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說話之際,郭林羽的助理過來敲門說道,“許小姐,這是羽哥讓我送來的,說能驅寒的,你看能不能用上。”
郭林羽送來了取暖器和醫藥箱,許輕輕謝過對方。
羅賓感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許輕輕最后還是堅持著沒去醫院,說自己真的沒事,羅賓也只好放棄。
送她回家之后,就去了浮云山莊。
龍牧野雖然之前聽季冬說過,可再聽羅賓說的時候,感受又不一樣了。
寒芒在他眸中暗暗的閃著,不疾不徐的開口道,“放心,她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羅賓聽了這話,腦子里頓時出現很多血腥的畫面。
要知道,三爺可是行風會會長啊。
羅賓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默默的為付敏佳祈禱一番了。
等羅賓走之后,龍牧野盯著電腦看了好一會兒。
許輕輕從回家只會,就一直坐在沙發里沒怎么動彈,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他看了一會兒后給季冬打了個電話,“安排一下。”
季冬腦子里閃過一串問號,安排什么?
“嗯?”龍牧野挑了挑眉。
季冬立馬明白過來,迅速說道,“明白。”
沒一會兒,許輕輕就接到了羅賓的電話,“許小姐,你換一下衣服下樓來一趟吧。”
“現在?”許輕輕有點詫異,“今天的工作不是完成了嗎?”
“那個……金主找你。”羅賓委婉的表達著。
聽到這話,許輕輕原本就消沉的心,就更加沉重了。
她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我馬上就來,稍等一下。”
她掛了電話后換了衣服重新出門,羅賓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上車后兩人都變得沉默起來。
一個不知道說什么,一個什么都不想說。
還是上次那個房子,許輕輕好像已經輕車熟路了。
給她開門的,也還是上次那個傭人。
讓許輕輕稍稍能感覺舒適一點的是,這個傭人對她還算尊重,說話也客客氣氣的。
“先生要晚一點才回來,許小姐您先洗了澡去休息一會兒吧,等先生回來了我再叫你。”
“好。”許輕輕莫名的松了口氣。
她洗了澡獨自坐在房間里等待著臨幸,用臨幸這個詞好像在合適不過了。
一個下午的跳水戲,到底還是讓她中招了,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的。
她一直強打著精神等著金主,可最后還是撐不住困意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一整夜。
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了。
陌生的房間讓許輕輕猛然坐起身來,想起自己昨晚來這里的目的,急忙掀開被子下床出門去。
傭人做了早餐,見到她出來,微笑著招呼她用餐。
許輕輕有點緊張的問道,“先生昨晚沒來嗎?”
“來了的。”傭人如實回答道,“不過許小姐睡著了。”
“那怎么不叫醒我?”許輕輕尷尬不已。
傭人卻只是笑,“大概先生是見許小姐太累了吧,才沒有打擾你,時間不早了,你快吃早餐吧。”
傭人到是提醒了她,許輕輕看了看時間,驚覺自己已經快遲到了,就急忙給羅賓打電話。
羅賓到是不疾不徐的,“不著急,來得急的,而且蔡導說了,上午你可以休息的。”
“那就好。”許輕輕松了口氣,吃了傭人早餐后羅賓也來接她了。
上車之后許輕輕有些擔心的把昨晚的情況和羅賓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著了,可能是太累了,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那位金主不高興……”
“你就別擔心這些事情了,情況也沒你想得那么嚴重,實在不行今晚再過來唄。”羅賓說得狠輕松的樣子。
許輕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告訴自己,不要去多想。
說白了,這就是一場交易。
既然她已經跨出這一步了,就沒必要再為這種事情而糾結。
想通之后,天氣似乎都變得好了一些,許輕輕和羅賓說,“晚上你再幫我約一下他吧,方便的話,我晚上再過來就行。”
“好。”羅賓從后視鏡里打量了一下許輕輕的表情,總覺得她今天有點不一樣了。
許輕輕到了劇組便進了化妝室化妝,卻意外的聽到了一個消息。
那是化妝師說的,“許小姐你聽說了嗎?咱們劇組的女二號被撤了。”
“撤了?”許輕輕有點茫然,昨晚不是還一起拍戲來著?
“是的呢,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反正走的時候,灰溜溜的。”另一個人也加入了八卦之中。
“我聽說……”一個稍稍知道內情的化妝師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四周,好像很戒備的樣子,等確定沒人之后,才繼續說道,“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趕出劇組了,現在蔡導正在讓編劇們修改劇本呢。”
“其實修不修改都沒什么關系,原本這個女二號就是投資方硬塞進來的,她的戲份也是后期才加上去的,現在好了,女二號沒了,編劇們只需要把原來的劇本潤色一下就行,到是許小姐你現在應該是女二號了,戲份會多很多的。”
“恭喜你啊,許小姐。”
“是啊,恭喜你了,這可是好事呢。”
這突如其來的恭喜,讓許輕輕有點懵。
下午拍戲的時候,大多是她單獨的戲份,蔡導給她講了戲的。
可今天的許輕輕有點沒在狀態,讓蔡導頗為不滿的樣子,“輕輕你今天怎么回事?是沒休息好嗎?”
