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塵沒有錯過秦露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她急忙過去拉著她往屋子里走,“這大冷的天,趕緊把衣服換了,不然會感冒的。”
“我沒,沒事……”秦露哆哆嗦嗦的解釋著。
梁塵顧不上其他,只能拉她進屋趕緊讓她換衣服。
等秦露換好衣服出來,梁塵已經給她倒了熱水,并叮囑道,“你先喝點熱水,我去給你煮點姜湯。”
“小塵,我沒事的,不用這么麻煩。”秦露想勸著她。
可梁塵根本不聽,堅持去廚房準備姜湯去了。
秦露端著那溫暖的熱水,看著廚房里梁塵忙碌的身影,不免眼睛有些泛紅。
梁塵煮了姜湯一直看著秦露服下,她才安心下來,并問道,“今天也沒下雨,露姨你怎么弄得一身濕?”
“澆花的時候不小心淋濕了。”。
雖然這解釋聽上去可信,可梁塵總覺得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她環顧了一下房子后問道,“對了,家里的傭人呢?平日里給花澆水,不都使用人們在做嗎?”
“哦,我給她們放了假,這不馬上就是新年了嗎?大家也都想回家探探親什么的。”
“那也應該輪流的來啊,全都放假了,你一個人怎么照料這么大的房子?”梁塵無奈。
“沒事,我都習慣了。”秦露嘆了口氣。
梁塵聽了這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露姨,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就好,我回來了,你就輕松輕松。”
“其實也沒什么事,我都做習慣了,而且我一天不做啊,也無聊得很,這不,你爸爸也出差了,我一個人在家就無所事事了,找點家務做做,日子還能過得快一點。”秦露笑著解釋,還拉著梁塵的手說道,“你不是說可能要過兩天才能回來的嗎?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鳳凰那邊都交代好了,就想著提前回來,沒有通知你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誰知道……”
秦露馬上打斷她的話說道,“驚喜啊,我都被驚喜到了,小塵你有心了。”
露姨表面上看上去是樂呵呵的,可梁塵總覺得她過得很不好。
這個疑惑沒一會兒就被證實了,因為嚴紡回來了。
她也不知在哪里受了氣,一回來就開始指使著秦露做這做那的。
可能嚴紡不知道梁塵在家吧,她在樓下大廳里說得格外大聲,“秦露你死哪兒去了?趕緊給我倒杯水!”
秦露趕緊給嚴紡倒水過去,嚴紡端起一喝,結果被燙到了,直接就把水杯砸掉并罵道,“你是想燙死我啊!秦露,我就知道你看不慣我,早就想趕我走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別想得逞,只要我還活著,這個家就得聽我的!”
“大姐,梁塵……”
“你別給我提那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就是想讓梁塵早點和嚴以驚結婚,這樣你就能安心了對不對?你們這些下等人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不就是看上我嚴家家大業大,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而已,當年我沒把你趕出去,還不是我那不中用的弟弟跪在我書房外一天一夜,我才勉強答應了,但這一次,我是絕不可能讓那梁塵進我嚴家的大門!”嚴紡罵得格外憤怒。
秦露幾次想打斷,都沒能插話進去,這些話,也讓梁塵聽了個真切。
而嚴紡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讓所有的傭人放假,把所有的活兒教給你做,為的就是讓你弄清楚自己的地位,你在這個家,就只是一個傭人而已!”
原來是這樣,難怪露姨一個人忙上忙下的打掃這個家,可她卻還為大姑說話,梁塵實在想不明白。
梁塵忍著怒意下去想和嚴紡講講道理的,誰知秦露看到了她急忙擺頭,并眼帶祈求,示意她不要和嚴紡起爭執。
見露姨這樣,梁塵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只能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秦露,我跟你說話,你看什么呢你?”嚴紡回頭,看到了梁塵,臉色頓時一變。
梁塵假裝沒聽到嚴紡剛才的訓斥,面不改色的走了下來,還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嚴紡,“大姑,我回來了。”
“哼……”嚴紡冷哼一聲,又瞪了一眼秦露,“我就說嘛,嚴以驚這小子都回來了,你肯定也會跟著回來的,到是我沒注意了,秦露,你別以為找了個幫手,我就會輕饒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們來做主。”
說完,她起身哼了兩人一下,便大搖大擺的回屋去了。
梁塵看來看秦露,最后嘆了口氣問道,“你沒告訴過爸爸吧?”
秦露低著頭收拾桌子,并說道,“家和才能萬事興,這些事情,忍讓一下就過去了,何必鬧到整個家都不愉快呢?”
