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愛成癮

第二千四百六十四章 或許這就是宿命

梁塵驚愕的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搖著頭拒絕,“不,我不能這么做,我雖答應過幫你拿東西,卻沒答應幫你害人!”

“你現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老鄧怒目反問。

“有……我有。”梁塵往后瑟縮著,搖著頭滿臉惶然,“我會和他解釋清楚的,他肯定會聽我解釋的。”

“天真!”老鄧仿佛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他嚴以驚的信任,只存在于自己的身上。”

“那我也不能害死他!”

“不會害死,只是讓他暫時身體不適而已。”

“我不相信你!”

老鄧聽后只是冷笑,“信與不信,你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看著老鄧那張恐怖的臉,梁塵漸漸明白過來,他來并不是來和自己商議,而只是通知的。

老鄧已經在她怔然的時間里,將藥放進了她的外套口袋,并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和大小姐商議過了,只要你把這件事情做好了,你就可以馬上離開了,我們還會給遠梁拉一大筆的投資,讓你父親不會在憂心這件事情,而這里也和你再無任何關系,你回歸正軌,過你自己的日子去。”

似乎,她別無選擇。

梁塵被放在了路邊,車子已經離去很久了,可她卻站在那里久久沒有回神。

天似乎更壓抑了,雨也下得更大了,打濕了她的外套,也迷蒙了她的世界。

她是在天快黑的時候,才到的輕溯。

剛進門的時候,外面閃過一道閃電,將煙雨蒙蒙的大地照耀得清清楚楚。

可短暫的閃爍之后,便是無盡的黑暗。

隨后便是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雷聲,梁塵剛覺溫暖,抬眸便看到坐在大廳里的嚴以驚。

那張臉依舊奪目,那雙眼依舊耀眼,可此刻彌漫在星眸中的,卻是無邊無際的冰霜。

那冰霜正隨著他的視線,一一往她涌來,凍得她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管家站在他的身后,看著梁塵的視線有些不滿。

一個響雷后,震得人心里惶惶。

待余雷淡去,管家才開了口,打破了這房間里的沉寂,冷冷的說道,“少爺,你看我沒騙你吧。”

隔得很遠,嚴以驚的眼眸變得深邃許多,他涼涼開口,“去哪里了?”

“我……去買點東西。”梁塵惶惶不安的上前兩步,解說完后怕他不信,又急忙將自己買來的東西取了出來,走過去在他面前打開,“我去買的禮物,本來想明天送給你的。”

“明天?”嚴以驚瞇起雙眸看著她。

梁塵的臉上都是雨水,有些可憐。

嚴以驚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的把戲,是她欺騙自己裝出來的。

梁塵卻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急忙點頭,“是的。”

“為什么要明天送?”他步步緊逼。

“因為……因為明天是你的生日。”

這句話一說出來,梁塵就后悔了。

她看見了管家驚愕的表情,更看見嚴以驚眼底那席卷而來的風暴。

管家急忙勸道,“少爺,不是我告訴她的,她是問過我,可我什么也沒說!”

“對,不是管家告訴我的……”梁塵也想證明管家的清白。

殊不知,這個時候的嚴以驚,已經處于風暴中心,再也聽不進去任何了。

曾經擁有過溫柔神色的眼眸,此刻盡然勸是凌厲狠絕,他一字一句冰冷的說道,“我從不過生日,知道我生日的人并不多,管家沒告訴你,那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那一瞬,梁塵潰敗。

一敗涂地。

她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盒子變得格外沉重起來。

嚴以驚垂眸看了一眼,一抬手,便狠狠打翻了她手中的盒子。

那由她親手制作,匯聚了所有心思的杯子,她所期盼的一輩子,就這么被他輕描淡寫的掃落在地,碎裂在地。

可碎裂的,又何止是那杯子啊,更是她雙手碰上的心呢。

“回答不上來了?需要我來告訴你嗎?”嚴以驚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管家急忙說道,“肯定是老鄧告訴她的,因為她根本就是老鄧安排來的!”

一句句,都是控訴,可一句句,也都是真實。

梁塵再無辯解的可能,她抬起一雙水眸,乞求的看著嚴以驚。

只是話還沒說出口,他便吼出一個字。

“滾!”

管家也在一旁說道,“你快走吧,趁現在少爺還愿意放過你!”

