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

第四十二章 不足觀

“虧你對外自稱是個得道高人,救人都不會。”此時也不是抱怨的時候,祺王又問:“你認識什么人會治外傷的?”

一面想一面說:“我師父,我師兄他們,什么樣子的傷病大抵都會治些,可是不能將你交給他們,會毀我聲譽,你不也暴露了嗎?即便是治好了你,他們也會打死你的,得不償失。可他們都不行的話,就只有師侄阿讓了,他平時會自己看醫書什么的,他應該會一點,可是醫術如何,我也不清楚。”

“那走吧。”祺王現下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扶著祺王,踏出懸空閣,為了避開人,只得繞小道回青藤宮。

祺王走了一會兒,傷口崩裂流出更多的血來,架著他的胳膊扶著他走,祺王順勢摟著她艱難地走著。

“還有多久?”

祺王已經奄奄一息了。

回答:“路是不遠,可就是天快黑了,我看不清路,應該會走很久吧?”她一路上,假接扶他,見他身上摸了個編,想知道他是否偷了懸空閣的經卷。

祺王咬著牙,忍住痛說:“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你下手真重!你還說你不會武功?”

沒有回答,不會武功,確實是她在撒謊。

正清道長這些年,教的功夫只有一招以極快的速度給人致命一擊,用作自保。這一招的速度快如閃電,莫說是祺王,恐怕連阿莫和阿讓這樣的數一數二的武功高手都躲不過去。

正清道長教這一招時,就告訴過,這是用來對付阿讓的。若阿讓對她忠心,便相安無事,若阿讓將來背叛她,她便可以親手除掉阿讓。她隱藏武功,竟是為了對付日夜與他朝夕相處,帶她如至親一般的阿讓,想到此處,她便心神不安。

這是第一次將正清道長交給她的功夫用在人身上,想不到是個這樣的結果。祺王在她看來也是高手,被她一招,便傷成這般,看來要是用在阿讓身上,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心中暗暗咒罵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聽著祺王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自己身上的重量漸漸增加,二人倒在地上。

她發誓自己覺得這樣對待阿讓,而后鼻頭一酸,扶著身旁祺王的半邊臉說:“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成殺人犯了,你別死……”

祺王聽了,憔悴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道:“那我就行行好,為了你再撐一會兒。”

點頭,用盡全力扶著他,加快腳步努力往青藤宮走去,“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辦?”

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語,祺王已經失去了神志。好不容易到了青藤宮,卻被出門尋的阿讓撞見扶著祺王趕來。

“師叔,這是?”阿讓吃驚。

也不知他叫做什么,也不便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忙岔開話題,命令道:“他受傷了,你把他扶到你房間去,給他瞧瞧。”

阿讓背起祺王便入了自己的丹房,解開他的衣衫一看,說道:“師叔,你這是你銀簪?”慚愧地點頭,心中慌亂,這會不會叫阿讓對她起疑心。

“還說怎么大半日不見你,原來是闖禍了。”

正欲爭辯,卻又止住了,思忖之后只說:“他扮鬼嚇我,我沒看清,傷了他。”

阿讓意味深長地問一聲:“是嗎?小師叔有這個本事?”

滿臉發麻,挺高音調道:“你師叔我年紀大了,慈悲為懷,你看我像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嗎?”

阿讓嗤笑著搖頭,道:“不是,不是,只要他還活著,你就沒殺人。”說話間,阿讓用力,快速為祺王拔出他腹部的銀簪,血液噴濺而出,弄得一旁的滿臉都是,看到這么多血,全身顫抖起來。

阿讓忙用的雙手按住祺王的傷口,更是害怕,不敢去看,阿讓道:“按住傷口給他止血。”

將頭扭到一邊,不敢看她那滿是鮮血的手。為了止血,她按得太重,祺王疼得實在難以忍受,便說了句:“道長,我快被您壓死了。”

朝著阿讓翻了個大白眼,責備他沒有囑咐她用多大的力氣,阿讓也沒多說,止血之后,為祺王上藥,包扎傷口。

而后,祺王睜開眼,虛弱地問了聲:“有吃的嗎?我餓了。”端起桌上阿讓給她留的一碗小米粥,扶祺王起身來。

可愣了愣,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祺王,豐富阿讓出去給她燒洗澡水,端著粥,凝著祺王。

“你,把衣裳全脫了。”

祺王一怔:“你要做什么?”

“別廢話,脫!粥只有一碗,我喝了,你可就沒東西吃了。”端著粥要挾祺王,祺王餓得厲害,沒辦法,只能忍著痛,將上衣一件一件脫下給檢查。

看著祺王赤膊坐在床上,滿臉幽憤地望著,依舊仰著下巴,冷冰冰地:“褲子!”

“這你也要看?”祺王幽憤化為羞澀。

“既來之則安之,你現在在我手上,要是你身上藏著什么東西放在我這兒了,將來我也說不清。”板著臉,逼迫祺王。

“你……我看你是別有用心。”祺王臉紅,因為受傷而頭昏腦脹。

“脫吧。”

祺王把臉轉朝一旁,照著的要求去做。檢查了他確實除了身上那一柄精美的佩劍之外別無其它兇器,也沒有奇怪的物什,和不爭觀的經卷寶物。她將祺王的衣裳拋給他去,祺王罵罵咧咧地:“我看你是要賴上我了,你做的這叫人做的事嗎?”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此時多心多疑總比將來出事好。”

“你只是在逼我娶你。”

“別來,不用。”

那碗放涼的小米粥,祺王只喝了一口,皺起眉頭說:“清湯寡水,一點兒味道都沒有,不要了。”

“這粥還是阿讓哥哥留給我的,是我的晚飯!”

祺王聽到這兒,只好張口,讓接著喂。

“你以后就稱呼我‘道長’好了,什么‘大師’,‘真人’,‘神仙’你要是想那樣稱呼我也行。”

“你這小丫頭怎么這么好為尊長?我就叫你。”

撇嘴:“那我就稱呼你小賊好了,好聽又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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