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靈賀心中的驚訝沒有半點兒夸張的地方，要知道，他在沒有開眼之前，其眼耳口鼻的敏銳程度就已經是遠勝常人了。特別是擁有狼的耳朵和各種生物的嗅覺之后，任何人想要瞞過他而來到他的身邊，基本上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白牧卻做到了。
直至看到白牧身形之前，于靈賀都未曾通過其它方式察覺到他的存在，就像是他已經在那兒待了一整天似的，于靈賀根本就不知道這位老人是何時出現的。
別的不說，單憑這等鬼神莫測的隱匿能力，就足以讓于靈賀正視起來。
或許是感應到了于靈賀身上所激蕩著的星力，白牧啞然失笑，道：“小家伙，不用緊張，我這副老骨頭可經不起你的敲打啊！”
于靈賀訕笑一聲，體內星力逐漸平息。
雖然從這位老人的身上感應不到任何敵意，但他的心中卻依舊是有些警惕。
畢竟，不管這老人是何等身份，他們都沒有深交，或許付茗婳能夠信得過他，但起碼現在的于靈賀無法做到。
白牧站了起來，幽幽地道：“小子，你與庚楚的一戰，老頭子見過了。”
于靈賀對此并不奇怪，就憑上杉炳和蔚宣海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他在影城肯定是一個有數的大人物，想要看一場比斗而不被自己發現，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白牧輕笑一聲，道：“你的表現很不錯，沒有丟影城的臉面，讓魚海這些外來者吃了癟，老夫很是高興！干得漂亮啊！”
“外來者？”于靈賀一怔，隨即釋然，對于居延大陸的人來說。魚海來者自然就是外來人了。
然而，白牧卻是輕哼道：“整個魚海融入我們世界不足千年，自然是外來者了。”
于靈賀雙目一閃，他這一次可是真的驚訝了。
然而。白牧似乎并不愿意在這方面多談，道：“你小子在神罰鎖鏈加身之時，就敢打這場硬仗，嘿嘿，很合我老頭子的口味！”他輕捋長須。看著于靈賀的目光充滿了欣賞和滿意：“老頭子說過，如果你能夠創造一個奇跡，那老頭子就還你一個奇跡。”
于靈賀眨了眨眼睛，無語半晌，心中實在是想不起這位老人家是何時說過這番話的。
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對自己有著巨大好處呢。
白牧輕咳一聲，道：“今日老夫來此，是打算傳你兩門絕學，你用心點。”
于靈賀的眼眉一挑。好奇地道：“請前輩指點。”
他并不知道，如果此時那位曾經與白牧在一起的老者，或者是蔚然和上杉虎聽到這句話，又會是何等的驚喜。
然而，正因為他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才能平心靜氣的接納和承受，就連心跳也沒有加快分毫。
白牧微微地笑著，道：“別緊張，看著。”
于靈賀心中暗道，我哪里緊張了？不就是兩門技巧嘛。為啥要弄得如此鄭重其事？
若是白牧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思，怕是會一巴掌抽過去，先將他弄死再說了。
“老夫今日傳你的第一門絕藝，叫做閃步！”白牧的身形微動。道：“看好！聽好！”
一縷輕若蟲喃般的聲音立即傳入了于靈賀的耳中，非但如此，白牧的身體也開始運動起來，他的步伐動作并不快，但每一步踏出，似乎都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讓人有著目不暇接的感覺。
于靈賀一開始還沒有在意，他以為所謂的閃步只不過是一種靈巧的，能夠提高自身敏捷的步法技巧罷了。
可是，漸漸的，他的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一邊聽，一邊看，就連他的雙目似乎都隱隱的有些發亮。
當白牧行走之時，那份飄逸和迅速就不用說了。于靈賀在獲得了眾多棋子的力量之后，自信并不會比他遜色。但是，讓于靈賀感到震驚的是，他竟然在這閃步之中，隱隱的看到了規則的力量。
沒錯，這份步法，仿佛是經過了規則力量的加持，有著一種直達人心的力量。
不假思索的，于靈賀立即聯系上了意識海的那殘缺精神體。
這家伙的智商遠在他本人之上，其間的差距簡直就是天與地之比，不管于靈賀是否服氣，此刻卻是要借助于它的力量了。
瞬間，一道道虛無的線條出現在白牧的腳下，手中，乃至于身體上。
這一瞬間，白牧仿佛是化作了擁有規則力量的棋盤，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之強大，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步法，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步法絕藝啊！
