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藍沒有絲毫的沮喪:“郡主放心,只要留得性命在,日子怎么都能過。”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只是梁若儒的滿腹經綸著實是可惜了。”
而且回到京城后,不僅是我很難再與你們見面,你們二人想要見面也不太可能。
蕭姵嘆了口氣:“這些都是后話了,眼下最要緊的是說服梁若儒。
他是皇帝陛下點名要緝拿的人,所以我不能將你們一直留在雁門郡。
當然,如果梁若儒甘愿做個普通人平淡度日,那又另當別論。
北戎與流云皆是大魏的敵人,兩國一直暗中有所勾連,自然也不可能接納梁若儒。
離國與流云接壤,兩國關系一直不咸不淡,他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梁若儒得罪流云國。
見普藍這般通透,蕭姵自是不用再浪費口舌。
這些年他替國主出謀劃策,大魏著實吃了不少的虧。
不管他此次立下多大的功勞,大魏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很難容得下他。
那名將軍名叫烏木圖,是赤都汗部族中的第一勇士。
他的身高與尉遲揚相當,卻顯得更加魁梧。
雖是前來商議如何贖回扎不脫一事,他的傲氣卻半分不減,趾高氣揚地昂著頭,兩個大鼻孔正對著另一邊的蕭姵和桓郁。
桓郁只覺得這傻大個兒特別可笑,蕭姵卻見不得他那副德性。
“桓二哥……”她往桓郁身邊湊了湊:“你說我用小手弩能不能射中他那倆大鼻孔?”
桓郁險些被嗆到。
小九的鬼點子真是無窮無盡。
“以你的射術,就算把他拖到賬外,也能一箭兩孔。”
蕭姵小聲笑道:“那他成啥樣了……”
桑吉耳力上佳,且又精通中原話,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嘴角微微翹了翹。
他也是方才剛知曉,原來活捉扎不脫的少年將軍竟是蕭老國公的孫女弋陽郡主。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中原的女子柔弱溫順,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朵帶刺的玫瑰。
著實是有意思得很!
烏木圖聽不懂中原話,但他見坐在對面的兩名少年笑得放肆,依哩哇啦地說了幾句。
蕭姵能聽懂北戎話,卻懶得搭理他。
桓郁雖不知他在說什么,但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也能聽出不是好話。
那老者面色微變,給烏木圖使了個眼色,這才對蕭老國公笑道:“烏木圖將軍最近心情不太好,請老國公見諒。”
蕭老國公淡淡道:“端木先生既是奉赤都汗之命前來與本公商洽贖回扎不脫王子一事,旁的事情不提也罷。”
端木先生本是中原人,年輕時也曾在大魏為官,后來因為犯了事才逃往北戎。
赤都汗野心勃勃,對他這樣的人才非常渴求,因此他這些年在北戎混得很不錯。
但他限于身份,自是不可能擔任主使,所以此次只能充作副使陪伴烏木圖和桑吉前來雁門郡。
端木先生當年在大魏的官職不高,自是不可能與蕭老國公有什么交情。
不過似他這般背棄自己國家的人,即便如今混得再好,想要蕭老國公看得起根本不可能。
見蕭老國公態度十分冷淡,端木先生早已怒火中燒,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依舊笑臉相陪。
烏木圖卻不干了,依哩哇啦又說了幾句。
蕭老國公鎮守邊關幾十年,與北戎人交戰無數次,怎么可能聽不懂烏木圖的話。
但他故作聽不懂,依舊淡淡道:“烏木圖將軍說什么?”
端木先生只能硬著頭皮道:“烏木圖將軍說,蕭老國公手下的人太不懂禮貌,但他看在您的面上就不和他們計較了。
另外將軍想問一問,蕭老國公要怎么才肯放了扎不脫王子。”
蕭老國公終于露出了笑容:“烏木圖將軍好氣量,想要本宮放了扎不脫王子也不難,一切都按老規矩來。”
端木先生把他的話對烏木圖翻譯了一遍。
烏木圖點點頭,又說了幾句。
端木先生道:“請蕭老國公說一說要多少贖金。”
蕭老國公伸出手掌晃了晃:“我們不要牛羊馬匹,要白銀五萬兩,還有……”
赤都汗與林洛丹汗向來都是面和心不和,因此桑吉本來是打定主意不插話的。
可一聽“五萬兩白銀”幾個字,他也著急了。
開什么玩笑,北戎多的是牛羊馬匹,真金白銀卻真是不多。
扎不脫雖然是赤都汗的愛子,卻是個光長個頭不長腦子的蠢貨。
就他那一百多斤肉能值五萬兩白銀?
呵呵……這些魏人真是獅子大開口!
“蕭老國公,北戎的情況您非常了解,若論牛羊馬匹,您要多少只管開口,一切都好商量。
可這白銀,而且還是五萬兩……您未免太過為難我們了。”
蕭老國公笑道:“桑吉王子莫要著急,本宮的話還沒有說完。”
桑吉抱了抱拳:“是我太過失禮,您接著說。”
蕭老國公面不改色道:“除了五萬兩白銀外,還要外加赤都汗三年前得的那兩匹寶馬。”
這下不止是桑吉王子,就連端木先生都聽不下去了。
誠如桑吉王子所言,北戎多的是牛羊馬匹,真金白銀卻非常有限。
但對于勢力最大的赤都汗而言,五萬白銀還是很容易就能拿出來的。
可那兩匹寶馬?
姓蕭的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什么話都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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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郡主。”
兩日后,赤都汗的使者果然到了。
所以待會兒我就讓人把你送去梁若儒身邊,你一定要把握時機盡早說服他。”
普藍重重磕了個頭:“多謝郡主成全,我一定竭盡全力。”
蕭姵點點頭,又道:“還有,你對梁若儒說,星姑娘那邊請他一定不要太著急。
除了桑吉,另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將軍以及一位著中原服飾的老者。
雙方見過禮后各自落座。
只要你們還在牢中,流云國主那邊便不會輕易動星姑娘。
我會與桓老郡公那邊聯絡,看看能不能想個辦法把她救出來。”
“公子曾對我說過,若是此次能夠僥幸逃脫,便帶著我和星姑娘尋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所以沒有什么好可惜的。”
錦國形勢復雜,絕不會輕易接納他國棄子。
所以普藍的話雖有些偏激,卻也是事實。
梁若儒是流云國的人,而且還是兵馬大元帥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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