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二爺趕來的時候,秦道川已經離開了。
若舒將剛才與秦道川所議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盧二爺擔憂若舒吃虧。
若舒說道:“暫時很難兩斷,他若真的不依不饒,我們也別無良策。不如緩他一步,且行且看。”
若舒見依舊盧二爺板著個臉,接著說道:“二爺,如今我總算可以脫身,財物也多數拿回。當初,秦府老夫人之所以會答應外祖母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不就是打整個青州的主意。而秦將軍只是要一間鋪子收益中的半數,就可換我全身而退,也不算苛刻。”
盧二爺接道:“若不是當初你母親早逝,排隊都輪不到他姓秦的。這幫所謂士家高門,最是無良!他明日拿文契過來,你不要出面,我來對付他,這是欺我青州無人嗎?”
若舒見盧二爺越說聲音越高,知道他是真生氣了。勸慰他道:“原來就只為從秦府全身而退,如今失些錢財便能達成,也不算太虧。”
盧二爺卻更生氣了,“不算太虧?這還不算太虧?”
若舒一時也不知如何勸解,只能莫不作聲,示意蘭芷給盧二爺換過新茶。
盧二爺見若舒神色喑然,只嘆了口氣,也不再作聲。
第二日,秦道川如約而至,盧二爺不許若舒去前廳,由他獨自去見客。
半盞茶的工夫,盧二爺回來了。
若舒心想如此快便解決了。問過才知,秦道川根本不理會他,定要若舒親自去簽。
若舒見不得盧二爺受此欺辱,叫夏簇給自己換上男裝,同盧二爺一道去了前廳。
秦道川見她如此打扮,也只愣了一下,便神色如常。
若舒待各自坐定后,直言既有心合作,為何要欺辱盧二爺。
秦道川聽罷,對著盧二爺拱了拱手,說道:“盧二爺若覺得道川無禮,道川在此給盧二爺賠禮了,其實道川并無他意,只是覺得此事——還是機秘些的好。”
若舒心里一頓鄙視,然后看向盧二爺,詢問他的意見,盧二爺朝秦道川拱了拱手,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
秦東雙手將文契遞給若舒,若舒拿起一看,洋洋灑灑的寫了四頁紙。
除了昨日提到的半數收益之外,另外還加了幾條,大致如下:
第一條是以后佳饗會館開分館都要半數收益,且選址由他決定。
第二條是會館所有貨物的運輸由他負責出車馬,按行市結算。
第三條是他的人在會館的開銷只能按成本折算。
第四條是待老夫人百年之后,簽合離書。
若舒看完,沒忍住冷哼了一聲,將文契遞給了旁邊的盧二爺。
盧二爺看完只一句:“休想。”
這正是若舒心底的話,秦道川似早有預料,說道:“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意見,你們如若還有別的想法,也可添上去。”
若舒說道:“將軍當是在戰場上,誰拳頭硬誰說了算?”
秦道川聽完用手點了點文契,示意她繼續。
若舒接著說道:“買賣買賣,都有添個十,買賣才能成。罷了,將軍既不懂這道理,不若將軍直接說個數,看要多少才能讓青州盧氏買個自由身。”
秦道川聽完依舊無言,仍用手點了點文契。
盧二爺沒忍住,說道:“你只管收益,全不顧生意中的盈虧。由你選址?你可知道隔個門面生意都能天上地下。要是你的人都來按成本吃,那還開什么會館,辦義館算了。”
秦道川聽完,說道:“那依兩位,該當如何修改?”
盧二爺看了一眼若舒,沒說話。
若舒說道:“單就第四條,這文契就不可能簽。老夫人若是長命百歲,我豈不是要孤獨終老?將軍佳偶天成,我憑什么要一直形單影只?”
秦道川說道:“承你吉言。祖母經此一事,茶飯不思,日夜難眠。短時間內我不可能答應你。你離及笄還有幾年,應該不急這一時吧?”
若舒馬上接道:“那就兩年后吧,兩年后我及笄時和離。”
秦道川答道:“可。”
若舒見此事達成,心神一輕,語氣也好了起來,“二爺已將問題提出,秦將軍愿如何退步?”
秦道川說道:“選址一事,地域我定,擇鋪之事由你們作主。我的人在會館的開銷每歲超過兩成,按行價結算。”
若舒接道:“一成。”
“可。”秦道川應了。
接下來盧二爺將文契重新起草了一份,雙方簽字畫押,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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