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073.和平協議

寧怡)

俏冤家073.和平協議(加更)

o7.和平協議(加更)

第十天午,雷振遠風塵仆仆地趕回到清州城,沒有進入雷府,就帶人直奔常樂鎮而來。十天不見,雷振遠真想念夫人和孩子們。

下午,常樂鎮的謝府。

謝老爺子走到大門,要到大街上逛蕩,看到有幾匹馬向自家大門奔來,細看之下來人為的是雷振遠。謝老爺子撫摸臉上的刀疤,往日的仇恨就涌上心頭,拉過看守大門的家丁叮囑幾句,又留下自己的貼身小廝,躲回里面窺視。

雷振遠與跟隨來的人在謝府前下馬,與看守大門的家丁報上姓名,要走入謝府時被兩個看守大門的家丁拉住了。

一個家丁斜眼看雷振遠,伸出一手:“人人都說姑老爺出手闊綽是清州城有名的,到了這里,怎么就變成了鐵公雞?”

雷振遠玩味地看這兩個家丁,從懷掏出十兩銀子,拋給其的一個,平靜地:“這個賞給各位喝酒的。”

不是雷振遠情急忘記了禮數,這一般人到了大戶人家,多少得給看守大門的一些銀子,麻煩他們進去通報,雷振遠身為謝府的女婿,根本用不著這些人通報就可以進入,也用不著給他們賞銀。向雷振遠討要銀子,是把雷振遠當作外人看了。

看門的家丁收下銀子,又要搜看雷振遠等人手的包袱,沒完沒了地找茬。

雷振遠身后跟隨的人,看到謝府的人沒有把雷振遠放在眼,都生氣了。

雷振遠卻以少有的耐心,應付這些謝府的下人。雷振遠在無意之,看到謝老爺子在里面偷看,心明白了:小小的看門家丁,敢刁難上門的姑老爺,原來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恐怕到今天晚上都進不了這個大門。

“幾位小哥,我雷某人送一樣東西給你們,包你們滿意。”雷振遠抽出腰間的短劍,陰冷的目光逼視謝府的幾個下人,用低沉有力的聲音問:“各位,你們要這個嗎?”

呃,這個彪形大漢,不僅是謝府的姑老爺,同時還是威震江湖的雷老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攪得興起的家丁和小廝臉都綠了,唯唯諾諾地:“姑老爺,小人不敢要,不敢要。”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雷振遠冷若冰霜地問。

“當然可以,姑老爺,請進!請進!”看守大門的家丁和謝老爺子的貼身小廝,點頭哈腰地請雷振遠進入謝府。

躲在里面偷看的謝老爺子,看到大門口處沒戲了,跑回客廳恭候雷振遠的到來。

雷振遠帶領幾個護院和貼身小廝來到謝府客廳,看到謝老爺子端坐在正,翹起二郎腿喝茶。雷振遠上前給岳父請安,謝老爺子用鼻子“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那架勢擺明了,沒把雷振遠這個女婿放在眼里。在客廳里侍候的下人,事先得到了謝老爺子的指示,都不理睬雷振遠等人——沒有人請雷振遠等人坐,更沒有人上茶。

雷振遠不屑于跟謝老爺子——過去的仇人,現在的岳父計較,要自個找椅子坐下休息,才現整個客廳里只有謝老爺子坐的那一把椅子。雷振遠向跟隨的人使個眼角,大家悠閑自在地欣賞客廳里的字畫。

“一個江湖魯夫,居然敢娶我謝某人的女兒。就不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謝老爺子橫豎看雷振遠不順眼,出言譏諷。

客廳里的人,大都變了臉色,雷老虎的厲害,許多人都見識過的。

雷振遠心情很好,向謝老爺子哈哈大笑:“謝謝岳父養了個好女兒。我夫人花容月貌、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得此夫人,是我雷某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女兒的優點,卻成了雷振遠向自己炫耀的資本,讓謝老爺子氣歪了臉,將手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拉長了臉。

雷振遠笑笑,繼續欣賞墻壁上的字畫。

老夫人帶幾個丫頭進入客廳,看清客廳里的情形,狠狠地橫了謝老爺子一眼,命令下人搬來椅子請姑老爺等人坐,沏上香茶款待客人。謝府的下人在屏風后搬出椅子,請雷振遠和幾個護院坐,丫頭們捧上香茶,又有人請跟隨雷振遠的小廝到別處去,另外款待。

老夫人笑瞇瞇地看雷振遠:“賢婿,鏢局的生意近來可好?你好久不來玩,今天到了這里,要多玩幾天再回去。月兒帶孩子在后花園玩耍,我已經派人叫她了。”

