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許多事情我都不甚了解,你有沒有聽說過什么……”
迎面走來了一隊值夜的士兵,“皇室秘辛”這四個字他不方便直言,只能含糊帶過。
其實他也知道這個問題太過為難對方了。
而且這些年大魏太平無事,我們這樣年紀的人什么都沒有經歷過,誰會刻意去留意從前的那些人。”
桓郁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追問。
而且他的容貌……不管毀容一事是真是假,都起到了掩藏其身份的作用。
“你這人真是……”蕭姵笑著嘆了口氣,遂把之前普藍對她說的那些話,尤其是與那名毀容男子有關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桓郁的眉頭微皺“從大魏立國那時起便與流云交惡,百多年來關系從未有過緩和。
兩人走出營帳外,扎不脫的嗚嗚聲依舊不絕于耳。
“桓二哥為何這么問?”
“若非如此,以小九的脾性,斷不會如此輕易放過扎不脫,至少也該等他把那‘好像’說完。”
蕭老國公常年駐守雁門郡,卻并沒有在此處建府邸。
長達數十年的時間,他一直都住在郡府郊外的大營。
直到六年前蕭姍隨夫婿來到雁門郡,在將軍府中為蕭老國公安置了住處,他才隔三差五到孫女家住幾晚。
最近流云和北戎有異動,他為了方便指揮調度各營兵力,又恢復了從前的習慣,一個多月都沒有回過將軍府了。
用過早飯后,他巡視了大營,又聽將軍們匯報了各處的軍情,這才回到大帳開始處理公文。
副將偏將們進退有序,幕僚們將處理好的公文及時送達各位將軍手中。
一切都和往常一般無二,除了跟隨蕭老國公幾十年的親兵石柯,誰也看不出他掩藏于平靜外表之下的那點小小異常。
趁大帳中無人,石柯笑道“宋將軍處距離此間不過二三十里,郡主說話就到了,老國公不必太過掛念。”
蕭老國公抬起眼皮,故意哼了一聲“老夫幾時掛念那小丫頭了?緝拿一個梁若儒而已,鬧騰得四個郡的軍民都不得安生。
待會兒她到了,老夫定要給她吃一頓軍棍!”
石柯忍著笑給他倒了杯熱茶,又接過他手里的筆“郡主說話就及笄,是個大姑娘了,行事有分寸呢。”
蕭老國公端起茶吹了吹,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九個孫男孫女他都喜歡,但他也是個普通人,偏心在所難免。
長孫女和長孫自不必提,畢竟蕭家的將來多半還要倚仗他們二人。
可他最心疼的卻是小五和小九。
一個沒見過爹,一個沒見過娘,偏生兩個都是天賦出眾又愿意努力上進的好孩子。
即便是當年的元朗和思淳,在這般年紀的時候都不及他們二人出眾。
小五是男孩子,自幼便被他帶到雁門郡,只是逢年過節才讓他回京一趟。
祖孫二人相處的機會很多,雖然分開了幾個月,他倒也不覺有多掛念。
小九是個女孩子,不方便把她留在雁門郡,隔一兩年才能見上一面。
雖然兒孫們給他的書信中,一多半說的都是小九的事,卻如何能代替他那活潑可愛的小孫女。
如今那孩子十五了,比同齡的男孩子都有本事,教他如何不歡喜?
石柯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也是滿心歡喜。
他和老國公一樣,也有兩年沒有與郡主見面了,不知她是不是又長高了,是不是比從前更加神氣了?
正想著,大帳外傳來了士兵的聲音“稟老國公,郡主和桓二公子到了。”
蕭老國公手里的杯盞一晃,茶水都險些潑出來。
“祖父——”
不等他發話,蕭姵已經一溜小跑沖了進來。
蕭老國公虎目含淚,沖蕭姵招招手“快過來給祖父瞧瞧。”
石柯在旁邊暗暗好笑。
老國公果然是口是心非,說好的軍棍呢?
蕭姵卻并沒有如蕭老國公所愿湊到他身邊,而是頓住腳步規規矩矩行了個軍禮“小九參見老國公。”
蕭老國公笑罵道“真是個小鬼頭!”
一面又看向正邁步而入的俊美少年。
桓郁也是在軍中長大的,見過的將軍不知凡幾。
可蕭老國公的目光,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別樣的凌冽。
這樣的目光他太熟悉,唯有征戰沙場幾十年的名將才能擁有。
即便是面圣時,桓郁都未曾感受這樣的壓力。
果真是老而彌堅!
他暗暗舒了口氣,緩步走到蕭姵身旁,也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桓郁參見蕭老國公。”
蕭老國公捋了捋花白的長須,朗聲笑道“好一個桓二郎!真不愧是謹夙兄最得意的孫輩!”
“老國公謬贊,家祖父也時常在晚輩面前提及您的風采,還望您多多提點。”
“你不怕我祖父考校你武功兵法?他老人家對晚輩嚴厲得很,可不會管你是誰家的孩子。”
桓郁笑道“能得老國公指點武功和兵法,不知是多少年輕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到時我出了丑,小九可千萬別笑話,多少給我留些面子。”
縱然小九天賦驚人,能把武功練到如今這般境地必然也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如何還有那份閑心去打聽那些繁雜的事情?
蕭姵笑道“大魏的江山穩固得很,豈是他們想算計便能算計的?
如今任務已經完成了,余下的事情就不歸咱們操心了。
蕭姵做了個鬼臉“謙虛過頭便等同于驕傲,你這樣的人都會出丑,別人還要不要活了?”
兩人一路說笑著回到了住處,各自回營帳安歇不提。
桓二哥,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去交接軍馬了?”
“接下來應該去拜見你祖父,我對他老人家仰慕已久,此次也算機會難得。”
蕭姵對那些士兵點點頭,這才道“我這人最怕麻煩,雖說時常去探望姐夫和大姐姐,卻從不打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那人出手大方氣度非凡,足見他的身份并不簡單。
這樣的人與流云國主勾連,必然是為了圖謀大魏江山。
“那位普藍姑娘方才告訴了你什么有用的線索?”桓郁輕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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