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小樓里,枯尸艱難的挪了挪身體,若非自己神識受傷在先,因該可以重創那個劍修,但是現在,來自劍修元神深處的濃重殺氣,即便沒有傷到自己,也讓他神識使用過度,腦袋里傳來陣陣劇烈的疼痛。
他沒有象普通修士一般,立馬睡覺或者打坐,來消除神識疲勞,而是慢慢的站起來,向著二樓走去。
隨著他的走動,他骷髏般的身軀,發出咯吱吱的骨骼碰撞聲,仿佛這身骨架,隨時都有可能碎裂。
小樓的二樓同樣陰暗無光,并帶著股,長年沒有陽光照進來,而形成的陰森腐味。
爬上二樓的枯尸,緩緩的跪倒在二樓唯一的一個蒲團上,在他的對面,一張畫像,靜靜的懸浮在那里。
黑色為背景的畫像中,一灰袍男子,正低頭俯瞰著他腳下一片星空。
因其低著頭,看不清他的長像,但他周身沖天的恨意,和滿身的殺意,從畫像中透射而出,彌漫在小樓二層的空間里。
枯尸整個匍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不一會兒,一只奇丑無比的黑色蟲子,從他眉心爬了出來。
黑色蟲子似乎斷了一條腿,爬起來身形有些不穩,但爬行的速度卻不慢,片刻后,便爬進了畫像之中,消失在灰袍男子的身體內。
祁連家族寶庫里,浩宇魔君的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為灰色,祁連家族底蘊再深厚,也經不起一下子損失一寶庫的修煉資源,那兩人是打算要斷了祁連家的后繼之力。
“竹間,唯音。”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他牙齒縫里蹦出,如果讓他逮到他們兩個,他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
宣木城的萬里之外,站在岔路口的顧輕羽,左右看了看,問道:“還去神火城?”
這兩條路,一條通往神火城,樣條通往鳴石城。
“先去鳴石城。”穆簡行抬腳跨上右手一條道。
在魔界,為了不暴露身份,與人斗法時處處受制,連逃跑都得輕羽帶著,實在太憋屈,得趕快尋獲塊石瀚墨。
聽說鳴石城的城主,離軒魔君擅長煉器,去鳴石城,或許更容易找到石瀚墨。
八大城,每一城都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進城的人流多,出城的人流少。
八大城自帶威嚴,別看城門前的人流量特別多,一般修士誰都沒有膽量敢違反八大城的規矩,更別說在城門前鬧事。
但是八大城又多身份特殊的修士,就比如說宣木城的祁連知英,就敢在宣木城前鬧事,而鳴石城也有這么一位主,敢在自家城門前鬧事。
江離落一陣風似的,從城里直沖向城門,他也不管城中不允許斗法的規定,朝著身后追趕他的金丹修士,不停的扔著一個個法術。
對于他身后追趕他的兩位金丹大圓滿魔修而言,一邊要化不停解江離落的法術,可能對鳴石城造成的損害,另一邊還要阻止江離落逃出城去,可偏偏還不能傷著他,兩魔修真可謂是苦不堪言。
兩人不停的用言語威脅道:“二公子,城主有令,不許你出城。二公子若再不停下,別怪我們我們不客氣。”
江離落那里他們的威脅,沖著城門直接飛了過來。
雖說,江離落的法術威力大部分被后面兩金丹魔修化解,但他畢竟也是位金丹大圓滿魔修,法術的威力不可能被兩位金丹大圓滿魔修徹底化盡,于是法術威力的余波震得城門前,修為較低的魔修紛紛退避,城門前的秩序一下子混亂起來。
就在江離落即將要沖出城門的時候,猛然停下腳步,沖著混亂人群中的兩筑基魔修飛了過去,并大聲叫道:“姐姐,你居然來鳴石城了,真是太好了!”
偽裝成筑基魔修的顧輕羽猛一拍腦門,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能不能讓她好好進個城啊!
“姐姐,我想去找你們,有好東西給你們。可大哥不讓我出城,所以我準備逃走的時候,你們就來鳴石城了,真是太好了,大哥也不用擔心我了。”缺心眼的江離落這回竟然用上了傳音。
顧輕羽磨著牙,傳音問道:“你怎么認出我們的?”
她和穆簡行現在的模樣,是頭發略顯花白的老年修士模樣,江離落憑什么能在混亂的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他倆。
“眼睛啊!”江離落眨眨眼道:“姐姐的眼睛清澈如水,模樣再怎么變換,眼睛還是清澈如水。”
顧輕羽聞言,抬頭看向穆簡行的雙眼,漆黑的星眸熠熠生輝,果然那有一點年老修士的模樣,她忍不住默默嘆了口氣,看來她的衍字訣還沒修煉到家啊!
“姐姐跟我來。”江離落不管顧輕羽怎么想,拉著顧輕羽和穆簡行就往鳴石城中去。
兩金丹大圓滿魔修的任務,就是看住江離落不讓他出城,只要他不出城,拉誰回來,他倆都沒意見,所以見他拉著兩筑基魔修回來,忙站到一旁,把道讓給了他。
江離落直接將他們兩個,帶到了城主府外,一座豪華的宅子里,并神秘兮兮的說道:“這是我偷偷買的私宅,大哥不知道,所以姐姐和哥哥你們兩個就住這里,不用擔心被我大哥發現。”
顧輕羽牽牽嘴角,心道:你這話騙你自己的吧!你是知道你大哥不知道這里,你大哥心里恐怕門清。
江離落不知道顧輕羽心里的腹誹,熱情的拉著他們兩進屋,然后用少有的謹慎態度,連布了好幾道禁制,才又緊張兮兮的從儲物袋摸出塊石頭塞到穆簡行手中:“哥哥這是你要的石瀚墨。”
“你哪來的?”穆簡行一驚,忙問道。
江離落趕緊用食指豎在嘴唇上,做了個噓聲,然后才用帶著點小興奮的語氣說道:“我從我大哥那里偷來的。”
“你偷你大哥的寶物,你就不怕你大哥生氣打你!”
這叫胳膊肘往外拐,這就叫做親弟弟坑了親大哥,穆簡行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江離落。
“沒事,我大哥有幾塊石瀚墨,再說他再會生氣,也不會打我,至多罵我幾句,不過沒關系,我皮厚,不怕罵。”江離落一本正經的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