謝府接待雷振遠這個女婿,可真謂別具一格的,讓人大開眼界:謝老爺子對雷振遠冷眼相對,老夫人是笑瞇瞇地噓寒問暖,一冷一熱成了鮮明對比。

隨著一陣喧鬧,小鵬軒、秋兒、錦兒和他們的奶媽、丫頭出現在客廳門口。

小鵬軒看到父親,張開小手跑到雷振遠跟前,爬到父親的大腿上,跟雷振遠極盡親昵。秋兒和錦兒跟隨奶媽來到雷振遠跟前,怯怯地看,不敢走近父親。雷振遠向秋兒和錦兒伸手,兩個小孩反而躲到奶媽身后,雷振遠不再理會秋兒和錦兒,只顧跟小鵬軒親熱。

李靖宇坐在雷振遠身后,含笑向秋兒和錦兒伸手示意,秋兒和錦兒看到了,跑過來爭搶著爬到李靖宇腿上,雙雙坐在李靖宇大腿上跟李靖宇親熱。

謝老爺子看在眼,不放過這個奚落雷振遠的機會:“喂,最小的這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他們跟你,一點都不親吶。”

雷振遠變了臉色,謝老爺的話,可戳到了他的痛處。雷振遠想到有關秋兒和錦兒不是自己親生的謠言,同時也想到了十天前,如月在夜晚單獨會見周志海的事。雷振遠的笑容消失,臉色陰沉沉的。

老夫人也看出了雷振遠跟最小兩個孩子的疏離,聽謝老爺子捅破,板臉說:“老爺,有你這樣說話的?!”

謝老爺子意識到失言,取笑秋兒和錦兒不像雷振遠的孩子,就是懷疑自己的女兒跟其他男人有奸情。為掩飾內心的尷尬,謝老爺子找來個小鈴鐺,將秋兒和錦兒誘到跟前,哄他們姐弟倆玩。

落在孩子后面的如月,進入客廳時,一下子就看到雷振遠陰郁的面孔,雷振遠迎接自己的眼光帶有怒氣。如月吃驚,十天過去了,雷振遠怒氣未消,這誤會產生的嚴重后果,遠遠出自己想像。這樣一想,如月就對滿臉怒容的雷振遠產生了畏懼。

雷振遠身邊和老夫人身邊都有一把空椅子,如月繞開雷振遠,走到老夫人身邊,她才坐到椅子上,就讓雷振遠射來的目光籠罩。

雷振遠看出如月有意避開自己,生氣地看如月。

如月暗叫倒霉,才走進客廳,就有做犯人的感覺,雷振遠的怒目壓得如月抬不起頭,不安地擺弄手的手帕。

客廳內的氣氛不對,李靖宇等幾個護院相互使個眼色,找個借口離開。其他下人紛紛退出,三個孩子都被帶走了。客廳里只留下謝老爺子、老夫人、雷振遠和如月。

雷振遠獨自坐在左側,看如月跟父母坐在正,就有種被孤立的感覺,再有謝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自己,讓雷振遠的心更是不爽。雷振遠討厭這謝府,決定離開:“夫人,跟我回家。”

這話,夠沖的。

如月就懷疑,有人是否為十天前的事,要找自己算帳。如月驚慌地看雷振遠,遇到他怒氣沖沖的眼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低頭不語。

老夫人有意緩和氣氛,勸解說:“賢婿,你剛剛來到,休息一宿再回去。”

謝老爺子不知道自己戳到了別人的痛處,心暗罵雷振遠:就為說錯兩句話火,沒有一點容人的氣量。心胸狹窄!

“夫人,進去收拾東西,跟隨我回家。”雷振遠看到如月自出現后,總不理睬自己,就懷疑是謝老爺子在夫人跟隨挑唆,讓夫人跟自己疏遠。

如月抬頭看雷振遠,他怒氣沖沖的模樣,預示了自己回到雷府后的恐怖。這個渾蛋一作起來,什么事都干得出。如月避開雷振遠的目光,堅決拒絕:“不!我不跟你回去。”

明知道回去會遭殃,如月才不會那樣傻。

謝老爺子、老夫人和雷振遠都傻眼。

謝老爺子和老夫人想不明白,如月為什么不肯跟隨雷振遠回家。

雷振遠不理解謝老爺子給夫人灌輸了什么毒,讓回娘家十天的夫人,不肯跟隨自己回家。怒極的雷振遠大步走過來,拉住如月的手:“跟我走。”

“既然如此,月兒,你們就回家吧,以后有空再回來玩。”老夫人嘆氣,勸如月跟隨雷振遠回家。

“不,我不回去。”如月使勁掙扎,向謝老爺子和老夫人哭訴,“就因為他要毒打我,我才跑回家的。我現在跟他回去,肯定被他往死里揍。”

“你說什么,誰要打你了。”雷振遠哭笑不得,這才明白夫人死活不想回家,是害怕自己。

“你敢打我女兒。”謝老爺子跳起來,指雷振遠大罵,“我早知道你不是好東西。月兒,別跟他回去了,你遲早會被他折磨死的。”

謝老爺子從來不認為雷振遠是個好女婿。

“問你的好女兒,都做了些什么事。”雷振遠不服,回敬謝老爺子,“半夜三更的,跟其他男人躲在黑暗的地方。換了你,你受得了?”

