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相聲社

第一百八十六章未央宮

戀上你看書網,

陸云鵲聽到孔云珀這樣說,連忙點了點頭,他怎么會不知道那件事情是秦伯仁心里永遠的一個痛,“我知道,我也就在你們面前說這件事情,打死我都不會在我爸面前說的,就是覺得替我爸有些不值得吧。”

孔云珀并沒有回再多說什么,只是坐在前排靜靜的開著車,思緒卻不受控制的慢慢的回到了那一天。

就像陸云鵲說的那樣,再沐云笙回來之前,青云社已經有了分崩離析的苗頭,因為之前電視臺的一些并不屬實的報道時的青云社的聲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不明所以的大眾都以為青云社的班主秦伯仁是一個仗著自己有權有勢肆意妄為的人,為此得到了各大媒體的批評,甚至連小劇場的演出也受到影響。

對于說相聲這樣一個依靠觀眾吃飯的行業來說,不能演出,沒有觀眾的就是最大的問題,沒有演出就意味著沒有收入,沒有收入,那么演員的吃飯就成了問題,而且青云社里的很多演員正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中流砥柱,如果這時他們一旦沒有收入,那么整個家庭都會陷入恐慌之中。

不過好在那時青云社的大多數人都為了青云社能夠延續下去,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甚至有幾個云字科的學員為了能讓青云社繼續運轉下去,將家里的拆遷款都送到了秦伯仁面前,可是秦伯仁卻始終笑了笑說道。“還不至于呢,咱們青云社只要有人,就有抬頭的機會,再說了我是你們的師傅,這種時候不幫襯著你們,好好生活,哪能要你們的錢,放心吧,師父有的是辦法。”

按說在當時已經出名的易起渝等人,應該在這個時候為青云社出一份力,可是偏偏就是這些已經成了名的對于青云社的困境視而不見,甚至啊為了怕受到牽連,躲得遠遠的。

一面是那些沒有出名徒弟,一邊為了自己的生活苦苦掙扎,另一邊卻仍想著為青云社出錢出力,一方面是那些辛辛苦苦培養成才,可是此時卻與自己劃清關系的徒弟,秦伯仁的心里百感交集。

秦伯仁雖然口頭上說著不在意。不重要,一邊可是心里卻依舊有些擔心,青云社當初是借助媒體的力量火起來的,如今又因為媒體的力量,唉,當真是成也媒體,敗也媒體。可是更讓秦伯仁擔心的,卻是就怕這種時候青云社里人心不穩,變成了一盤散沙,到時候恐怕,就算重新恢復演出,只怕這青云社的招牌就再也立不柱了。

這天秦伯仁正坐在書房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褚云適敲了敲門進了書房看著秦博人一臉認真的問道。“師父,我有件事想請教你。”出云適是一直很想找秦伯仁聊聊這件事,可是當他推開門看見秦伯人坐在書桌前愁眉不展的時候,又有些懷疑自己的話,到底應不應該說出口。自己的問題是不是適合在這個時候問?

看到褚云適秦伯仁,立馬藏起了自己緊鎖的眉頭,努力的露出了一個微笑,笑瞇瞇的慈愛地說道,“云適,有什么事兒你就說,我知道你這個孩子性子直一向是藏不住什么話的。”

“師父,咱們這個時間禁演就不說什么了,之前易起渝那邊我給他安排的很多演出他都沒去,沒有辦法,我都臨時找別人頂上的,你說這以后的還?”褚云適一邊說,一邊將一份單子放在了秦伯仁的面前,一臉擔憂地問道。褚云適一向不喜歡易起渝認為易起渝的心性太高,根本算不上什么什么尊師重道的忠厚之輩,在說相聲這里面起不到什么好作用,更重要的是面對易起渝的態度處人事真的是十分惱火。

