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035.葡萄架倒了

雷振遠從鏢局回來,與如月在后花園里漫步。如月看到花園的角落里有一個葡萄架,聯想到水果攤上一大串一大串的葡萄酸甜可口,偷偷地吞口水。

“唉,要是現在有葡萄吃,該有多好。”輕輕的感嘆油然而發。

雷振遠看身邊這個想吃葡萄想到口水要流的饞樣,面露為難的表情,葡萄收獲的季節已經過了,現在是有銀子也沒地方買葡萄。

“夫人,現在早過了葡萄成熟的時節。”模范丈夫為不能滿足夫人的愿望為難。

“老爺,我只是說著玩的。”

傷愈后剛剛從周家村來到雷府的蓮兒聽到前面兩個人的對話,走到葡萄架下伸長脖子張望,脖子酸痛難受時,蓮兒驚喜地叫喊:“老爺,夫人,這葡萄架上還有幾個葡萄。”

意外的驚喜。

雷振遠與如月進入葡萄架下,在蓮兒的指點下果然在葉叢中看到幾顆熟透的葡萄。雷振遠叫人拿竹竿打下葡萄。稀世珍寶一樣的四顆葡萄放入如月口中,酸酸甜甜的叫她吃得直咂嘴。

下人們似乎找到了一個領獎的機會。四個丫頭手持竹竿,睜大眼睛在葉叢搜尋葡萄的蹤跡。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丫頭在濃濃的葉子間發現了一小串葡萄,揮動竹竿要打下來。

“等等,讓我摘下來。”

雷振遠擔心熟透的葡萄掉落地上,摔破了不好吃,揮手叫人都走開,他雙腳點地高高躍起,一手抓葡萄架上的竹竿,一手去摘葡萄。“咔嚓”幾聲,葡萄架上的竹竿承受不了雷振遠沉重的身體,相繼斷開,纏繞在一起的葡萄藤蔓像一張巨大的網,兜頭蓋臉地罩下來,把雷振遠罩住。

驚叫聲響成一片。

雷振遠在葡萄藤蔓間運足內力要沖破藤蔓出來,感覺到手中沉甸甸的葡萄串,他打消了破藤而出的念頭,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扯開纏身的葡萄藤蔓。

所有在場的人都上前用力扯開葡萄藤蔓,解救困在里面的老爺。

雷振遠狼狽地在葡萄藤蔓中現身,頭上身上到處都是碎屑,臉上被劃出一道道傷痕,這副模樣,比傳說中的魔鬼還要恐怖,要是在晚上出現,十個人見到十個人暈倒。雷振遠的手中,提一串完好的葡萄。

如月看走到身邊的這頭怪物,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為他除掉頭上和脖子間的碎屑,望他臉上一道道傷痕中淡淡的血痕,難過地說:“早知道這樣,我寧愿不吃這葡萄了。老爺,你臉上痛不痛?”

雷振遠把來之不易的葡萄交到夫人的手中,抖落身上的碎屑,滿不在乎地說:“我一個大男人,這算得什么,不就像影子叮咬一樣。”

“讓我看看你的臉。”如月用手輕撫雷振遠臉上淡淡的血痕,心疼不已:“老爺,你這一臉的傷,怎么出門。”

雷振遠看眼前這張難過的小臉,臉上熱辣辣的痛減緩了很多,這叫痛在臉上暖在心窩:“夫人,我又不是女子,在乎臉上好看不好看。”

丫頭們把葡萄藤蔓翻個底朝天,又找到了十幾顆葡萄,都上交到如月的手中。

就在這時,一個家丁急匆匆地跑來稟報:“老爺、夫人,姑老爺和二姑奶奶、表少爺過府拜訪。何管家已經迎接進客廳了。”

雷振遠有兩個姐姐,大姐嫁到京城去了,二姐就居住在清州城中,姑老爺是清州城的知府大人。二姑奶奶很不放心這個唯一的弟弟,時常關照雷振遠,不是叫雷振遠去府衙散心,就是她到雷府上看望。這次,二姑奶奶攜相公和兒子前來拜訪,是專門來看望新娶回的弟媳。

如月剛走到客廳,一眼就看到雷磊軒在與一個年紀相仿的錦衣少年在說話,兩個少年都說得相當的起勁。呃,平日中的木頭疙瘩,現在也說得眉飛色舞。

坐在客廳里的一對中年夫婦看到雷振遠夫妻來到,都含笑迎接上來。

雷振遠笑吟吟地看身邊的如月,為她作介紹:“這是姑老爺和姑奶奶。”

“她就是我的夫人。”雷振遠向兩個人介紹如月時,面帶得意之色,特別向姑老爺揚眉炫耀自己的新夫人。

如月笨拙地像征性行禮:“拜見姑老爺、姑奶奶。”

