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

第三六二章 囹圄

祺王出牢房,吩咐魚蓮進去將飯菜收走。

魚蓮進去收拾飯菜時,從自己懷中偷偷取出一包油紙包裹起來的點心。他偷偷地說道:“文妃娘娘讓奴才給你送來了,別人都不知道。”

望著那一包點心,頓時百感交集

“替我謝謝她。”

“文娘娘讓奴才轉告您一句話,她要您活著。”

含淚點頭應下。

祺王從大牢里走出,抬頭只見天已經黑了,北方呼呼地吹著。

“李麟,你轉告裕王,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撬開那個女囚的罪,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

“王妃說了什么?”李麟警覺起來。

祺王正眼凝著李麟:“她提醒我們,燕人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難道逆賊會與燕人聯手?”

“這就是他們在太子身上做文章的緣故,想辦法把把這件事弄清楚,還有,提醒裕王,秘密抽調大軍北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隨后李麟將祺王話傳遞給裕王,裕王皺了皺眉:“沒辦法,那個女人扛了四天了,硬是不說。”

李麟將裕王拉到一邊,低聲貼著裕王的耳朵說:“祺王妃提醒我們正清道長手下的殺手已經聯絡了燕人,現在我們手上只有一個曠兮一個祺王妃,可他們卻攥著我們所有人的把柄。”

“你這是何意?”裕王警惕著。

“太子和祺王都已經沒有退路了,可王爺您要給自己留后路……”李麟頓了頓接著說,“祺王要您審問她,可要是人家愿意談,我們可以用這個曠兮和他們交換,祺王妃是我們的命根,總不能用她談判吧?”

“知道了。”

裕王聽了李麟的話,停止審訊曠兮,并且差人請人給曠兮治傷。

燕國都城,慕容洵來至郊外獵場,拉弓射出一箭釘入樹干中,跟隨在他身旁阿魷挽弓一箭,劈開慕容洵的箭。

“好箭法!”慕容洵將弓扔給隨從。

“何時可以南下?”阿魷問。

“你是不是太著急了?”

“菀青現在身陷囹圄,我能不急嗎?”阿魷反問。

“我想南下,可是父皇在哪兒攔著呢,說我們出師無名,我也不能說為了扶持你們前朝而出兵。”

“不出兵也行,幫我做個假證行嗎?”

“什么假證?”

“要證明我義父無罪,就要證明太子有罪。九年前他們用謀逆的罪名害死魚家,我想要太子也嘗一嘗這個滋味,你會幫我嗎?”

慕容洵側目望著阿魷就是一陣笑:“你知道這個樣子很像個女人嗎?”

阿魷臉色一紅:“只有你敢這么說。”

慕容洵望著他:“記得你我初見,你為了保護我,殺了那么多慕容煒派來的刺客,我就說過我一輩子都是兄弟,我怎么會不幫你呢?說吧,要我做什么?”

“弄一份假書信,就說九年前那一戰,魚難成送糧草時撞見了當時的慕容煒和仁清太子在密謀弒君篡位,故而魚難成才被滅口的。反正慕容煒死了,對死人的誣陷不是誣陷,這樣一來你父皇也就不會在因為慕容煒的事對你耿耿于懷,我也能救出我的義妹,你覺得如何?”

“想計謀是很容易的,可是用什么人去做?”

阿魷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慕容洵:“第一張紙上我們這群殺手里最有資歷的渙兮出的主意,你讓人照著慕容煒的字跡謄寫這封信,第二張紙上是在你們燕國宮廷中大榮細作的名單,這里面那個叫做周山的,不是你身邊的嗎?他和向天是一起進入燕國的,曾是向天的上司。他現在是在你東宮做書辦,讓他無意看到這一封信,這樣關鍵的情報讓他帶著逃出東宮。你在大燕大張旗鼓地找人,這樣必定會驚動更多的細作,這樣一來榮人自己細作傳遞回去的消息也是我們想要傳遞回去的,有向天證明他的身份,我們也能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我這份信來的突然不合時宜,像是刻意為祺王扳倒太子做的。九年前的信里說的是仁清太子出兵幫助慕容煒弒君篡位,現在還需要再來幾封信,其中一定要有仁清太子如今身陷囹圄,求我代替慕容煒幫助他,其中還要加上幾座城池作為他的交換,這樣才可信。”

阿魷原本以為慕容洵只會任由自己擺布,聽他一席話,心中一驚,面容依舊平緩溫和地:“所以這就是慕容煒的信件到了您手中的緣故?這樣確實更圓滿了,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你師父正清道長送給我書我讀了,確實受教。你們榮人要是將這些勾心斗角的功夫用在正道上,我想我現在會怕你們這些南人。”

阿魷笑笑:“榮人就是被掉進錢眼兒里了,一身本事全用在掙錢上。”

說話間二人調轉馬頭,往回走去,阿魷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原野,湛藍的天空,翱翔于天際的蒼鷹,想起正清道長曾說過在前朝榮渝以及燕國的一大半領土都是王氏一族的疆域,他不禁想到這樣遼闊的土地將來如何收回,才能完成恩師的遺愿。

慕容洵的問話將阿魷的思慮拉了回來,慕容洵問:“周山會將信送到誰手里?”

阿魷得意地:“渙兮說這個名單上的人都是價值連城,一旦到了戰時,他們每個人的能力不亞于一支軍隊,你覺得舟山會送到哪里去?”

“你們的司禮監?還是內閣?”慕容洵猜問。

“以前是皇帝,現在應該是皇貴妃手中。”

“可據我所示,你們的皇貴妃是傾向太子的,這種對太子不利的證據她會公之于眾嗎?”

“不是還有內閣和司禮監嗎?內閣不會讓皇貴妃一手遮天的,他們扶持的人不同,是對立的。我們利用的就是他們之間相爭,達成我們的目的,大榮就是毀在這無休無止的內耗中的。”

慕容洵看著那張假的信件,岔開話題問道:“謄寫可以,可是畢竟是九年前的書信不可能完好無損,你覺得交給誰偽造合適?”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交給我來做比較穩妥。”

“這個你都會?”慕容洵驚訝。

“不信的話,我們做這一行的什么都得會,做舊拼接都會一點。”阿魷得意地說道。

“我先看看行嗎?”

“別說看,就算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如何?”

慕容洵和阿魷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