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

第四一〇章 我無顧忌思重敘

站在殿外,偷聽著里頭原本站在同一戰壕的十來人,如今也分成了兩派。

不冷不熱誒諷刺了句:“皇上怎么不來看他安排的這出戲了?”

李麟和墨櫻內衛跪在面前,一言不發。

“李麟,這就是你們為未本宮想出來的辦法?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鳳扯扯的衣袖:“娘娘,您回去吧,不要讓他們難辦了。”

苦笑著,一邊往回走一邊用她那無可奈何的語氣:“這是你們的事,本宮不說什么了,本宮也不管了……”

延福宮。

文術穿著一身湖綠色的衣裳,耳朵上掛著從前送給她的椿色吊墜,捧著一本《黃帝內經》在學習著,門外來人報她皇后來了,她放下手中的書本和暖爐邊起身出門迎接。見她沒有披風便出門迎接自己,一把握住正要給她行禮的文術的手。

“你我姐妹之間,何須多禮?”一面說一面往房間里去。

近了屋,文術一邊給揭開斗篷,一邊說著:“你現在是皇后娘娘了,禮節還是要守的。我對你半分不恭敬,下頭的不懂事的嬪妃也會學著我,我是群妃之首,自然得做好這個表率。”

“姐姐就是多心,我那里在乎她們怎么對我,巴不得眼不見為凈呢。”

文術莞爾一笑。

“今早做幾個杏仁餅,你嘗嘗看。”

捂嘴一笑:“姐姐真是的……是不是總覺得我不來你這兒就吃不飽了?”

“哪兒的話呢?平日里閑著也沒事兒干,就給你做些點心打發時間罷了。”

捻起一塊兒杏仁餅放嘴里慢慢咀嚼著,“姐姐的這個杏仁餅是給我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文術含笑。

輕輕咬開下一塊兒杏仁餅,將剩下的轉過來與文術看:“姐姐知道我喜歡玫瑰花,特地加的吧?”

文術淺笑,將案上的醫書收倒一旁,柔聲說:“知道你喜歡玫瑰花,現在小廚房里還有沒出爐的玫瑰花糖餅子,桂花糖餅子,待會兒你帶回去慢慢吃。”

文術說著,瞥眼看見文術脖子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

“姐姐這個珍珠項鏈真是好看。”

“昨天皇上賜的。”文術不好意思地說道,頓了頓又說:“皇后娘娘要是喜歡,可以讓皇上送你更大的更好的。”

不知為何,心緒更添一絲煩亂,卻只能以笑掩飾。

“罷了,還是在姐姐你脖子好看,在我身上或許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別這么說!是皇后容貌生得太美了,什么好物件在你的容顏襯托下,都失去的顏色。”文術諛道。

“連姐姐也奉承我了?”輕聲嘆息,放下手中的糕餅。

“這不是奉承,你今天來我就看出來了,你心里有事,對不對?”

“瞞不住你。”

“昨天年宴的事,我聽說你早早地回去了,皇上也是,可是宗親們是今早才回去的,怎么一回事呢?”

沉默了,文術也不勉強她。

隨后拉著她的手說:“姐姐,若是你來做這個皇后就好了。”

“為何?”

頜首:“我不如你。”

文術輕拍她的額頭:“胡說八道,若不是你出手幫忙,我現如今怕是還在潛邸呢!”

嘆息,心事重重地吃著桌上的杏仁餅,聽見魚蓮來說,皇上現在在芳澤殿,讓趕緊回去。起身告辭了文術,文術給她披上斗篷,將自己的暖手爐塞給了抱在懷中,并且親自將送道宮外望著她上了抬輿。

走后不久,側身回頭看見文術寂寞地往回走,悄然垂淚。心中想,若是自己不橫插一杠子,如今坐在皇后位置上的十有八九是文術,如此一來也就不會再有人對榮幼清橫加指責了。

徐鳳抬頭看見眼圈紅著,一臉茫然若失。

“娘娘,是不是他們走快了,風大吹著眼睛了?”徐鳳此言一出,抬輿的太監都驚了,漸漸放緩腳步。

搖頭:“不是,你們還是快些走吧,別讓皇上久等了。”

還未進芳澤殿,便聽見里頭九蛋的吠叫聲。

魚蓮一面扶著下輦,一面說:“九蛋平日里不哼一聲,唯獨皇上一來就叫個不停。”

徐鳳在一旁立著,看了她一眼:“你若是不想進去,就回家吧。”

“娘娘,奴婢沒這個意思。”

不理會她,徑自進宮去了,看見榮幼清在院子中逗九蛋,弄得九蛋齜牙咧嘴。

“別惹它了,擔心它咬著你!”

聽見的聲音,榮幼清回過頭來,笑說:“朕想和它玩玩,可它就是要兇朕!”

撲哧一笑,蹲下身子攤開手,九蛋朝著它奔來鉆到懷中。榮幼清望著將九蛋抱起,榮幼清一臉愛憐地望著:“宮宴的是,皇后知道了?”

垂頭望著九蛋,輕聲“恩”了一聲。

“,朕知道你會生朕的氣,朕來找你請罪了。”

含笑望著他:“我知道你有難處,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怎會生你的氣呢?”

榮幼清驚訝。

“難得你不和朕唱反調的……”

“你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我還能說什么呢?”

榮幼清為難:“你聽朕和你說。”

“不必了,陪著你出生入死起起伏伏一年,陪著你批了這半個月的奏疏,我多少也能懂你的心思,皇上不用說,我懂。”

榮幼清摟住的肩膀,“要你知道這些難為你了。”

側頭依靠著榮幼清的肩膀:“皇上,正與善之間我選了善,你說我善良,可我沒說我選善念,是因為我天生就是邪祟丑惡骯臟,天生的命數里我就沒有正,我不配選擇正義。”

的淚水順著臉龐落下,進入榮幼清的斗篷中去。

“沖兒,你偷偷喝酒了嗎?都說胡話了。”

含淚而笑,轉過身將臉貼在榮幼清的胸膛前,“皇上,對不起……是能有個清白家世,也不會叫你如此為難。”

榮幼清擁著她:“不為難,你們道家‘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百轉千回,總能有好事要發生的,你若不是莽莽撞撞的小道士,朕要找到你,怕是要找到下輩子去呢!”

伏在他肩膀上放聲哭泣。

“不用哭了,朕能處置好這件事,就像是沒發生一樣,你只要安心在朕身邊就好。”

抬起頭,梨花帶雨地問道:“皇上,還要做什么?”

榮幼清將她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后,手撫過她發髻上簪著的翠翹,柔聲說:“你就不必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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