二姑奶奶親手扶如月,送到椅子上去坐,微笑地打量娘家的新成員,滿意地點頭,這新弟媳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年輕姣美,雪一樣的細嫩皮膚,精致的五官,舉手投足間顯示出大家閨秀的端莊高貴。往下看窿起的肚子,嗨,雷家要添丁進口了,二姑奶奶樂開了懷,對如月是越看越覺得她可愛。

“哈哈,雷老弟,這幾年都是你去我家蹭飯吃,現在輪到我要扳本了,今天特別一家三口都來混飯吃。”姑老爺手攀到雷振遠的肩膀上打哈哈。看得出,這姑老爺與小舅子間很隨便。

雷振遠笑吟吟地賞給姐夫一拳頭,風趣地說:“姐夫要是怕一頓不夠本,歡迎天天來與小弟合伙開飯。人多熱鬧,小弟求之不得。”

“哇——”姑老爺忽然驚駭地嚎叫,把所有的人都嚇一大跳,屋里的人齊刷刷地看姑老爺。

姑老爺湊近小舅子的臉,觀察一會后夸張地驚叫:“雷老弟,你的臉又掛彩了。我發現這一年中你的臉是不斷地掛彩。是誰膽大包天,敢向雷總鏢頭下黑手?”說到這里,姑老爺的眼睛向如月的所在位置睨。

如月抓傷過雷振遠的臉部,這次肯定又是這個小美人的杰作。

雷振遠知道有人誤會了,急忙為夫人辯解:“姐夫誤會了,我剛才在后花園里摘葡萄,葡萄架倒了,刮傷了臉。”

這個季節有葡萄摘,誰會相信。姑老爺撫mo自己的下巴戲笑:“原來是葡萄架下的黑手。”

姑奶奶聽說弟弟臉上有傷,過來細看,容貌丑陋的弟弟因為臉上傷痕累累更加的難看,心疼地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竟然還弄個大花臉,成什么樣子。夫妻之間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為什么要動手。

呃,姑奶奶就不動腦筋想想,要是真正動手,一百個嬌小玲瓏的弟媳也不是她那名震江湖的弟弟的對手。

如月一聽到這話急了,挺個大肚子走過來為自己分辯:“姑奶奶,老爺臉上的傷真的是葡萄架刮傷的,與我無關。”如月委屈地望向雷振遠,你的親戚怎么一來到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我。

雷振遠看到嬌妻委屈的模樣楚楚動人,愛憐地說:“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姐姐和姐夫這樣說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實情。”

“夫人,你看真的是我們錯怪弟媳了。你弟弟臉花都是葡萄架的罪過,與弟妹無關。”姑老爺斜眼看二姑奶奶,出聲埋怨,似笑非笑的臉上分明在說:你弟弟樂意,我們管不著。

真是越描越黑。如月從姑老爺與二姑奶奶的表情上,看出他們不相信雷振遠臉上的傷與自己無關,想要再解釋清楚,又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唉,白白地受到了冤枉。

如月按照新人的禮節,向姑老爺和姑奶奶敬茶。

姑老爺接過茶,往托盤上放下紅包時打量如月,見她肌膚細嫩似乎吹彈可破,精致的五官搭配恰到好處,暗中拿如月與自己新納的小妾作比較,小妾不及眼前人的五分之一,心中不由得生出忌妒,粗魯霸道的小舅子享受了如花似玉的大家閨秀,真是艷福不淺。姑老爺感慨地對雷振遠說:“謝家二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呃,這身子的原主很有名氣?如月驚愕地注視姑老爺,又轉看雷振遠。雷振遠用寵愛的微笑回報嬌妻。

如月對這原身的主人一無所知,見到姑老爺主動提出,正好趁機了解,她試探性地問姑老爺:“姑老爺認識我父親?”

姑老爺笑呵呵地說:“認識。我雖說沒有與你父親在同一個地方為官,在官場上會過幾次面。當年雷老弟因事入獄,這主管的就是令尊謝通判謝大人。要是早知道今天成了一家人,當初”

呃,這身子的原主姓謝,父親原來是當官的。但是,既然是官宦人家,為什么會落到把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送給雷振遠這個渾蛋的地步?

雷振遠無緣無故地干咳。

“老爺,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的。”呃,姑奶奶的話中充滿了威脅。

如月沒有注意到姐弟二人的異常,心里面在想像這身子原主的家庭狀況。

姑老爺看到姐弟二人不滿的樣子,醒悟過來,打著哈哈,逗趣地用手向如月比劃:“當年我去拜訪你父親,你從后院跑出來找父親,只有五六歲大,個頭剛剛有桌子高。”

如月不好意思地低頭笑,心中提出抗議:“那個個頭只有桌子高的不是本人。”

“新舅媽真好看,比我們家書房中畫卷里的美人還美。”

如月聞聲看,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立了兩個錦衣少年,雷磊軒和他的表哥并排而立,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