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府上的下人給昨天在街市包子攤前遇到的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送些衣物和吃食。
可下人一臉沮喪地回來告訴我，他已經不見了。
他對我說：“夫人，我問過那個肉包子攤的攤主了，他說你走了之后沒多久就來了一群人把他帶走了。他們好像是那個男人的家奴，因為他們都叫他大少爺。”
“哦，原來如此，好了，沒事，你下去吧。”我對下人笑了笑說。
原來那個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街頭流浪漢。
這樣也好，起碼他和家人團聚，就不用在街頭挨餓受凍了。
二賴子被肉包子和歐陽德元整治了之后，心里一直憤憤不平。
他一直以為只要抓住了朝廷大官們的痛腳，就可以在皇城之中橫著走了，哪里想到還會吃這么大一個悶虧。
他決心把這股子邪火都撒在眼前這些女人的身上。
他的煙斗一敲桌子，大叫一聲：“快，快點，把這個月接客所得的銀子都給我交上來，少一兩我就割你們一塊嫩肉。”
小白臉蓮生則拿著筆和本子，在一旁認真地準備記錄。
秀秀怯生生地拿著二十兩銀子慢慢走了過去。
二賴子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覺得份量不對，立刻一個煙斗砸在了她的腿上。
痛得秀秀哇哇地大叫起來。
“上個月還有二十八兩，這個月怎么才這么一點。張侍郎不是天天在你那里過夜嗎？怎么才得這么一點銀子，說，你是不是私藏了？”
二賴子一瞪眼，那些女人們都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秀秀哭著說道：“原本……原本也不止這些，可月中的時候，我病了，請大夫開了一些藥，都是些貴藥，所以……所以這個月只有這些，二爺。我真的沒有私藏……我不敢……”
蓮生看她哭的可憐。立刻對二賴子說：“二爺，她沒有說謊，那時候還是我去幫她請得大夫。”
聽到蓮生幫她作保，二賴子這才饒過了秀秀。
桃花三十一兩四錢、牡丹二十九兩三十錢、芍藥五十九兩……
二賴子按照花名冊上的人名一個一個地收錢。
“嘿嘿。你說這些大官們也真是可憐。放著家里那么個美人兒不睡。非要偷偷摸摸跑到這青樓楚館來睡女人，是不是這外面的野花才夠味道呢……”
看著滿桌的銀子，二賴子得意地笑道：“蓮生。今天二爺我交代你一件事情，辦好了，爺是重重有賞。”
“二爺，為您辦事是我的福氣，您盡管吩咐就是了。”蓮生討好地說道。
二賴子覺得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一些蠢貨，唯獨這蓮生算是個聰明伶俐的。
所以自己有什么事情都喜歡交代給他。
“等一會兒你去問問那些窯姐兒，她們服侍過的那些高官們，身體上有什么明顯的特征，你都給我記錄下來，記住這事情不能張揚出去，要悄悄進行。”
蓮生有些不明白了，這些事情問來做什么？
二爺什么時候還有這么不良的癖好了？喜歡搜集別人的閨房？
看出了蓮生的疑問，二賴子繃住臉說：“你亂想什么呢，這些事情爺我都有用，你快去辦吧，今天晚上就整理好拿給我。”
“是，是。”蓮生不敢違抗，也不想違抗。
因為他的心里一直很喜歡秀秀，可就是沒有機會親近她。
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去找她聊聊天。
二賴子一離開了青樓去了一個秘密的地方。
這個地方就是劉尚書的宅院的密室。
“二賴子，我吩咐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得怎么樣了？”劉尚書是從心底里瞧不起這個小混混的。
可如今是有事要用的他，所以才允許他來到自己這密室當中，換做以前，二賴子在他眼中還不如一條癩皮狗呢。
二賴子何嘗不知道這劉尚書的心思，他表面是對他是恭敬有加，心里是巴不得他這個老家伙早點死。
不過現在還要依靠這他這棵大樹，所以滿臉堆笑地上前說道：“大人吩咐的事情，小的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這不，您叫我弄來的二十個沒有破瓜的雛兒，我已經弄來了，今天晚上就送到你府上來，如何？”
二十個處女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些女人不是劉尚書自己獨享的，而是用來送給朝廷各個高官的。
每三個月送一次，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官運亨通，不被人彈劾。
劉尚書點點頭，眼皮朝下地瞟了二賴子一眼說：“好，那你去吧，晚上來的時候，管家會把銀子給你的。”
二賴子點點頭，轉身正要走就聽到劉尚書說：“以后沒有我的吩咐，不要來這里，聽到沒有？”
“是，是……”二賴子滿臉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
可一出了劉府，他就用力地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整天就喜歡摟著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還敢在二爺我面前人五人六的，你等著，將來有你好受的！”
不知不覺天就已經黑了下來，花街柳巷之中的燈籠越點越多，五顏六色，看起來不好熱鬧。
肉包子今天實在是無聊了。
平時還有小魚和裴涵意陪她聊聊天，可最近他們倆好像是在無名閣玩上了癮了，到現在都沒有還回來。
而歐陽德元則還是潛心苦練他的無情劍法。
因為他說，或許過幾天就要把這劍譜送給能殺了傅成云的高手了，所以一定要趁現在突破這劍譜的最高層，第十層。
沒有辦法了，大家都忙的話，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了。
我想起來以前男扮女裝去青樓玩的事情，嗯，不錯，不如今天晚上也這樣去逛一圈，說不定會發現什么好玩的事情。
換好了男人的衣服之后，我又拿上了青鸞鞭，這才偷偷地從歐陽府后院翻墻出去了。
好熱鬧啊，一走到這邊的花街柳巷就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香香的脂粉氣。
“紅絳樓，這可是新開的，呵呵進去看看。”我抬腿就往里面走。
不同往常的事情是我走進去之后，發現并沒有熱情的媽媽桑和大茶壺出來迎接我。
四處都是女子，連一個嫖客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這青樓的生意怎么這么差？
我正好奇呢，那些女子似乎終于看到了我，一窩蜂似得朝我涌了過來。
“大爺，你怎么才來啊，想死奴家了，今天晚上就在我那里過夜吧。”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依在我的肩膀上撒嬌。
可她剛剛說完就被另一個人踹開了。
“走開吧，你有狐臭的，大爺，還是去我那里過夜吧，我身上可是很香的呢。”
“香什么香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她一樣臭，你汗腳！”一個高個子的女子推開她說。
“去我那里吧，我很會服侍人的。”
“不，不，去我那邊。”
“去我那邊……你走開，信不信老娘我揍你了！”
“他是我的，我都快一個月沒有開張了，打死我也不把他讓給你們這些狐貍精！”
眼看著這二十幾個女人就要動手開撕了，我默默地退到一邊，準備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