“可是這么忍著,只會讓她越來越欺壓你的。”梁塵為她打抱不平。
誰知秦露卻只是笑笑,“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她也就是在嘴巴上占點便宜,不會怎么樣的,我不痛不癢的,和她計較什么?再說了,你爸爸好歹也是她帶大的,長姐如母,我尊重她也是應該的。”
秦露都這么說了,梁塵也不好說什么,只是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活說道,“我來收拾吧,露姨你休息休息,以后大姑有什么吩咐你都叫我就行。”
“沒事……我都做慣了的。”
“聽我的,露姨,你去休息。”梁塵堅持,秦露也只好順從了。
嚴紡之后到沒怎么折騰人,而晚上嚴以驚回來了,她連吃飯都沒出房間,還是秦露給送進去的。
梁塵原本要去的,被嚴以驚給拉住了。
公司的事情似乎有些多,回到臥室了,嚴以驚都還在處理,梁塵沒有打擾他,也沒有和他說家里的事。
如秦露所說,家和才能萬事興。
早上嚴以驚又要去公司,梁塵也早起幫他收拾,嚴以驚按住她給自己扣扣子的手說道,“大姑這陣子在家,說話什么的如果過分了,你隨時和我說,知道嗎?不需要你忍著。”
“哪有那么嚴重?”梁塵心里還有點疑惑呢,嚴以驚怎么知道這事。
“大姑是什么性子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不用想也猜得到。”嚴以驚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梁塵笑了笑說道,“別擔心我,好好忙公司的事情,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那我先去公司了。”嚴以驚親了親她的臉,又抱了抱她,“唉,真不想去公司,明明抱著你比去公司好多了,我為什么還要自虐去公司呢?”
梁塵聽這句話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你怎么跟個孩子一樣?晚上不是讓你抱個夠了么?”
“哪有抱夠?怎么可能抱夠?我都恨不得把你栓在身上,隨時隨地都能看見你。”
“好了,快去上班吧,一會遲到了。”梁塵不得不催促這個幼稚的男人。
兩人你儂我儂的,好不容易才分開去上班了,梁塵也得去幫著露姨做一些事了。
傭人們陸陸續續返回了,梁塵以為是露姨安排的,結果露姨小聲告訴她是嚴以驚吩咐的。
梁塵不得不佩服嚴以驚,明明不在家,卻什么都知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家里安排了眼線呢。
秦露還勸了梁塵,梁塵趕緊解釋,“我可沒跟嚴以驚說過什么。”
可能是有幾分忌憚嚴以驚吧,嚴紡到是沒怎么做過分的事情,也沒有使喚過梁塵。
不過秦露就沒那么好運了,總是被嚴紡安排著做這些做哪些。
比如給她曬曬以前的書啦,收拾收拾她半年不去一次的花房啦等等。
秦露都沒有停息的時間,剛做完這些,她又讓秦露去給她捶背,說是這天氣涼了,腰酸背痛的。
梁塵先一步截了秦露的活,讓她先去休息,她去給嚴紡捶背。
嚴紡在房間里催促呢,見進來的人是梁塵,她立馬變得嫌棄起來,并質問道,“我叫的是秦露,你來做什么?”
“露姨累著了,我讓她去休息了,大姑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吧,我也能做的。”梁塵好言好語的說道。
嚴紡冷哼,“我可不敢指使你做什么,免得嚴以驚又給我戴一堆罪過,我可得罪不起你,你趕緊走,給我叫秦露來。”
“大姑,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可能是我和以驚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以后我們會改進的。”梁塵曉之以情著。
嚴紡似乎并不接受,還是那倨傲的表情。
而梁塵又說道,“但是露姨對你,一直以來都是很尊重的,希望大姑以后別再為難露姨。”
“為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為難她了?”嚴紡頓時就不滿意了,“還有,您是在教訓我嗎?你什么時候有資格教訓我了?”
“大姑你會錯意了……”
“給我閉嘴!”嚴紡惡狠狠的罵道,“你們兩個現在是合起伙來欺負我是嗎?梁塵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的!絕對!”
梁塵頓時感覺無奈,畢竟嚴紡看上去是個油鹽不進的老頑固。
她被趕出來后,秦露便來安慰她,“你大姑啊,性子就是這樣,以前當家當慣了,所以跋扈了一些,你就別跟她計較了,以后這些事情,我去做就行,你好好的和少爺在一起,過你們自己的日子就好,爭取早日為咱們嚴家添丁,這樣家里也就熱鬧了。”
梁塵原本還有些不滿的,結果聽到后面,就變得有些羞澀起來。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這里交給我來做。”
在秦露的安排下,梁塵只好回房去了。
而秦露,又被嚴紡叫進了屋。
她進去的時候,在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敢推門進去。
房間里,嚴紡滿臉怒容,直接一個杯子就砸了過來,砸到了秦露的腳傷,疼得她眼眶泛紅,卻硬是沒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