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043.知府大人眼紅

043.知府大人眼紅

歡樂的日子,總是流逝得快。轉眼間。到了深秋。

這天黃昏,一輛豪華的馬車,伴著涼爽的秋風,駛入了雷府的前大院。這是知府大人一家三口到雷府來作客。

聽說知府大人一家子到來,雷振遠和如月拋下手中事務,一齊從后院出迎。這歡迎的場面夠隆重的,除了如月和雷振遠,雷磊軒緊緊跟隨在如月的身旁,小鵬軒坐在雷振遠的肩頭,身后還有何管家帶領一群下人。

知府大人走出馬車,站在原地看歡迎自己一家子的人,他仔細地打量雷振遠一家四口:高大魁梧的雷振遠是精神抖擻春風滿面,嬌小玲瓏的如月容光煥發粉面含春,過去豆芽形的雷磊軒已日趨強壯、身高快趕上如月了,雷振遠肩頭那個小家伙眼睛骨碌碌地觀看在場的人,顯得虎頭虎腦。聽說,在自己離開清州城的這段時間,這個家庭新添了一對龍鳳胎。

這雷府,人丁真是興旺。

二姑奶奶一走下馬車,就被雷振遠肩上那個活潑的小家伙牢牢地吸引住了,她走到雷振遠跟前。向坐在雷振遠肩頭上的小鵬軒伸手:“鵬鵬,快下來,讓姑奶奶抱抱。”

小鵬軒到了二姑懷中,并不認生,亮晶晶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動,好奇地觀察抱他的人。

雷磊軒跟二姑兒子是一見如故,表兄弟倆親密地閑談。

“二姑奶奶,你注意了,這小家伙調皮得很,喜歡揪住人的耳朵和頭發。我都不太敢抱他。”如月走近二姑奶奶,給她提個醒。這個小鵬軒實在是太淘氣了,經常把抱他的人折騰得不成樣。

小鵬軒在二姑懷中,很是乖巧。看得二姑奶奶眉開眼笑:“誰說鵬鵬淘氣,鵬鵬乖著呢。”

兩個家庭的人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說笑著,向玉馨院走去。

在距玉馨院十幾米的地方,仇洪良和盧夫人迎面走來,遠遠地就向在場的人堆笑問候。

如月感到一陣惡心,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這仇洪良夫妻倆背面咒罵自己早死,當面是畢恭畢敬的,虛偽!面對盧夫人的問候,如月風度十足地點頭示意,含糊地答應,就越過他們走了。

二姑奶奶更絕,只顧逗小鵬軒玩,看都不看仇洪良夫婦。徑直向前走。

雷振遠和知府大人畢竟是男人,寬宏大度地跟仇洪良聊幾句話后,才走開。

仇洪良和盧夫人失望地看如月等人進入玉馨院。

“那個姓謝的生下一對龍鳳胎之后,更是趾高氣揚,不把我們放在眼里。”盧夫人憤憤不平地,將剛才受到的冷遇,全都算在如月的身體上。

仇洪良納悶地:“不知道為什么,雷老虎近來對我們冷淡多了。真奇怪!他自己不能喝酒,我還以為他會請我陪客呢。”

玉馨院里。

二姑奶奶四處張望,迫不及待地問:“那對剛出生的小寶寶在哪?快帶我去瞧瞧。”

提到新出生的姐弟倆,如月臉上洋溢著幸福,他們可是如月的心肝寶貝。如月含笑將二姑奶奶引到新的嬰兒室,看到兩個嬰兒都睡在床上,如月情不自禁地放輕了腳步,向二姑奶奶低聲說:“瞧,就是這兩個淘氣的小家伙。”

二姑奶奶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凝視這兩個剛滿月不久的嬰兒,他們一樣大小,都穿同樣的衣服,包同樣的被單,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二姑奶奶看這雷府的新成員。笑逐顏開,悄悄問:“弟妹,這兩個孩子,誰是姐姐,誰是弟弟?”

如月凝視這兩個嬌嫩的嬰兒,此時此刻他們睡得甜甜的,嫩紅的皮膚,小巧的五官,幼小得惹人憐惜。如月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慈愛。

“弟妹,誰是姐姐,誰是弟弟?”二姑奶奶看不出來。孩子要是清醒的,她可以抱來看,現在孩子睡著了,就不好打擾他們睡覺了。

“你猜猜看?”如月一臉神秘,有意刁難二姑奶奶。

這個問題,是雷府的人最喜歡猜的謎,絕大多數的人都分辨不清這對龍鳳胎嬰兒。

二姑奶奶聽了,上下左右打量這兩個睡熟的嬰兒,面露難色。恰巧,雷振遠抱著小鵬軒進來,跟隨進來的有知府大人、雷磊軒和他的表哥,大家都來看望這對龍鳳胎。

“你們說,這兩個孩子誰是姐姐,誰是弟弟?”二姑奶奶將難題交給知府大人和兒子。

知府大人仔細觀看,搖頭晃腦:“兩個孩子長得一個樣,分不清。”

雷磊軒的表哥仔細端詳兩個小嬰兒,更加分不清楚。

知府大人問雷振遠,雷振遠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分不清。”

雷磊軒笑瞇瞇地觀看兩個小嬰兒,告訴他的表哥:“在我們家。只有我母親和兩個奶媽能夠認出來,誰是妹妹秋兒,誰是弟弟錦兒。”

如月愉悅地指給大家看,這兩個睡熟的嬰兒誰是姐姐,誰是弟弟。眾人饒有興趣地端詳,仍看不出這兩個嬰兒的區別在哪里。

咳,到底不是孩子的母親,跟孩子心靈相通。

看到姐姐秋兒的被單散開了一角,如月伸出手,輕輕地給孩子掖被子。

知府大人羨慕地打量雷振遠的孩子:床上躺著兩個,懷中抱著一個,地上站立一個。知府大人不禁眼紅,自己有一妻兩妾,只有一個兒子,這雷老虎居然在短短三年中,就增多了三個孩子,兩口之家演變成了六口之家。

