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玖柒趕到佳饗會館時,守在外面的青云臉上表情不太好看,通知了一聲后,打開了如意居的木門。
杜玖柒心知自己晚了時辰,穩了下心神,低頭走了進去,拱手單膝跪地低頭說道:“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七皇子卻站起身來,虛扶了一把,說道:“我也剛來不久,起來回話吧。”
杜玖柒卻依舊不肯起身,接著說道:“殿下傳召,必有急事,玖柒因私事回鄉誤了殿下的大事,該罰。”
七皇子依舊坐了下去,淡淡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卻是急事。”
杜玖柒問道:“既是急事,請殿下吩咐,屬下好速速去辦。”
七皇子卻說了句:“起來回話。”
杜玖柒不再矯情,站起身來。
七皇子盯著他的臉,慢慢地問道:“這會館其實并未易主,你可知曉?”
杜玖柒回道:“回殿下,屬下不知。”
七皇子仔細地看著他的臉,依舊問道:“當真?”
杜玖柒依舊單膝跪下,回道:“屬下并無虛言,自屬下向東家表明要追隨殿下求個將來時,東家便將生契還給了屬下,還贈了我幾個人手,說她一向喜歡成全別人,只是要屬下答應她一件事既可。”
七皇子聽了,好奇地追問道:“什么事?”
杜玖柒回道:“此事是她私事,與殿下大事無干。屬下不知能不能說。”
七皇子輕笑道:“此話出自你口,止于我耳,但說無妨。”
杜玖柒猶豫了片刻,似乎在斟詞酌句,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她說日后與秦府和離之時,若要我相助,望我盡力而為。”
七皇子一時愣在當場,心里思緒亂飛,難道坊間的傳聞是假的,這么多的兒女,卻還想著和離?可見了這世上之事,耳聽皆為虛也。如此看來,秦道川與盧氏的情意并非像坊間所說那樣琴瑟和鳴,故而她提早做好準備,將錢財盡數轉移,就說得通了。
不過,出于人的本能,七皇子還是問了句:“她與秦將軍感情不好嗎?”
杜玖柒卻似乎不感多提,只回道:“屬下只知她并非自愿嫁入秦府的。”
七皇子卻來了興趣,追問道:“說一句留一半,不如將你所知全說出來,讓我弄個明白。”
杜玖柒為難的說道:“有些也是我聽來,當時我還未賣身于東家。東家自嫁入秦府后,一直想要和離,秦將軍答應了的,但是老夫人不肯,設計讓他們圓了房。”
七皇子看熱鬧的心情越來嚴重,問道:“然后呢?”
杜玖柒說道:“后面的,就像殿下知曉的,東家一直被他們困在府中,不見天日。”
七皇子心想,也是,雖然她子嗣不斷,卻被右相府壓得形同虛設,秦道川身邊的始終都是賀詩卿。尋常的女子也會鬧上一鬧,何況她這種有作為的女人,怎會甘心,但是又無法與右相府相爭,和離似乎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想到這,便笑著說道:“起來吧,你這禮數也太多了些。”
杜玖柒卻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在屬下眼中,早已認殿下為主。”
七皇子哈哈一笑,說道:“起來吧。”
杜玖柒站起身來,看著心滿意足的七皇子,知道這一關已經過了。
七皇子接著吩咐道:“既然你回了京城,便為我辦件事。”
杜玖柒拱手回道:“請殿下吩咐。”
左院的賀詩卿自早起后,便坐在床頭發呆,暗香打了水進來,準備為她梳洗,她卻搖搖頭,說道:“貴妃娘娘前次說進宮的日子是哪天?”
暗香回道:“小姐,就是明日啊!”
賀詩卿木木地說道:“我不想洗漱,昨晚沒睡好,我再睡會。”
暗香望著又躺回床上的賀詩卿,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著水退了出去。小姐自昨日從白馬寺歸來便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莫非在后院的竹林中撞了邪?想到這,暗香心里就打了塞顫,昨日小姐讓她守在竹林入口處,說要自己一個人散散心,要有來就高聲叫她,出來就是這副樣子,她要不要燒些香拜拜菩薩,驅驅邪。
想著便尋出香燭紙錢,在院中燒了起來,嘴里還念念有詞,院中的諸人一向怕她,也不敢多問。
賀詩卿聞到味道,以為院中走水,走出來一看,就問暗香在干什么,暗香說道:“小姐,為你驅邪啊!我怕你昨日。。。”
賀詩卿卻打斷了她的話,生氣地說道:“就你多事,還不快收拾了。”說完也不管她,轉身回了房內。
賀詩卿在窗前看著院中忙碌的暗香,想著:自己是中邪了嗎?所有的一切都像做夢一般,讓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夢中所為,只有一點她無比清醒,她一生所求唯此一點,永遠不會更改。
右院中的若舒卻依舊歡喜異常,心里想著,如果水路真的能走通,那日后能做的事就多了,雖說她一向低調,并不想與漕運碼頭搶生意,但是青州的買賣可就與如今不一樣了,上游到下游,運輸也好,調貨也好,都要方便許多。
一興奮便坐不住,轉來轉去,就來到院中的秋千那里,這是秦道川那半年在府里長待的日子里,為孩子們坐的,若舒從來只在屋子里看著他們在這里玩耍,今日來了興致,便坐在上面,輕輕地晃著,想著柳暗花明的水路,頗有些志得意滿之意。
這一切看在蘭芷眼中卻變了味,東家自聽到杜玖柒來便像這樣開心,而后又興沖沖地跑去見他,如今人都走了,還是這般的意味未盡,不會是。。。
在將軍面前的東家可從未像現在這樣,轉頭卻看見有人翻墻而入,落地無聲,來人朝蘭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蘭芷有些尷尬,尋了個事低頭就做了起來。
若舒正閉目感受到微風拂面的愜意,就感覺秋千越晃越厲害,睜開眼察覺到了什么,轉頭就看見秦道川站在身后,正搖著秋千,望著自己淺笑。
若舒下意識地看了眼緊閉的院門,秦道川笑著說道:“看什么?”
若舒問道:“你怎么進來的?”
秦道川說道:“不想驚動人,跳進來的。”
若舒苦笑地說道:“幸虧幾個孩子都去后院玩去了,不然還不有樣學樣。”
秦道川卻說道:“男孩子翻墻越瓦算得什么,只要兩個女兒別學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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