“月兒,有這種事?”謝老爺子、老夫人都瞪眼看如月。

客廳里的三個人都用指責的目光看自己,讓如月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剛剛干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月受不了,哭著為自己辯解:“這能怪我嗎?我們現那個仇洪良居心不良,老爺又不讓我們說他的壞話,我們只有背著老爺商量對策。周公子現仇洪良殺了他的夫人,急于要告訴我。這種話,我能夠帶一群人去聽嗎?”如月把十天前夜晚生的事,簡單地說出。

“是這樣,這就情有可原了。”謝老爺子站在了如月的立場,支持女兒。

如月指責雷振遠過于相信外人,給家庭帶來危機。雷振遠指責如月老跟周神醫來往,不像話。謝老爺子罵雷振遠欺負自己的女兒。

客廳里吵個不休。

老夫人被吵得頭腦大了幾倍,終于找到三人爭吵的焦點,勸說道:“你們別吵了。我看不如這樣:月兒你保證以后不能再跟周公子見面,賢婿你保證不能打月兒,并親自派人到仇洪良的家鄉人調查。這不就結了,吵到什么時候?”

雷振遠和謝老爺子對老夫人的話一口贊同。如月有異議:周志海是最好的大夫,如月不可能不跟他見面的。雷振遠放寬到如月不能跟周志海單獨見面,沒事不能見面。

“我們回去后,你一定要派出我們兩人都信任的人去調查,不能反悔。”如月叮囑雷振遠。

“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不能單獨跟那個姓周的見面。”這是雷振遠最不放心的事。

謝老爺子瞪住雷振遠:“你敢打月兒,看我收拾你。”

老夫人看到三個人都不放心,干脆叫人找來筆墨紙硯,寫出協議:

雷振遠保證做到:一、派出府李、張二護院到仇洪良家鄉,調查仇洪良的底細;二、不能打謝如月。如有違反罰跪祠堂三天。

謝如月保證做到:不得跟周志海單獨會面,沒事不能跟周志海見面。如有違反罰跪祠堂三天。

協議書寫好了,一式三份,謝老爺子、雷振遠和如月,都一本正經地在協議書上按上手印。謝老爺子是以見證人的身份按手印的,保存了其一份協議書。

如月拭干眼淚看手的協議書,相當滿意:只要雷振遠知道仇洪良的家鄉,并沒有姓仇的,提防仇洪良的事,就不用偷偷摸摸地進行了。

謝老爺子把一份協議書收入懷,對如月說:“月兒,他要是敢打你,你派人回來告訴我,我親自出馬,罰他在祠堂跪三天三夜。”

爭吵和平解決了。

如月回繡樓去洗臉,老夫人叫來丫頭帶雷振遠到客房去淋浴更衣。

謝老爺子和老夫人回房間去,談論剛才爭吵的事。不久,就聽說雷振遠到后院去找如月了。謝老爺子叫來兩個丫頭吩咐:“你們偷偷去看,那個姓雷的干什么。他要是敢動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要他馬上跪我們謝家的祠堂。”

“就你多事。”老夫人埋怨。

在一個小丫頭的帶領下,雷振遠來到如月的繡樓,獨自進入如月做女兒時居住的閨房,

如月坐在窗戶前,觀看手的協議書,惡惡地笑:仇洪良,有雷老虎這個老江湖對付你,他總有一天會揪住你狐貍尾巴,把你一口吞掉的。

雷振遠從背后一把抓住如月手的協議書,作狀要撕掉:“我要是不認帳,寫什么都沒有用。”

“雷振遠,你這個渾蛋!”

如月撲上去搶協議書,雷振遠趁勢將夫人摟抱懷,板臉問:“還要不要避開我?”

“誰叫你一見面就對我怒目相向的。”如月委屈得要流淚。

謝老爺子派來偷看的丫頭,在外面聽到兩個人在里面爭吵,擔心兩個人打起來會出事。后來,里面沒有聲音了,兩個丫頭戳破窗紙往里看,如月坐在雷振遠的大腿上,雷振遠摟著夫人親吻。兩個丫頭羞紅了臉,偷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