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
當天夜西戎并沒到她這邊來,不過打電話給她了。
蔣先生病情危急,他得在那邊候著。
蔣先生是l國的前任秘書長,為l國鞠躬盡瘁,是以為功臣。
作為現任總統,夜西戎當然得去關懷,這也是他為何昨晚連夜離開的原因。
莫笙讓他先忙,不用管自己。
夜西戎其實隱隱有些擔心的,打電話來,也是想確認她這邊是否平安無事。
莫笙并沒將郵件和今日的餐盒事件告訴他,主要不想讓他在為自己分心。
他確定沒事,才安心下來,叮囑她要早些休息,不要累著自己后,才匆匆掛了電話。
莫笙雖然也有些提防,但到第二天中午,都一直相安無事。
下午的時候,公司有一批采購物資到了,這是之前莫笙批準的。
莫笙辦公司這邊也有一些需要補給的東西,助理小妹抱著盒子進來問莫笙,“莫總,這是補給的東西,放哪里?”
“放那里吧。“莫笙在忙,隨口應了一句。
助理見狀,貼心的說道,“莫總,我幫你把這些東西收納一下吧,有墨盒之類的,那個影印機估計也該換墨盒了。”
“也行。”莫笙依舊頭也沒抬。
小妹便用鑰匙打開了箱子封口的膠布,可剛一掀開箱子,整個人就嚇得尖叫起來。
然后跌坐在地上,胡亂的踢著,嘴里尖叫不停。
莫笙幾步沖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小妹指著箱子一直在叫,也沒說出個什么話來,雙腳還在不停的踢著。
莫笙過去往箱子里一看,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里面裝著一個紙人。
是那種死人的時候糊的紙人,面容很簡單卻充滿了恐懼的感覺。
其他的同事也問詢趕來,有的去扶被驚嚇到的小妹,有的去處理箱子里的東西。
打開箱子的小妹是被嚇得夠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可依舊瑟瑟發抖著,像是被驚掉了魂魄一樣。
莫笙安排人將她送到醫院去,又讓其他人繼續回崗位工作。
等辦公室里沒其他人了,吳崖才好開口問莫笙,“莫總,這事兒,擺明跟昨天餐盒時間有關啊,你是不是……”
吳崖欲言又止,大概是不好說。
莫笙知道他要說什么,抬抬手說道,“這件事情不要伸張出去,也不用查了,查不出什么結果來,昨天就是例子,不過近期到公司的東西,你讓大家都仔細一些,防止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好。”吳崖應承下來,不過也不忘了提醒莫笙,“莫總,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報警吧,這么下午也不是辦法。”
“嗯,我知道,如果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就報警。”
吳崖也只能同意了,但也沒忘叮囑莫笙要小心。
等辦公室里就剩下莫笙一個人的時候,她安靜下來仔細想著這件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和董先生有關,那他就是心虛了。
他越是心虛,就越證明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事不遲疑,莫笙再次給董先生打電話,想約他談一談。
可董先生的電話卻處于無法接通狀態,莫笙估摸著自己被拉黑了。
她到也不著急,決定和夜西戎見了面再說這件事情。
當天下午七時許,蔣先生搶救無效離世了,zf官網和各大電視臺宣布了這一訃告。
莫笙在新聞里見到了夜西戎,還有前任總統南澗,他們的表情都很凝重的樣子。
莫笙以為今晚夜西戎不會來找自己了,便打算早些休息,可剛關了燈打算進臥室的時候,夜西戎就回來了。
風塵仆仆的樣子,沾染了些許外面的雨水。
他一身黑衣,表情有些沉,見到她,也沒說話,只是脫掉外套后,就抱住了她。
莫笙任由他抱著,等他覺得差不多了,她才推開他去給他倒了杯熱水。
應為夜西戎的管制,莫笙喝冰水的習慣已經被修正得差不多了,家里隨時隨地都有熱水。
夜西戎喝了一些熱水,整個人暖和了不少,這才坐在沙發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里抱著,哪兒也不讓她去。
“這幾天想我沒?”
“你說呢?”
“我要你說。”
“嗯。”
“嗯是什么?想了?沒想?”
“……你怎么那么執拗啊。”
“我就是想聽。”
“想你了。”
“誰想了?”