離開嬰兒室,如月和二姑奶奶到花樹下閑談。

“我弟弟身體上的毒性清除了沒有?”二姑奶奶關心地問,她從京城一回來就到雷府,除了要看兩個新出生的孩子,更主要的是探看雷振遠的身體恢復情況。

看到二姑奶奶擔憂的神色,如月詳細地告訴她:“還沒有徹夜清除。周公子是每天中午都來給才老爺診治,今天中午周公子說。老爺再喝十天藥,方可徹底清除身上的毒性。”

“還有十天。”二姑奶奶喃喃著,叮囑如月:“你得盯緊他,不可讓他胡來。在這十天內千萬不能讓他犯忌,功虧一簣。”

如月安慰二姑奶奶說:“姑奶奶請放心,我一定不會松懈的。老爺他自己也很自覺,沒事極少到外面去,這半年中都是在家中吃飯,對女人更是避得遠遠的。”

二十姑奶奶滿意地點頭,想起了什么似的,舒暢地笑了起來:“剛才進來的時候。遇到仇洪良夫婦低聲下氣地,真痛快。弟妹,你做得好,自己的家就得由自己來作主,決不能讓外來的人在自己家中耀武揚威。”

如月遇到了知音,輕笑著,告訴二姑奶奶自己限制仇洪良一家子的開支,只向他們提供食宿和月例銀子。

“我沒有虧待他們,吃穿都是跟我們一個樣,每月享受少爺少月例。要想跟過去一樣,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不能夠了。”如月自認為沒有虐待仇洪良一家子,對一家長期居住的親戚能夠這樣對待,如月自認夠對得起他們了。

二姑奶奶是樂得拍手笑,對如月的做法十分贊同:“對!千萬別把他們當祖宗供著。在這里住得太舒服,就不想挪窩了。”

晚餐時間到了。

玉馨院的小廳里,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如月和雷振遠熱情洋溢地招呼知府大人一家用餐。

知府大人看到餐桌上只有菜飯,回頭吩咐侍候的周媽:“叫拿酒的人動作快點。”

周媽看如月為難,等她示下。

如月困窘,看向二姑奶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雷振遠要忌酒,玉馨院已經有半年沒有酒氣了,饒是這樣,雷振遠在前兩個月因為酒癮發作,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情況才好轉。如月擔心,要是這餐桌上有酒,雷振遠嗅到酒香會受不了,因此根本就沒有叫人備酒。

“去,叫人拿出地窯中的女兒紅,招待知府大人。”雷振遠自然看出,如月沒有給知府大人備酒。如月對自己的關心讓雷振遠感動,可是客人喝不上酒也太失禮。再說了,經歷了無數次的煎熬后,雷振遠認為自己能夠抵制酒的困擾。

酒拿來了。

晴兒給知府大人倒酒,濃濃的酒香四溢。整個小廳里都是女兒紅的醇香。

“好酒!好酒!”知府大人舒暢地舉杯,開懷暢飲。

“酒鬼!”二姑奶奶嗔怪地看知府大人。

自從酒拿到后,如月的心中就開始不安,留意著雷振遠的一舉一動。在幾個月前,雷振遠因為要戒酒,可以說是苦不堪言,現在他能夠抗拒酒的誘惑嗎?如月很擔心,為防止雷振遠酒癮發作,如月悄悄地叫周媽預先準備小紅辣椒。

開始用餐時,雷振遠還能一面吃飯,一面若無其事地跟知府大人談笑。不過幾分鐘,雷振遠就難以抗拒酒香的誘惑,口水悄悄往上涌,全身里像有無數的螞蚱在爬動,癢癢難受。

“老爺,你現在怎樣?”如月注意到雷振遠煩燥不安,他在竭力抑制自己,困難地扒飯。

雷振遠猶在努力抗拒來自酒的誘惑,不停地扒飯,他要吃掉碗中的飯后,盡快離開這小廳。聽到如月關心地詢問,雷振遠困難地:“夫人,沒有,沒有什么。”

咳,叫一個彪形大漢當眾承認“我很難受”,雷振遠認為是件丟臉的事。

餐桌上的人看到雷振遠只是低頭不停地扒飯,詫異地看他。

如月示意周媽端來小紅辣椒,送到雷振遠眼前,凝視其僵硬的臉部,輕聲說:“老爺,快吃下這個。”用小紅辣椒消除酒癮,這一招還是周志海教的。

雷振遠想都沒想,就抓住幾個小紅辣椒,放入嘴中。頓時,強烈的辛辣嗆得雷振遠咳嗽不停,嘴唇發麻,眼淚情不自禁地溢出來。雷振遠身體里爬動的小螞蚱消失了,另一樣痛苦又來到:辣得難受。

“老爺,快喝了這湯。”如月給雷振遠倒來半碗湯,勸雷振遠慢慢喝下去。

雷磊軒看到二姑奶奶一家子目瞪口呆地看父母,連忙解釋:“我父親的酒癮發作了,只好用辣椒解除酒癮。”

知道是自己喝酒惹出的禍,知府大人馬上叫人將酒拿走。

誰會想到,戒酒會這樣痛苦呢。

知府大人望向被辣得一臉通紅、眼淚下流的雷振遠,愧疚的心情很快消失了。雷振遠哪是在受罪,分明就是在享福:嬌美動人的妻子端著半碗湯,溫柔地勸說他慢喝;大兒子一臉關切地站在身后給他擂背。

要是能夠享受這種待遇,知府大人也愿意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