是啊,以嚴以驚的性子,若發現自己被人背叛了,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只因為是她,才只讓她滾。

真真是輕饒了……

可梁塵卻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她被管家和傭人拉著起身,讓她去收拾東西走人。

當夜,她就被趕處了輕溯,流落街頭。

雖然從接近嚴以驚的第一天她就已經設想過這個可能,可當真來臨的時候,她卻那么的難過。

梁塵強迫自己不要哭,冰涼的水從臉頰滑落,她便安慰自己,那只是雨水,不是她的淚水。

她不知在雨水中走了多久,仿佛這一輩子都只能這么走下去……

直至她被黑暗吞噬。

第二天醒來時,梁塵在醫院,是一個路過的的士司機送她來的。

知曉她醒來,司機和醫生進了病房詢問情況。

“小姑娘,你感覺好些了嗎?”司機噓寒問暖的問道。

梁塵只是搖頭,連話都說不上來。

醫生說道,“你發燒了,所以會頭暈渾身乏力,喉嚨也發炎了,不過我暫時不能給你用藥,因為你懷孕了。”

懷孕了……這消息震得梁塵瞪大了眼睛看著醫生。

醫生是個中年婦女,很是和藹,她安撫她,“不過沒關系,你的身體很強健,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便可以抵抗過去。”

“懷孕了是好事,你可別想那么多,別人想要個寶寶還要不上呢,你要好好珍惜呀。”司機也勸解著,他以為梁塵是為了這事兒想不開的。

梁塵動了動嘴,最終只是嘶啞的說了一聲,“謝謝。”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去忙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吧。”司機忙著去上班,和梁塵道別后就離開了。

醫生也交代她要注意些什么后,便讓她好好休息。

梁塵在醫院里躺了兩天,那燒才退了下去,人也精神了起來。

她默默收拾東西離開了,前腳剛走,后腳司機就趕來了。

原本是來探望她的,誰知道進去后只發現一個空空的病房。

梁塵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只是心里很清楚,她再沒留在這里的可能了。

嚴以驚不會相信她,老鄧也不會放過她。

剛這么想,老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看到那號碼,梁塵驚得趕緊把電話卡取出來丟掉,這才急急忙忙買了車票離開。

老鄧和梁文海認識,梁家是回不去了,可天下之大,哪里又有她的容身之處呢?

車子快抵達鳳凰的時候被人攔截了,那時還是凌晨時分,車上的人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梁塵因為孕吐更是難受,沒一點力氣,昏昏沉沉的沒注意到上車的是老鄧,他查到了梁塵的行蹤找了過來。

梁塵被老鄧直接拉下了車,她沒有過多的掙扎,因為知道掙扎無用。

老鄧將她痛罵了一番,她也沒有說過什么,只是抱著包沉默不語,老鄧便以為她老實了。

待老鄧和嚴紡說明情況的時候,梁塵趁機逃走。

她選的是山路,難走可安全系數更高。

老鄧到底是沒追上,她逃過了一劫。

等她累得走不動了,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一路的艱辛無人知曉,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脫的,只是那點求生欲迫使她不停的往前跑……

天漸漸亮了,她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便是在楊婆婆那間破舊的小屋里了。

楊婆婆說她命大,幸虧是遇上了她,不然還真要一尸兩命了。

楊婆婆會一些醫術,用她自己拾掇來的草藥七弄八弄的治療好了梁塵。

因為這里地處偏僻,無人知曉,梁塵便在楊婆婆這里安靜的住了下來。

肚子也一點點的大了起來,每每午夜夢回,她都會想起嚴以驚。

可每每醒來后,她便強迫自己忘掉這個人。

就這么熬著熬著,熬到快生產的那一個月,她實在撐不住了,在半夜時分痛哭起來。

楊婆婆擔心的問她怎么了,梁塵只是哭著什么也不說,可那手中的照片卻被她抓得很緊很緊。

那是她從輕溯帶走的,唯一一件不是自己的東西。

說起來可笑,即使在那個時候,她想的還是他。

這半年的時間,她從不敢在白天把照片拿出來開,只有深夜,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她才會拿出來抱在懷里默默流淚。

楊婆婆心疼她,要將照片毀掉,梁塵哭著求著讓楊婆婆還給她。

最終楊婆婆也只能嘆氣,說她這是執迷不悟。

是啊,她執迷不悟。

因為她發現,人,一旦嘗過了甜頭,就再也吃不了苦了。

對于她而言,嚴以驚便是她的蜜糖,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抹甜,食之,永世難忘了。

楊婆婆也曾問她,生下孩子后有何打算。

梁塵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和嚴以驚在一起的可能,因為她心里清楚的明白,再也沒有這個可能了。

或許這就是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