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娛樂圈都以為我糊了

70、試鏡1

二月二十八號,帝都。

莊和原本跟陶棠定的是去他的工作室進行試鏡,

但臨到這一日,他突然改了主意,把地方定在了戲劇學院大劇院。

夏郁原本聽說,這位大導演的劇本向來不是定死的,在片場只要有新的靈感火花,都會現場進行修改,這種大膽跟不拘一格的,在導演圈子里,也是別樹一幟的。

這跟原本的戴承弼很像,但令老戴汗顏的是,人家莊導不但才華橫溢,還積蓄了幾十年的資本,有這個資格追求自我,有這個資格任性,而他戴導沒有。

因為陶夏小院離戲劇學院蠻遠,在突然接到這個消息后,陶棠也是快速改變了行程,一大早還不到七點,就拽著夏郁跟孟冬啟程了。

堵了一個小時的車,到戲劇學院的時候,已經八點五十。

核對拜訪名單后,夏郁幾人掐著點落地在戲劇學院大劇院外,孟冬大松一口氣,

“還好還好,趕上了!”

陶棠拍拍孟冬,指指夏郁,“你家老佛家都沒急,你急個啥。”

孟冬這才注意到,夏郁淡定得不行,完全沒有試鏡壓力,已經開始觀摩戲劇學院校園了。

帝都戲劇學院夏郁也是第一次來,好在陶棠不是,并且對學院大劇院還蠻熟悉,帶著夏郁孟冬一路穿行進了劇院,這個時段劇院內并沒有演出。

但遠遠地,就能聽到排演廳內有團隊在排演——

劇院內燈關了大半,只有舞臺上映照燈光,觀眾席上人不多,除了最前排的幾個老師學生,便只有中間兩人。

聽到動靜,觀眾席上一個高挺的身影站起來,朝著陶棠招手。

夏郁視力還可以,一眼就看出來這高挺身影跟陶棠長得有四五分相像,想來就是棠姐親哥陶璋了。

陶璋身邊坐著另一人,不用說,定然是那位大導演莊和了。

陶棠帶著夏郁做到了兩人后一排,跟兩人打了個招呼,“莊導!”

莊和今年六十一歲,大概是因為額頭有點禿發的原因,帶著個深黑鴨舌帽,面容清癯,比媒體電視上要年輕個兩三歲,眉骨微凸,不怒自威,深深看了一眼夏郁這個讓她開了后門的后生。

夏郁深深彎了腰,“您好,我是夏郁!”

他輕輕點點頭,看不出喜怒,“嗯,先坐,把這出排演看完再說試鏡的事。”

陶棠長相那也是不俗的,他親哥自然差不到哪里去——閱微堂陶家下一任當家人,擅長生角、青花,在京劇圈內那是極為有名的,在幾年前就已經斬獲了戲曲梅花獎。

剛才站起來約略一對比,大概有個一米七八七九,劍眉星目說不上,相貌端正,輪廓清雋,放在影視圈內是那種演光偉正的不二人選。

他也瞥著瞅了一眼夏郁,沖她點頭表示了一下親切——好歹是自己親妹妹手下的人。

兩人不約而同,都看向夏郁背后的“琵琶包”,莊和眼神頗有深意地瞅了眼自己的得意門生。

話劇這一塊,夏郁是很少看得,但作為京劇世家的傳承人之一的陶棠,對于話劇并不陌生,雖然是兩個概念上的表演形式,略看幾眼后,便告訴夏郁,眼下排演的是著名的《日出》。

跟《電雨》《荒野》《帝都人》同一位劇作家所創作的作品。

講述的是當清白人家的陳白露因意外成為靠著銀行家潘月亭供養的墮落交際花,她內心向往自由,但又無法放下舒適享受,在一次次黑暗勢力的吞噬下,她寄生的銀行家破產,她也因生活和思想抗爭再難以維持平衡,不愿妥協黑暗勢力,在日出前選擇服藥自殺。

隨著陳白露講出那句,“太陽升起來了,黑暗留在后面,但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

隨著她把金八替她還卻的賬單撕掉,她躺在沙發上,仿佛看到日出。

日出落幕。

“啪啪啪啪——”

最前排的幾個老師學生股掌,后面幾人不論出于禮貌還是情不自禁都跟著鼓了掌。

這是戲劇學院的一次排演,這次莊和突然到訪,這群學生也是慌忙了一陣,但整體排演下來,竟都還不錯,所以當前面的幾個老師過來跟莊和詢問時,莊和也是走了下去,適當點評了一下。

畢竟也曾經是戲劇學院院長,還是如今華夏頂級導演,能得到他的指導,對學生而言,都是一番激勵。很快,老師就組織學生們散場,且有工作人員靠過來暫時把這個排演廳封鎖了。

要說莊和在片場沒有規矩吧,那真是。可在平時生活里他又是個一絲不茍人,他將拍攝的新戲保密的很好,在還沒開拍之前,是決計不會給外界一丁半點消息的。

一行人隨著莊和坐到了舞臺前第一排觀眾席上,莊和沒問夏郁對學生們這一出《日出》的看法,一個是夏郁本身就不是這個專業的,也沒排過話劇,另一個他找的是電影演員,不是話劇。

今天這一出,純粹心血來潮,碰到戲劇學院學生排練話劇更是意外。

等場子清好了,莊和看向夏郁和她鄰座上放置的琵琶包,開口笑道,“有備而來?”

聽似疑問,實則肯定——

隨后他打開了手機,轉頭就一連串的電話撥了進來,原來莊和今天來戲劇學院也是突發奇想,手底下的人已經在工作室干巴巴等了一上午了。

“我現在在學院戲劇院大廳,你們現在趕過來就成。”撂了電話,老爺子看向陶璋。

陶璋一眼就明白了恩師的意思,指著工作人員給安排在觀眾席前的椅子,“幾位試鏡老師已經在半路了,趁著還有點時間,正好你又帶了樂器,咱們就粗試一鏡,你看如何?”

莊和一聽學生這話,就知道,這臭小子是怕是將自己性子掰開揉碎了跟他那親妹子講了一通,不然原定試鏡計劃,可是無實物表演,他整這么一出,純純就是吃定自己了。

他也沒下陶璋面子,但實打實哼了一聲,便坐正來,看看三個月,他們能學出什么花樣來!

陶璋從包里取出臨時向以前的老同學借到的攝像機,擺好。

調整好后,沖夏郁道,“你醞釀好了,就直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