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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身份的緣故,兩年前與扎不脫那一戰,也為蕭姵在軍中樹立了不小的威信。
她的一句“好生安置”,讓普藍的待遇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干凈的營帳和床鋪,熱氣騰騰的飯菜,負責看守的人也特意挑選了四名年長持重的老兵。
一個多月的奔波,普藍一共也沒有吃過幾頓安穩飯,加之今日又急又累,她的胃早已空空如也。
但此刻她心里著實掛念梁若儒,竟是一點食欲都沒有,呆坐在桌旁看著飯菜冒出的氤氳熱氣。
一名端著水盆的老兵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姑娘,你先洗把臉。”
普藍忙起身“有勞大伯了。”
老兵并不知曉她究竟犯了什么事,但九爺交待要好生照顧這女子,他自是不敢怠慢。
普藍見他態度溫和,大著膽子問“大伯,您是否方便告知小女子,方才那兩位年輕的將軍是什么身份?”
老兵并沒有見到蕭姵和桓郁,因此拿不準她所指兩位年輕將軍是誰。
他搖了搖頭“我們大營里年輕的將軍有很多,不知姑娘指的是哪兩位。”
普藍想了想又道“那您可認識一位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將軍,他的發髻旁留了一根小辮子。”
老兵恍然“原來姑娘說的是九爺啊,就是他吩咐我們好好照顧姑娘的。”
九爺?
普藍的眉頭微蹙,軍營里也有這樣的稱呼?
老兵笑道“是我沒有把話說清楚,九爺是老國公的孫女,大魏的弋陽郡主。”
“郡主?原來那小將軍是個女孩子?!”普藍被驚到了。
“那是,九爺雖然是女孩子,但一百個男子都及不上她!”老兵言語中帶著滿滿的自得。
“大伯,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對九爺說,您能不能幫忙捎個口信?”
“這個……”老兵想了想“好吧,我去試試看,姑娘還是先吃飯吧。”
“嗯嗯。”普藍忙不迭地點頭“多謝大伯。”
老兵走出營帳,把普藍的話告知了什長。
聽聞有重要的事情,什長自是不敢怠慢,親自跑了一趟宋將軍的營帳。
不到半個時辰,蕭姵就隨那名什長來了。
普藍已經吃過飯,并把自己收拾得干凈整齊。
“參見郡主。”她學著大魏的女子福了福身。
蕭姵對那什長和老兵擺擺手,兩人躬身退了出去。
“坐。”蕭姵指了指桌旁的凳子,自己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普藍輕輕坐下,大著膽子打量了她幾眼。
蕭姵道“有什么話就直說,我這人耐心向來不怎么好,最煩聽人繞彎子。”
“是,我就是想問一問郡主,之前那事兒……”
“看來你的耐心也不怎么樣嘛。”蕭姵靠在椅背上,架起腿看著對方“你既是梁若儒的婢女,就該知曉他對于流云國的重要性。
我雖是大魏的郡主,卻無權干預朝中大事。
因此梁若儒的生死去留并不由我決定,即便應承了你什么也是不做數的。”
普藍抿抿嘴“郡主的話的確有道理,可我在大魏一個人都不認識,只能求您……”
蕭姵雙手交叉在一起,攪了攪兩根大拇指“普藍,久聞梁若儒是流云國主身邊的第一謀士,想來你們國主一定是非常倚重他的。
既然這般倚重,就不該讓他來冒這么大的風險。”
“郡主說的不錯,國主的確非常倚重公子,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如今國主已經大權在握,有沒有公子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話可不能這么說,一個人的位置坐得越高,就越是需要既有本事又可靠的人幫扶。
更何況你們國主登基不過數年,根基尚未穩固,還遠不到藏良弓烹走狗的時候。
他選擇舍棄身邊最信任的謀士,所圖必然不小。
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梁若儒即便對你再信任,也不可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于你,那么……”
蕭姵松開手坐直身子“敢問普藍姑娘,你能告訴我什么樣的消息,其價值足以讓我愿意耗費心力去保住梁若儒的性命?”
普藍道“我的確不清楚國主究竟想要圖謀什么,但我可以告訴郡主,公子此行不過是個打了個幌子。
否則以公子的本事,絕不至于這般輕易便落入魏軍之手。”
蕭姵嗤笑道“梁若儒是聰明,可大魏的人也不笨,否則我們何必等到這個時候才動手?
流云國與北戎究竟想要做什么,我自有其他辦法查清楚,也不勞你多費口舌。
你覺得自己還能告訴我什么?”
普藍用力握了握拳“此行的目的公子雖然沒有與我直言,但我在他身邊伺候了這么多年,有些事情他即便不說,我也能探知一二。
因為一些原因,公子從不在人前露面。國主登基后,他拒絕了入朝為官的機會,甚至連皇宮都從來不去。
這些年國主想要與他商量大事,要么就是親自登門,要么就是在一些隱秘的所在。
直到半年前的一日,國主突然召公子進宮議事。
在伺候公子之前,我曾在流云皇宮待過幾年,因此在宮里還有幾個從前關系不錯的姐妹。
因為擔心公子的安危,我便冒著風險去找姐妹們打聽了一番。
她們說宮里來了一個神秘的貴客,連皇子和娘娘們都不知曉他的身份。
有一個姐妹恰好被安排去伺候那位貴客,她說那貴客說得好一口大魏官話,而且出手大方氣度不凡。
只可惜一張臉曾經受過非常嚴重的傷,安看不出從前的樣貌,實在是可惜了。
自那以后,公子隔三差五就被國主召進宮,直到一個多月前領了這份差事。”
蕭姵心中疑團漸生。
出手大方氣度不凡,而且能說一口流利的大魏官話,這樣的人在大魏并不罕見。
那張看不出舊時樣貌的臉也沒什么稀奇的,畢竟天有不測風云,遇到事故毀了容貌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毀容也未必就是真的,手段高明的人弄張假臉也不是難事。
重要的是那人分明是個魏人,卻能自由進出流云皇宮,甚至還能得到流云國主的盛情款待。
這說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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