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049.封口政策

收受了價值十幾萬兩白銀的如月,心中竊喜,同時也疑惑頓生:“臨時炮制一些嫁妝出來充數,這渾蛋安的是什么心。是原來的嫁妝有問題,還是現在的嫁妝有陰謀?”

如月打算找到原來的嫁妝看個究竟。糟糕的是,如月現在不要說不知道原來的嫁妝在哪,就是連原來的新房都不知道在哪里。得找個人來問問。

找誰呢?

玉馨院里只有周媽、蓮兒和晴兒三個人在侍候,雷振遠說人太多了嫌吵鬧,只在固定的時間另外叫一些丫頭來打掃庭院。周媽她們三個剛剛跟隨自己從周家村來,對這雷府上的事肯定知道不了多少,如月決定在打掃庭院的丫頭身上打主意。

如月午睡起來不久,打掃玉馨院的丫頭們就來了。如月坐在小廳里向外觀察,終于鎖定目標在一個年紀比較大樣子粗笨的丫頭身上,把她叫到小廳中,吩咐她擦拭桌子,將身邊侍候的人借機打發走了。

如月若無其事地望忙于擦拭桌子的丫頭,漫不經心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這粗笨的丫頭慌忙行禮回答:“夫人,奴婢叫三丫。”

三丫,可見這丫頭的父母是省心的人,連給孩子取名字的心思都省掉了,估計是排行第三就叫三丫。如月笑問:“在家中你排行第三?”

“夫人你怎么知道?”這三丫奇怪地問,她可是第一回接觸夫人,夫人居然就知道自己的排行了。

如月淡淡地笑,溫和地說:“我當然知道了。三丫在這府上住多久了?“

“夫人,三丫是在這里長大的。”

家生的丫頭,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別的丫頭多,如月為自己找對了目標暗暗高興。

“三丫,一年前老爺成親的事,你還能想起來嗎?”如月的臉上還是溫和的微笑,聲音保持柔和,不想驚嚇了這丫頭。

三丫還是被驚嚇到了,臉上露出畏懼,急忙回答:“不知道。”連想都不用想,回答快得出乎如月的意料。

如月盡量克制自己,保持淡淡的微笑:“府上辦喜事一定非常熱鬧,你記起當時新房在哪個院子嗎?“

“不知道。”

如月疑惑不解地:“辦喜事時,你不出看熱鬧?”

“不知道。”

操,這丫頭是傻子?!

如月留心看三丫,這才發現三丫樣子十分地害怕,眼睛不時向外面瞟,如月用目光的余波看外面,有一個模樣利索的丫頭瞪眼看三丫作警告狀。敢當我的面威脅?如月剛要認真看這個大膽的丫頭,她已經低頭掃地,好像剛才只是如月自己的錯覺。看來,到玉馨院打掃庭院的丫頭還經過專業的培訓。

如月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保持微笑對三丫說:“可以了,你出去。”

三丫逃跑一樣離開小廳,好像遲一秒鐘就會沒命。

如月眼大,自己是老虎要一口吞掉她,還是自己身上有瘟疫會傳染給她?過去自己從來沒有留意這些打掃庭院的丫頭,直到現在才知道她們身上有蹊蹺。

如月真得要好好想想,這雷府上有多少不為自己掌握的事情。身為一個當家作主的人,竟然有人隱瞞自己進行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如月的心中有種挫敗感,埋藏已久的斗志霎時被激發。

“使絆子、挖坑,我也會的。我倒要看看,是古代的坑深,還是現代的坑厲害。”如月笑了,過去在生意場上你虞我詐的那一套,有用武之地了。原來還以為沒有兄弟妯娌不存在財產之爭,就不會有明爭暗斗,現在看來大錯特錯。

雷振遠嚴禁外人進入玉馨院,不準外來人滯留玉馨院,說是一直緊閉的西廂房里收藏有雷府的金銀財寶。如月要外出走走,因為有人在這里打掃,就留下周媽看管,不放心西廂房里收藏的金銀財寶,當然也不放心自己那價值十幾萬兩銀子的嫁妝。

剛剛走出了玉馨院,如月就聽到東北面傳來陣陣的琴聲。

追尋這琴聲,如月來到雷磊軒所住的怡湘院,在湘妃竹林中的涼亭里,看到了正在撫琴的雷磊軒。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手下的琴聲悠揚宛轉,帶有淡淡的憂傷,像是歷盡人間滄桑的人在發出感慨。

“好,彈得真好。”一曲終了,如月禁不住鼓掌喝彩。

突如其來的喝彩聲叫雷磊軒嚇一大跳,向涼亭外看去,遇到如月會心的微笑時,悲愴的小臉上現出歡樂,快步走出來,拉如月走入涼亭:“母親,你來了也不告訴我。”