“對不起蔡導,我再調整調整。”許輕輕也挺心虛的。
蔡導只好叫停了拍攝,先拍下一條,讓許輕輕去緩一緩。
回到休息區的時候,郭林羽也在那兒呢。
只是暫時不是他的戲,所以坐在一直上,把劇本蓋在臉上睡著了的樣子。
許輕輕坐在另一邊,捧著劇本認真的看了起來。
電影的拍攝方式和呈現出來的東西并不一樣,劇情并不是迅速漸進往前的。
昨天拍的是夢兒和林羽重逢的一幕,可今日拍的卻是他們年少青梅竹馬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夢兒,應該是神采飛揚的狀態。
可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真心高興過了,所以她拿不準那個狀態,總覺得自己的表演有些浮夸,不走心。
別說蔡導不滿意,就連許輕輕自己都不怎么滿意。
許輕輕有些泄氣,一直在想著到底應該怎么表演看起來才會自然……
“怎么?遇上問題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知何時,郭林羽出現在了她的身后,將她糾結掙扎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輕笑問道。
“就是這場戲,我不知道應該怎么表達。”許輕輕很虛心的跟郭林羽求教。
“這是夢兒最天真活波的時候,像你這個年紀演起來應該不是難事啊?”郭林羽掃了一下劇本后說道。
郭林羽這話說得沒錯,如果她是正常人生長大的女孩子,演天真活波不是什么難事。
可難就
難在……她經歷過太多的事情了。
明明才不過二十三歲,在女人最好的年紀里,卻經歷過別人一輩子都經歷不了的事。
她的心,早已白發蒼蒼,又怎么去演出那種天真活波呢?
郭林羽見許輕輕愁眉不展,不得不繼續開導道,“你還記得你的童年嗎?童年時候的人是最簡單的,天真爛漫不食人間煙火。”
童年……
許輕輕有覺得自己遇到了更大的難題。
有的人,用童年去治愈一生。
可有的人,用一生在治愈童年。
許輕輕大概就是后者吧。
“那在你的生命里,有沒有發生過什么溫暖的事情呢?”郭林羽退而求其次的問道。
溫暖?
這到是讓許輕輕想起一個人來。
“想到了吧?你可以把你當時的溫暖感受一下,就能明白這場戲的意境了。”郭林羽松了口氣。
許輕輕謝過郭林羽后,坐在椅子上自習的回想著那種溫暖的感覺。
在福利院的日子,并不好過。
孩子太多,福利院的物資一直都很短缺,許輕輕經常都會吃不飽。
這里的孩子,大多都很瘦弱,也經常容易生病。
有時候前一天還健康活波的同伴,在生了病后無錢醫治,過兩天就沒了。
所以許輕輕特別害怕生病,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倒下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有一段時間出現了傳染性疾病,福利院的孩子不幸中招了,院長下了命令,一旦發現發熱現象,就即刻隔離。
那次許輕輕已經出現發熱狀態了,可她害怕被隔離,就不停的用涼水給自己降溫,躲避過了院長的體溫測試。
后來就真的病倒了,是記憶之中的那個人,給了她溫暖,細心的照顧她,才讓她撐了過來。
在監獄里的五年里,她也曾想起過這個人帶給自己的溫暖。
但那畢竟是小時候的記憶,漸漸就模糊了。
后來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吃了太多的苦,漸漸也就忘記了內心深處的這抹溫暖。
今日郭林羽提及,她才想起,原來她也經歷過這人間的溫暖啊。
等許輕輕調整好狀態再次去拍攝時,蔡導發現了她的不同之處。
大概是之前的她太沒狀態了吧,所以這會兒又出色的完成了任務,讓蔡導十分贊嘆,“輕輕,你剛剛表現很好,很不錯,要保持住這個狀態啊。”
“好。”
不管是稱贊還是批評,許輕輕都虛心的接受了。
連郭林羽都給她鼓了掌,“輕輕,不錯呢,孺子可教也哦。”
“這都得謝謝郭先生。“
“咱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戲份要拍呢,如果你一直叫我郭先生的話,我可能會有點出戲,還是換個稱呼吧。”
“郭大哥?”
“把我叫老了吧?直接叫我林羽吧。”
許輕輕會心的笑了笑,“林羽,謝謝你今天幫了我的忙,真不知道你該怎么感謝你。”
“真想感謝的話……就請我吃飯吧。”郭林羽提出了建議。
“好啊。”
一聽到她答應,郭林羽就迅速說道,“那就說定了,等咱們這個戲殺青的時候,你請我吃飯,到時候咱們也該熟了。”
“好。”許輕輕這次答應得很認真。
對于在工作上給予自己幫助的人,她都是心懷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