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大陸4017年,8月31日。
今天一大早,秋謹言就收到了來自祁白梓的邀請函,邀請他今天一起去逛街。
邀請函的措辭十分優美得體,讓人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雍親王府的門房先把邀請函送到湛魅那里過目,然后湛魅才遞給秋謹言的。
所以說湛魅已經看過邀請函了,并且她堅持一同前往,不知道懷著什么心思。
秋謹言也遂了她的意,同意她一同前往。
湛魅美名其曰是一同游玩,倒不如說是監視。
沒辦法,誰叫湛凌星不在的時候,湛魅就是雍親王府的老大呢。
湛凌星對待湛魅明顯比對待秋謹言好多了,這是雍親王府中人的共識,自然,湛魅的地位水漲船高。
祁杉大將軍昨天就去京郊巡視去了,不在祈安,近幾天不會回來,這也是祁白梓得以出來的原因。
要是祁杉在,那祁白梓很可能出不來。
祁杉在這方面管得很嚴。
她從不輕易讓祁白梓拋頭露面。不過近日這種情況倒是緩解了很多,或許是因為祁白梓已經滿十七歲了,管不住了吧。
此時此刻,威武侯府的馬車正穩穩當當的停在雍親王府門口。
祁白梓不在馬車上,他牽了一匹馬,很顯然,是打算騎馬上街。
這是秋槿涼事先跟告訴祁白梓的,因為她必須得找個理由讓秋謹言把骕骦馬帶出來。
為了確保這件事萬無一失,秋槿涼專門找祁白梓聊過天,把一應細節講了個遍。
秋槿涼還送了一只笛子給祁白梓,作為這次事件的酬勞。
這只笛子就是秋槿涼讓凌城做的那只,刻了“槿予梓”這三個字的湘妃竹笛。
秋槿涼用上好的布帛包裹著這支竹笛,送給了祁白梓。祁白梓當時十分高興,欣然同意了這件事。
說是十分高興,其實也只是淡淡的微笑罷了。
雖然這笛子確實是廉價了些。不過,禮輕情意重嘛。
這不,祁白梓的腰間就掛著這只竹笛呢。
幸好,秋槿涼送給祁白梓的那支竹笛比較小巧,便于攜帶。
而且,字是可在竹笛內部的,從外面看,看不出來竹笛上刻了字。
雍親王府門外。
祁白梓正在跟威武侯府的馬車夫說著話:“你們先回去吧,等我跟謹言兄忙完了,自然會回去的。”
“可是,世子……”馬車夫欲言又止。
“好啦好啦,沒什么可是的。你還不相信你家世子嗎?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去的,不用擔心。更何況,我身處皇城,在天子腳下,不會有事的。”祁白梓寬慰道。
“行吧。”馬車夫駕著馬車回去了。
不一會兒,秋謹言牽著骕骦馬出來了,隨著他一同出來的還有湛魅。
祁白梓是秋槿涼一派的,自然對湛魅不喜,但他也沒有表示什么,只是輕輕對二人點了點頭。
“謹言兄,好久不見。”祁白梓向秋謹言打著招呼。
秋謹言也笑著回禮:“世子,好久不見。”
其實秋謹言也算是世子,因為他是雍親王府的獨子,還是長子,但是沒有人這么叫他。
這是因為祈落帝國不成文的規矩:爵位一般世襲給嫡女,嫡女若不繼位,則給庶女,若庶女不繼位,才輪得到嫡長子。
雖然只有是嫡長子就可以被稱為世子,但在祈落帝國,人們通常習慣于叫世襲爵位的嫡子為世子。
雍親王秋寒,有一子一女,湛魅跟他沒有血緣關系,不能繼承雍親王的王位,故而能繼承雍親王爵位的只有兩人:秋謹言和秋槿涼。
而秋槿涼早早就獨立出府了,相當于自愿放棄了雍親王的王位,所以雍親王的爵位應該落在秋謹言頭上才是。
但不知道為什么,世人并不覺得秋謹言是世子,可能是秋謹言這些年來被打壓得太狠了吧。
“近日聽風大街新開了一家古玩店,名字取得挺有意境,特地邀謹言兄一起去玩,順便在聽風樓吃個飯。”祁白梓露出令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哦?是那家叫做風雅小筑的店嗎?”湛魅插嘴道。
“是。”祁白梓看了一眼湛魅,道。
他無意識地摸了摸腰間掛著的笛子,勉強壓抑住了自己心中對于湛魅的不滿。
秋槿涼與湛魅不合,高層權貴大抵都知道這件事。
被一個外來的私生女趕出自家家門,無論換做是誰,心里都會有些不舒服的吧?
《紅樓夢》中有言:“凡事都有個緣故,若是說出來,人也不委屈。”
而被趕出家門,當真是突如其來,沒有緣故,她也無可述說,那段時間,真真落魄得緊。
秋謹言:“風雅小筑?聽名字,確實雅致。”
“聽說老板是江南一帶的大富豪,一年前來到祈安,并在此定居下來了。因為有錢,所以開了家古玩店,生意不好也不在意,純粹當玩兒。”
“倒是有趣,感覺是個有故事的。”
“確實,謹言兄你是不知,那風雅小筑,裝潢極為雅致,有魏晉時期的風骨。”
秋謹言和祁白梓各自牽著一匹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二人其樂融融,完全把湛魅晾在了一邊。
湛魅也不氣,偶爾插插嘴,其余時候很安靜,沒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只不過她看向祁白梓和秋謹言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對勁。
這種眼神就好像獵人盯著即將上鉤的獵物一般,透露著一股詭異的邪惡和隱秘的暗爽。
但是表面上卻看不出來什么,只覺得她的眼睛勾人攝魄,讓人為之癡迷。
湛魅,湛魅。人如其名,最擅長魅惑之術。
而祁白梓和秋謹言都屬于那種心智頗堅之人,不容易被魅惑,故而才對湛魅沒什么反應,甚至是有些厭惡。
誰叫他倆都是秋槿涼一方的人呢。
三個人最開始是一同行走的,但是走了一小段路后,祁白梓和秋謹言便決定騎馬了。
湛魅出門帶了馬,故而也沒意見,三人便一同騎馬上街。
祈安很大,所以稍微有些錢的人上街,要么是騎馬,要么是坐馬車。
只有那些實在沒錢買馬的人才會走路上街。只不過,祈安畢竟是祈落帝國的首都,沒有多少人窮到這個地步。
三人縱馬飛馳,姿意瀟灑,極為暢快。
聽風大街距離雍親王府有好長一段距離,三人即使是騎馬,也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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