如月愉悅地撫mo石桌上的琴,自豪地說:“磊軒真了不起,小小的年紀就能彈一手好琴。”

雷磊軒靦腆地笑了:“母親,我平日里除了念書,就是撫琴。”

如月的笑容漸漸消失,一個十歲的孩子,生活中只有念書和撫琴,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這個年齡孩子應該有的玩游戲、與伙伴嬉戲等他統統都沒有,過早地失去童真是一件可悲的事。一個自幼失去母愛的孩子,跟隨一個粗魯的父親生活,恐怕沒有一個人為他想過一個十歲的孩子需要什么吧。

想到這里,如月看向雷磊軒的目光中就不知不覺地流露出憐憫的溫柔。

“母親會不會撫琴?”

“母親不會撫琴,母親愛聽琴。母親最愛聽磊軒撫琴了。以后母親要經常來聽磊軒撫琴,行嗎?”

雷磊軒不敢相信地看如月,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興奮地說:“現在我再彈一曲給母親聽。”

如月點頭微笑,示意開始。

雷磊軒端坐琴邊,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歡樂的韻律蕩漾在湘妃竹林間。

琴聲停歇,如月含笑稱贊:“真好。走,帶母親去看看你的房子。”

走到房間外,從里面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和兩個丫頭,這兩個丫頭是前段時間如月特意調來服侍雷磊軒的,這個中年婦女如月見面生,就問雷磊軒她是誰。

“母親,她是我的奶娘,姓霍。”

如月打量這個干練的中年婦女,心中一動,遣散了跟隨的丫頭,只叫霍奶娘跟隨自己和雷磊軒入房子里面。如月一邊看房屋,一邊向霍奶娘詢問雷磊軒的生活狀況,霍奶娘都能一一回答。

“霍嫂子管理這怡湘院夠繁忙的,府上其他的事,應該是不用幫忙了,是不是?”如月打量這簡樸、潔凈的房間,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一般情況下是不用理會其他事情了,要是遇上府上辦大事時,還是要去幫忙的。”霍奶娘謹慎地站立,小心回答。

“遇到府上辦喜事這種大事,霍嫂子還是要去幫忙的,對嗎?”如月的話鋒一轉,進入自己目前想要了解的事情。

霍奶娘意識到什么,臉色開始蒼白,勉強回答:“是的,夫人。”

“一年前老爺和我完婚的這件事,霍嫂子應該還有記憶,當時新房在哪個院子?”如月面向霍奶娘,認真地問。

“請夫人恕罪,奴婢不知道。”霍奶娘跪下,一臉的驚慌。

“胡說八道。府上辦這種大事,你又不是大門不出,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新房在哪個院子。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月生氣了,她可不是傻子,任由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

“請夫人饒恕,奴婢真是不知道。”霍奶娘叩頭求饒。

“接新娘、拜堂、入洞房這些事更加不知道了?”

“夫人饒恕,奴婢真的一概不知。”霍奶娘不斷地叩頭。

如月真的是怒火中燒了,作為一個當家主母,向家中下人問一個簡單的問題都問不出來,就有了殺雞敬猴的念頭,沉下臉喝道:“別當我是傻子,你不可能不知道了。看來不動家法你是不會說的,是不是?我就要看看是家法厲害還是你的嘴硬。”

霍奶娘叩頭有聲,額頭鮮血直流:“請夫人殺了奴婢,奴婢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寧死不說!

如月暗自嘀咕:“新房在哪里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為什么三丫、霍奶娘都驚恐萬狀地不肯說,難道那個新房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加要弄明白了,這可是與自己有關的。如月暗自思忖。

“母親,求你別為難奶娘了。她要是說出來,被何管家知道就沒命了。在母親回來的前一天,何管家就警告過所有的下人,有人敢談論父親與母親完婚這件事,亂棍打死。母親回來后,就有兩個丫頭因為不慎說漏了嘴,被何管家打死了。”雷磊軒顯然與霍奶娘感情不錯,跪下為奶娘求情。

殘忍的封口政策!如月瞪大眼睛,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如月看跪下的霍奶娘,她的頭上鮮血緩緩流下,叫如月想起逃命一樣離開自己的三丫。

呃,何管家為什么要對自己與雷振遠完婚的事實行封口政策?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完婚是大喜事,有什么值得隱瞞的,不符合常理。

如月確信自己在霍奶娘口中不會探到什么,無奈地揮手:“你們都起來。磊軒,帶你的奶娘去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