如果說于靈賀先前還有著一絲懷疑的話，那么此刻他絕對贊同白牧的話。
這門步法果然是一門絕藝，而且還是牽扯到規則力量的絕學。
閃步，其實并沒有固定的姿勢，而是在一定范圍內高速移動的技巧。不過，這門技巧在白牧的腳下已經達到了可以接觸規則的強悍地步。
于靈賀終于明白，這位老人為何曾經說過，能夠為他解除神罰鎖鏈。原來，他果然擁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啊。
霍然，白牧停了下來，他微笑著道：“看懂了么？”
于靈賀閉上了眼，認真地想了想，他的腦海中立即回憶起白牧的一舉一動。
如果僅僅憑借他的神力，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根本就無法參悟這門牽扯到規則的頂尖絕藝。但是，他有著一個作弊般的殘缺精神意識體，還有著一個堪比超級計算機的智眼，這兩者相加，一霎那的時間也不知道解開了多少疑惑。
片刻之后，于靈賀起身，道：“晚輩有了一些領悟，請前輩指點。”說罷，他身形一閃，竟然也開始在一片并不算太大的空間內穿行了起來。
他的動作如同行云流水般的瀟灑自如，雙腳不斷地踏足地面，而每一次落地之時，整片地區都會給他帶來充沛的動力，讓他在這片區域內如同游魚一般的自由和靈活。
白牧的眼睛霍然瞪圓了，他的嘴唇微微哆嗦，也不知道后面的話該如何說了。
閃步，那是真正的絕藝啊，是某個古老門派的核心絕學，他昔日學習之時，可是耗費了足足一年的時間，才真正的掌握了其中的一點兒奧秘。而直至那個時候，才算是入門了。
但是，看看于靈賀此刻的樣子……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于靈賀并不是死記硬背的施展閃步，在他的身形閃動之間，竟然都帶著一絲異樣的感覺。而唯有能夠體悟，甚至于是釋放出這種感覺，才算是在閃步技巧上有所小成。
他雖然知道這是修煉閃步必須具備的天賦和能力，但卻絕對無法想象，一個剛剛看到閃步的人，竟然就能施展出來。
終于，于靈賀也是停了下來，他的濃眉緊皺，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殘缺精神意識體和智眼是一對絕配，但哪怕是它們，也無法將閃步中的全部奧妙施展出來。他們能夠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了。
若是換作于靈賀本人，此刻怕是連閃步中最大的奧妙都看不出來呢。
深吸了一口氣，于靈賀回身躬身，道：“前輩，晚輩學的如何？”
白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聲道：“還行，過得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羊駝轟隆隆的踐踏而過。這種天賦，怪不得連庚楚都會叫你怪物了。
于靈賀緩緩搖頭，道：“前輩，晚輩知道對這步法理解不深，運用之時，更是有著許多瑕疵和不足，請您多多指正。”他這句話可是真心實意，在知道閃步中所蘊藏著的奧妙之后，他對此已經是不敢有任何的小覷了。
白牧輕嘆一聲，道：“小子，有句話叫做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閃步中蘊含著大道至理，但是究竟要如何解讀，卻需要你自己慢慢摸索，我若是直接教你，那么最多就是培養出一個和我一般無二的人，但若是你自行嘗試，或許耗費時間久一點，但一定可以找到最適合的閃步。”
于靈賀一怔，他認真地想了想，道：“晚輩明白了，多謝前輩。”
閃步中所隱藏著的東西太過深奧，似乎能夠與所有的獸棋，乃至于與中國象棋都能夠彼此呼應和配合，這東西，確實不是某位老師能夠傳授得了。
白牧微微一笑，暗中松了一口氣。
這小子的閃步進步如飛，雖然僅僅看過一遍，但卻已經是施展得像模像樣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我這老頭子怕是都要有所不及啦。這個臭小子，還是少與他在一起為妙。
輕輕地一揮手，白牧沉聲道：“老夫傳你第二個絕藝！”他的手掌輕輕的一抓一放，于靈賀的眼前卻是詭異地騰起了一圈云霧。
這云霧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而來，瞬間便已將兩個人籠罩起來。而且，在這云霧之中，竟然帶著無數令人驚心動魄的尖叫聲。
一縷風當頭吹過，于靈賀的心中警兆突生，他的腦袋一扭，堪堪避讓開來。眼角之余，頓時撲捉了一抹紅光在腦袋旁恰恰劃過。
他的心中無比震撼，那一抹紅光竟然并非靈器等物，而僅僅是一縷罡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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