴隸呢,怎么可能會死在這里!
這說不定就是教會對他們的考驗!
他第一個沖了過去,隨手拿起,地上的一把刀,直接朝著地上躺的那些人用力刺了過去!
這一下,所有人也都清醒了過來。
他們在這一刻無比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命是握在那個身穿黑袍的人的手上的。
他簡直就是一個死神……
一時間,血流成河。
地上躺著的人,他們只是不能動,但是意識清醒。
活著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或是被放干了血,又或者是被挖出眼睛,割斷了舌頭……
人心中的惡魔一旦被打開,便再也沒有了枷鎖。
他們一開始還是恐懼的。
可是到后來,竟然開始在其中找到了樂趣。
刺鼻的血腥味混雜在空氣里,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連傅寒的雙眼都慢慢泛起鮮紅。
真好啊,這滿地的鮮血。
對,就這樣毀滅吧,整個世界都應該被這鮮紅浸透。
可是忽然,他被袍子里的什么東西硌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星星的發卡。
對了,星星還在等我呢。
傅寒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去。
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些安保人員,除了教主以外,全部都死不瞑目。
腸子被拖拽到了一邊,四肢也都不完整。
那些人大吼道:
“看,我折磨人,折磨得最厲害!”
“不!是我!我更會折磨人……放我走!”
“應該放我走!”
他們爭吵著,所有人都像是從血里爬上來。
傅寒笑了一下:
“真的不好意思,我只會放其中一個人走。現在我選不出哪一個最會殺人,你們互殺吧。
“最后活下來的那個,我放他走。”
地獄里再一次掀起腥風血海。
傅寒讓他們每個人都吸入了更加敏感且興奮的藥劑。
他們會覺得更痛,但同時也會更加清醒。
在極度的痛苦中,恐懼化為了如有實質的惡意。
他們互相搏斗著撕咬著,從一開始使用武器到最后直接肉搏。
“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紀揚嘶吼著,終于咬死了最后一個人。
他吐出嘴里的肉塊,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傅寒:
“好了,就剩我了。
“是不是我能當教主了?是不是我是這里的主宰了?”
傅寒打開了牢門,一步一步走了出來,走到了紀揚的面前。
紀揚已經殺紅了眼,可是看到傅寒,還是忍不住后退一步。
傅寒微微點頭:“是的。”
紀揚一愣,隨后狂笑起來:
“哈哈哈!我終于,終于……”
忽然,他的聲音猛地頓住!
傅寒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身后,他的脖頸傳來劇烈的刺痛感。
“這是我最新研制的,希望你好好享受。”
說罷,傅寒攤開了手心,用手心的眼球打開了電梯,走了上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隔絕了他與那無邊的地獄。
紀揚只感覺到自己的肌膚突然開始腐爛,發出了陣陣惡臭!
那個藥劑是化尸水的改良版,只不過化尸水化的是尸體,而這藥劑,化的是活人。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能讓你還剩最后一點骨架的時候,都能維持你心臟跳動,維持你意識清醒。
你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腐爛,露出骨頭,在這無盡的恐懼中掙扎著,很久才能死去。
最可怕的地獄場景也不過如此,但是不會有人再看到了。
傅寒,走了出來。
外面天已經暗了,灰藍的夜空如同他的雙眸,有月亮緩緩爬了上來。
他將帽子拿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大樓。
這是他掙扎了許多年的地方,這是他想要同歸于盡的地方。
被父親收養之后他離開了這里,可是他的靈魂卻一直囚禁在了這里。
現在,也該解脫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慢慢往遠處走去。
隨后微微抬手,按下了機械肢上的一個按鈕——
“轟隆!”
爆炸聲響起,大樓轟然倒塌。
揚起漫天的塵埃在夜色下,像是無色的火焰。
穿著黑袍的男人沒有回頭,一步一步,一直迎著星星走了過去。
醫院里小孩已經退燒。
在時默醫生的完美照顧下,已經可以下床溜達了。
她還是有點虛弱,小臉白白的。
感覺僅僅兩天,就瘦了一點點。
殷甚本來還想說,讓星星一直待在床上,但是被時默拒絕了。
“小孩不應該被禁錮,”他說,“目前星星其實沒有什么大問題的,但是她的心臟手術該準備了。”
“這段時間里。她也可以去上幼兒園,只不過放學之后需要住到醫院里,方便我實時監控她的身體情況。”
殷甚點點頭:
“好,我會安排好的。”
他將自己的幾個保鏢全部調給了星星。
安顏緊張地跑過來:
“殷總,我和安清還能繼續跟著星星嗎?”
殷甚點點頭,安顏幾乎喜極而泣。
星星吃飽喝足在病房外面逛了一圈。
晃著晃著,就晃到了安清的病房。
安清一看到星星,立刻笑得眉眼彎彎:
“小星星~安清哥哥和你道歉,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星星不要生哥哥的氣哦。”
“星星怎么可能生哥哥的氣!”星星跑過去歪頭,一臉擔心又著急。
被安清笑瞇瞇地摸了摸發梢。
安清旁邊有一個空床位,星星好奇指著:
“這是誰住在這里呀?”
安清:“是一個小男孩,和星星一起被抱出來的那個,他已經走了呢。”
星星有些難過。
果然就像大哥哥說的那樣,他已經走了。
難道他不喜歡星星嗎?為什么都沒有和星星說再見?
沒有人知道墨珩,那個五歲的小朋友在離開之前是如何想的。
安清只記得,他的背影看上去特別的孤寂。
像是在抗拒著整個世界。
星星關心完所有人,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小孩著急地抬起頭來:
“大哥哥,梁老師呢,梁老師怎么樣了?”(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