“我想你了。”
“嗯……”
這種不需要腦子,卻是發自肺腑的話,讓兩顆心彼此依靠彼此取暖。
夜西戎說,“蔣先生算是我的恩師,之前我父親有意讓我接任的時候,就把我安排在蔣先生的門下,他教了我很多很多,包括后來我上任后,他也教了我很多東西,每每我遇上問題,都會向他請教。”
莫笙安靜的聽著他說話。
“就在之前,我與父親起爭執后,我還跟他打過電話,那會他都還好好的,可誰知道……”
莫笙抱緊了幾分安撫道,“生老病死是天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不要太難過。”
“嗯,我還有你……”夜西戎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里。
沒多會兒,莫笙明顯感覺到了濕意。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夜西戎是真的難過吧,在外面,他不可能讓別人看到自己這脆弱的一面。
可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能卸掉一身的偽裝,坦坦蕩蕩真真實實的做一次自己。
能將喜歡,愛,恨,難過,傷心,都一一表露出來。
這一刻,莫笙只想陪著他,哪怕無言,也愿意默默陪伴。
第二天夜西戎就恢復如常,仿佛昨晚那個低沉的人并不是她。
莫笙也沒提及昨晚的事情,只是為他找來了一身黑色的西服,親手為他系上領帶說道,“在恩師面前,要做到他喜歡的樣子。”
“嗯。”
送走了夜西戎,莫笙才嘆了口氣,看看時間,決定出去一趟。
她去找董先生,到了他家門外按響了門鈴,小保姆過來說董先生不在家。
莫笙問去哪里了,小保姆也答復不上來,“先生時常會有十天半個月不回家的,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出差,你可以去他上班的地方問問,或許能得到消息。”
可莫笙分明從他上班的地方得知他并沒去上班的。
離開了董家,莫笙一直在想著小保姆的話。
董先生現在的職位,其實并不需要時常出差,可小保姆卻說他時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
莫笙覺得蹊蹺,腦子里想到了一種可能,便給藍魔的人打了電話,讓他幫自己查一件事情。
剛掛電話,夜西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問她在哪里。
“我在外面,你忙完了嗎?”莫笙問道。
“嗯……”
莫笙聽出了他的情緒不對,擔心的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沒有。”
“你不想告訴我?沒關系我可以不問,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和我說好了,還是你現在想見我?我可以開車過來找你。”莫笙急切的說道。
不知道為何,原本還紛亂的心,聽到她這么一說,突然就踏實下來了。
“傻瓜,別擔心我,我沒事,剛我和我爸爭執了兩句,所以有點悶。”
原來是這樣,莫笙松了口氣,并安慰他,“你別總跟你爸爸起爭執,或許他也身不由己呢?”
“我并不是在意他的身不由己,我在意的是他的態度,他阻止我查這件事情。”
莫笙頓了頓,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靜默了幾秒,還是夜西戎開了口,“不過那是他的意思,并不能阻礙我,我會查清楚這件事情的。”
“其實……”
“莫笙,什么都不要說了,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不管這件事情多難,我都要查下去。”
莫笙最后什么也沒說,安靜的等他掛了電話,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當初她和舒錦傾說起要回來查這件事情的時候,舒錦傾就強烈的反對過。
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會牽扯進來這么多人,只當是不正當的商業競爭而已。
可后來追查到那份文件,到后來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牽連的人上至前任總統,下至楊宗路這樣的局外人,事情仿佛越來越復雜了。
前兩天她與舒錦傾說這事兒的時候,他還很陰謀論的表示,這件事情肯定和某個王爺有關……
如果連南澗都阻止去徹查這件事情,那么……夜西戎執意要去查這樣的行為,一定會給他帶來困擾,或者是危險,威脅等等。
想到這里,莫笙心里頓時一緊,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這會兒陽光正好,可她卻覺得無比的冷。
莫笙重新啟動車子,打算先回去,再想想要怎么去處理這件事情。
可開車沒多久,就出事了。
她出車禍了,一輛大卡車從后面追尾過來,直接碾壓了她的車子,她只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夜西戎在給莫笙打了電話后,安心了不少,慰問完蔣家的人后,本打算回總統府接受采訪的。
蕭政說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新聞稿也送到了夜西戎手里。
是關于這次蔣先生過世,zf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方案和態度,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夜西戎對蔣先生的敬重。
可車子還沒到總統府,就接到了電話。
電話是阿蒙打來的,那是夜西戎安排在莫笙身邊的人。
她的電話打過來,就意味著莫笙出事了。
夜西戎火急火燎的接起。
阿蒙在電話里說道,“莫小姐出事了……”
夜西戎吩咐李斯特更改方向往醫院趕去,一路上,他很焦急的喝阿蒙了解著情況。
阿蒙說莫笙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一輛大貨車直接追尾了她的車子,甚至直接碾壓了上去。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莫笙已經渾身是血了。
夜西戎不敢去想象那個畫面,渾身冰冷,仿佛正在失去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他徹底慌了,再沒了平日里的冷靜自持。
剛剛面對過死亡,才跟莫笙說,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就好,可這會兒……她就出事了。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吶喊著。
莫笙,你說過會一直在我身邊的,你要說道做到,不能再食言了。
莫笙,我不許你出事……
莫笙,我不能失去你……
莫笙……
我不能沒有你……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