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瑤的病情惡化在秋前夕,楚臨湘得知情況匆忙趕到,看到的是躺在病床面容清瘦的孟雪瑤。
她一陣心酸,過去和孟雪瑤說話,她偶爾能回兩句,但大多時候是處于彌留狀態。
龍雅熙強忍著眼淚喂她喝水,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這段時間伯母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時常要睡十幾個小時……”龍雅熙和楚臨湘說著孟雪瑤現在的情況。
楚臨湘聽得也是難受,“她現在很痛苦,一直撐著一口氣,不過是想等著再見兒子一面,可是我們根本聯系不他……”
這是她們都清楚的事實,可更殘忍的是,他們根本無法聯系到謝意旻。
龍雅熙也曾想過去南方找謝意旻,可被龍夜爵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龍雅熙不怨自己的父親,他都是為自己好,所以她沒有強求,只是力所能及的為孟雪瑤做一點事。
楚臨湘心事重重的離開了休養所,一路都在想著孟雪瑤現在的情況。
最后她終于還是給方可打了個電話,“方可,你幫我聯絡一下謝狄吧,我想和他見一面。”
對于這種峰回路轉,饒是方可這種心思聰明的人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不確定的問道,“臨湘姐,你說什么?”
“我讓你安排我和謝狄見一面,我想和他說點事。”楚臨湘坦白的道,“不過不是為了談項目的事。”
“沒事沒事,認識總是好的,多認識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嘛,合作的事情不急的,我這去安排。”方可急忙說道。
等楚臨湘掛了電話,車子也到家了。
車子進車庫的時候,發覺沈少恭的車子已經停著了,楚臨湘便問司機,“我老公最近不忙嗎?這么早回來了。”
“沈先生最近都是按時下班回家的。”司機告知楚臨湘。
“哦,我知道了,你停好車子休息吧。”楚臨湘擰著包下車進了大門。
怪的是并沒在大廳里看到沈少恭,平日里他都是在這里等著自己的啊。
周一她出了一趟差,去參加一個業界討論會,原本還有閉幕大會的,可她擔心孟雪瑤急急忙忙趕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她還特別給沈少恭打了電話的,按理說這男人應該會等著自己才對的。
楚臨湘換了鞋,有些疑惑的了樓。
樓的主臥是打開的,她走了進去,見到坐在沙發的沈少恭。
他也看到自己了,不過卻沒像往常一樣飛奔過來抱她,而是冷然的坐在那里。
楚臨湘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疑惑的問他,“怎么了?表情沉沉的?孩子們又惹你生氣了?”
沈少恭依舊沒回答,楚臨湘將外套脫了走過去,還沒來得及細問,看到了桌子放著的那疊資料。
那是先前方可給自己的那份資料,里面有項目書和謝狄的資料。
楚臨湘一下子明白沈少恭的表情為何會這么難看了,她急忙說道,“我可以解釋的。”
“我是想聽聽你的解釋。”沈少恭淡淡的道,眼神深邃如海,流動著旁人看不清的情緒。
楚臨湘其實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只是看著他這樣,她很擔心。
“這個……是方可做的,她說想發展南邊的資源,你也知道,南方的資源,基本都在謝家人手里,而謝狄又是負責這一塊的,她像搭謝狄這跟線的……”
她越是解釋,沈少恭的表情越是冷然。
最后她的聲音自動小了去,扁著嘴說道,“我知道你會生氣,所以我拒絕了,我沒有同意這個方案的。”
“那為什么還留著這份資料?”沈少恭不能理解的質問道。
平日里沈少恭是個很溫良恭讓的人,極少對人疾言厲色。
記憶楚臨湘也只見過那么幾次,雖然今日沒有從前那幾次那么嚴厲,可也沒好到哪兒去。
她有點慫。
“我沒有要留的,我是覺得這是方可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想還給她的,后來一忙,參加會議……忘了。”
沈少恭深呼吸了一口,才道,“現在想起來了吧?你,當著我的面,撕掉!”
楚臨湘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很想笑,可最后還是板著個臉當著他面拿起那件撕……
才一用力呢,她委屈起來,然后繼續用力,繼續委屈。
無奈那疊資料很厚,她根本撕不爛,又委屈巴巴的看著沈少恭,“老公,我手疼。”
沈少恭唇角抽了抽,最后在板著個臉奪走了那疊資料,直接撕了起來。
“老公真厲害!”
都這個節骨眼了,楚臨湘還不忘拍馬屁。
沈少恭是真拿她無可奈何,也被她吃得死死的。
等沈少恭粉碎掉那些資料后,楚臨湘還討好的幫她拿去丟到了垃圾桶里,這才笑盈盈的轉去摟著他脖子撒嬌,“老公,別生氣啦,人家好不容易回來,你別板著個臉嘛,笑一笑……”
她伸手去戳他的臉,沈少恭不耐煩的揮開。
可她又厚著臉皮去戳,一來二去的,她直接踮起腳尖去咬他的嘴巴了。
面對這樣赤果果的誘惑,沈少恭那里還能把持住,瞬間頭像了。
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楚臨湘還分塊的用雙腿盤住了他的腰,笑得可開心了。
沈少恭氣惱的在她屁股拍了幾下。
楚臨湘便裝疼的叫了幾聲。
結果沈少恭心疼了,急忙關心的問道,“我打重了?”