“云適,你是個好孩子,之所以把總隊長的這個身份給你,是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能做到不偏不倚的孩子,所以這件事情師父相信你一定能解決的對嗎?”秦伯仁看了看手里的單子,只看了第一頁并沒有向后看,都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秦伯仁知道褚云適雖然不喜歡易起渝,但是依著褚云適那副清高的性子,根本不會刻意的去抹黑易起渝,褚云適的每一句話一定都是有根有據的。

“師父,你既然這么說,我就懂了,總之我坐在走隊長的位置上,我一定會對每個師兄弟都公正地對待的,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您。”褚云適聽到秦伯仁這樣說,一直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點了點頭,然后表情緩和下來,繼續真切的問道。

“還有什么事兒你說吧。”看到褚云適這樣說,秦伯仁也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褚云適想起自己看到的沐云笙的演出的視頻,看著秦伯仁笑瞇瞇的問道,“師父,云笙現在也回來了,你說如果過段時間咱們恢復演出啊,我是不是應該把云笙也加上。上次他頂了云鵲的那一場,我看效果其實不錯。”

“云笙的問題,是他過不去他心里的坎兒,所以再等等吧,等他自己想清楚了,到時候事半功倍。”秦伯仁聽道處于是提起沐云笙,無奈的搖了搖頭,笑瞇瞇的回答說道。

“行,那我知道了。”褚云適看著秦博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自然也就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回答說道。

“云適,青云社現在這里挺難的,多虧有你。”秦伯仁看著褚云適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出來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也許是老天垂憐又或者是幸運之神的眷顧,青云社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關于之前的誤解也就解釋的清清楚楚,可是大家都每個人都在慶幸,終于躲過這一劫事,可是沒成想最致命的問題來了,秦伯仁辛辛苦苦培養的易起渝居然要和搭檔要離開青云社。

這天正是秦伯仁的生日,再加上青云社重新拍張,徒弟們自然都歡欣雀躍,于是一早就在酒樓訂好了包間,等著晚上的演出結束后和秦伯仁一起慶祝生日。

易起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到青云社了,作為秦伯仁一手帶大的徒弟,生日當天,秦伯仁當然還是希望能見他一面的,于是幾個平時還不錯的師兄弟就輪番給易起渝打電話,最終確定了也許晚上會來,可是謝師宴已經開始了,整整半個小時,易起渝依舊沒有賣,大家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覷,雖然表面上依舊推杯換盞,不亦樂乎,可是大家卻誰都沒有感覺自己心中的疑問提出來,秦伯仁臉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黑,雖然應付著徒弟的恭維與祝福,但是看得出來,秦伯仁并不是真正的高興。

謝師宴開始已經差不多一個鐘頭了,包廂的門被推開了,易起渝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秦伯仁看到易起渝,臉上立馬露出了笑臉,本來以為這一場師徒之間的糾紛可以在此落下帷幕,兩個人可以從此握手言和帶領著青云社再次步入輝煌,是沒成想,易起渝一進包間的第一件事,并沒有祝賀秦伯仁的生日,而是徑直地拿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端著酒杯,挨個師兄弟的桌子面前轉了一圈,對每個人都冷嘲熱諷,十分的不屑,頓時包間里的氣氛冷落下來,秦伯仁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易起渝滿場撒歡,表情嚴肅,眉頭緊鎖一句話都沒有說。

罵過所有的師兄弟之后,易起渝到秦伯人面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聚,跪在地上給秦伯仁磕了頭,站起來看著秦伯仁,一臉認真的說道,“師傅,這青云社我呆不了啊,我在這兒吃不飽,往后咱們就各走各的吧。”

說完站起來,沖著包間里的關公像磕過三個頭,指天畫地地說道,“我易起渝今天離開青云社,如果以后再回來,我就是TNND的孫子。”說完話易起渝就轉身摔門離開,包間的大門重重的合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震的包間里的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顫了一顫。

這時一直在前面主持的少韓爺,聽到了包廂這里傳來了巨大的聲響,連忙回到了包間,正好與離開的易起渝擦肩而過,看著包間里的這一幕,大概也猜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這時前面演員的表演就要結束了,于是他又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來到了秦伯仁的面前淡定地說道,“師哥,前面的演出快完了下面的節目你該上臺了。”

秦伯仁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放下碗碗筷,換上個大褂上個臺,誰知剛到臺上讓觀眾點戲時,不知臺下誰喊了一句,“秦老板,來段《未央宮》吧,你唱的《未央宮》最帶勁了。”

一旁的杜叔賢一聽到《未央宮》個字,頓時眉頭皺了起來,剛剛包間鬧出了那么一天,如今再唱《未央宮》那這………

這邊杜叔賢剛想回絕,秦伯仁只是看著杜淑賢,只是笑著擺擺手,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尊一聲相國聽端的。楚平王無道行不義,不該父納子的妻。

金頂轎換成銀頂轎,滿朝文武誰敢提。

伍子胥他的父上殿把本啟,怒惱了奸黨費無極。在深宮設下狠毒計,可憐他一家滿門三百余口血染衣。子胥離了樊城地,去投吳國報冤屈。喬裝混過昭關地,偶遇姬光換朝衣。………”

一旁的杜叔賢聽著秦伯仁鏗鏘有力的唱腔,還有那字字句句之間的悲涼,不自覺的低下了頭,演戲的觀眾哪里知道剛剛包間里發生了什么,所有的人只聽得秦伯仁的唱腔鏗鏘有力,充滿了悲憤,情緒分外的飽滿,可是又有誰知道眼前的這味覺剛剛在包間里就經歷了一場未央宮斬韓信。

一曲唱罷了,秦伯仁笑著拱拱手下臺,剛走到下場門,便身形不穩,晃了晃,險些跌倒在地,一拋的杜叔賢連忙扶住了秦伯仁,小聲的問道,“角兒,你還好么?”

秦伯仁回頭看著杜叔賢,無奈的笑了笑,“老哥哥,多虧有你在。”

就在秦伯仁上臺的這段時間里,包間里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齊文娟看著秦伯仁上個臺,又看著站在包間里,面面相覷的徒弟們一時間忍不住內心的悲傷緩緩的來到眾人面前,看著包間里所有的徒弟慢慢的跪了下去。

看著齊文娟的這一舉動,一時間所有的徒弟都怔住了,七手八腳的想要將齊文娟拉起。可是齊文娟并沒有起來,只是看著所有人,一臉難過的開口說道,“他不是別人,不是別人,他是你們師傅,你們可以不從心眼里愛戴他,甚至你們可以覺得他無能,你們也可以覺得他對你不好,但是沒有這么欺負人呢,今天我在這兒給大家磕一個,是我們對不起大家,這個買賣我們不做了,他會說相聲,我會唱大鼓,怎么著不能活著呀?哪有這么欺負人的!”

聽到齊文娟這樣說,在場所有的徒弟都立馬跪了下來,一時間,包間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抽泣聲,此起彼伏。

這時跪在前面的一名龍字科的徒弟最先哽咽著開口說道,“師娘,我們不走青云社,就是我們家要不是來青云社說相聲,我還在家賣燒烤呢,除了青云社,我哪兒也去不了呀。”

“師娘你別說氣話呀,這青云社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就算死了也要守著青云社的,走了他一個,還有我們呢。”這是一旁的一名同為起字科的徒弟,也在一旁情真意切的說道。

“我們打小就跟在師傅師娘身邊學小聲,師父師娘不能因為那幾個敗了就不要我了呀。”起字科幾個年幼的小徒弟聽到齊文娟這樣說,眼淚立馬止不住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說道。

幾個徒弟合伙將齊文娟扶回位置上做好其他的徒弟才慢慢的起身。

齊文娟給徒弟下跪的那一幕,在孔云珀的心里始終是難以忘懷,從小跟著齊文娟一起找他,在他的眼里齊文娟就像是自己的媽媽一樣,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的悲痛,哪個孩子心里都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