把臉埋在沈少恭脖子里的楚臨湘再也演不下去笑了起來,“這樣被嚇住了,紙老虎。”
“你這女人!”沈少恭氣惱的把她往床一丟,然后很不客氣的壓了去。
楚臨湘借著巧勁直接翻身去,騎著他得意的說道,“怎么啦?不喜歡么?”
“你這個妖精!”沈少恭低吼一聲再次翻身做主。
然后楚臨湘再也米有機會翻身了,被他各種壓迫。
后來實在撐不住了,低軟的求饒,趴在他耳邊小聲的叫著,“哥哥,輕點……”
沈少恭再也忍不住,繳械投降了。
他知道自己怎么都逃不掉這個女人的手掌心,只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好在他愿意被她吃得死死的……
可能剛剛他整得太猛了吧,沒一會兒沈少恭睡著了。
到是楚臨湘因為倒時差沒什么困意,哪怕很累,也難以入眠。
她慢慢的挪開了沈少恭占有的手臂,去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喝。
趁著熱牛奶的時間,她給方可發了個信息,只簡單明了交代了幾句。
意思是她見謝狄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方可也同意了,楚臨湘還是很相信方可的能力的,所以放心她去安排。
至于沈少恭這邊,她勢必得隱瞞了。
方可很效率,很快安排好了和謝狄的見面。
剛好那天沈少恭有個大手術,也能讓楚臨湘安心一點。
早熱情的送沈少恭出門班后,她去更衣室轉了一下,選了一件較低調又過時的衣服穿。
妝也不擼了,隨便弄了一下出門了。
方可見到她的時候還有些不能理解,可楚臨湘堅持啊,美其名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管怎么裝扮都是美的。
這話方可無法反駁,畢竟放眼現如今的娛樂圈,如楚臨湘這般有氣質的影后級別人物還真沒幾個。
哪怕她現在已經四十多了,看起來愣是像三十出頭的人,真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方可約的地方是一家私人會所,會員制的,沒有任何閑雜人等,也不會被泄露信息。
楚臨湘到了之后,服務員親自帶她到了包間。
進去的時候,她深呼吸了一口。
方可還關心的問道,“臨湘姐,你緊張了?我還從沒見過你緊張的樣子呢。”
“我才沒緊張。”楚臨湘駁了她的說法,然后氣場全開的開門進去了。
腳下的高跟鞋襯得她格外有氣場,披著的外套更顯女王范。
干練的襯衣和褲子,讓她看起來更像個戰士。
房間里燈光通亮,謝狄坐在那里,挑著嘴角笑著看著她。
還好楚臨湘帶了墨鏡,不然真會被這樣的笑容給嚇到。
哪怕過了這么多年了,再見到這個人啊,她還是心有余悸。
她在心里給了自己很多心里暗示后,才開口,“帝少。”
這個稱呼,是南方人都知道的。
但作為北方人的方可卻不知道,平日里聯系也都是尊稱一聲謝先生。
在謝家,有天爺,也有帝少,從名字之間能看出他們的爭鋒相對。
方可也從這一聲稱呼得出了結論,楚臨湘是真的認識謝狄。
“景湘,哦,忘了,你現在改了名字,叫臨湘了,好久不見。”謝狄起身,伸手和楚臨湘握手。
楚臨湘看了看他的手,卻沒有伸出手的意思,只是維持著倨傲的姿態說道,“謝謝帝少能賞臉見我。”
謝狄也不氣,慢慢把手往旁邊一放,“請坐。”
這姿勢,順得一點都不露痕跡。
楚臨湘坐下后,摘下了墨鏡,臉是慣有的應酬時才有的笑容。
她能穩住,得虧于自己多年來的演戲經驗,不然還真難以招架。
“讓帝少百忙之抽出時間見我這個小人物一面,還真是我的榮幸了,這一杯,是我敬帝少的。”
她給謝狄到了酒,也給自己到了酒,利落的端起酒杯,說完敬詞便喝得個干干凈凈。
謝狄都忍不住鼓掌起來,“你還是那么爽快。”
他也端起酒杯,沖著楚臨湘舉了一下后同樣喝完了杯酒。
楚臨湘又給他滿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一杯,“這一杯,是希望帝少能夠再賞臉一次,幫我個小忙。”
說完楚臨湘要喝掉杯酒,卻被謝狄先一步攔下了。
他噙著笑,饒有興趣的看著楚臨湘,“我都還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可別給我趕鴨子架。”
“帝少說笑了,再說了,帝少這么尊貴的身份,怎么可能和鴨子相提并論呢?”楚臨湘嬌媚的笑了起來。
方可在一旁都捏了一把冷汗了……
這形容,怎么聽怎么怪啊。
臨湘姐也真是敢說,萬一惹怒了這個南方大鱷,有她們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
所以方可暗自給楚臨湘遞了個眼色。
只可惜楚臨湘根本沒在看她,還是和謝狄對視著。
這對視,如無聲的戰場,爭鋒相對又戰火延綿。
不見血光卻都是血光。
楚臨湘靠著那點僅存的底氣和她面對面,最后謝狄才算讓了不,松開她的手,先一步端了酒杯說道,“這杯酒,我先喝,畢竟我欠你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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