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似乎就在爺方才的話里。
他突然提起那位在如意樓中撞上的姑娘,莫非是……
簡直太不正常了!
這兩個家伙與他自幼一起長大,他對他們的了解絲毫不比自己差。
得知了那姑娘的身份,他們難道不應該有點反應?
可明日既不逢年也不過節,花世子為何突然邀請自家爺去府里做客?
文淵侯府也去過,但那是因為花世子的生辰。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距離花世子的生辰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北墨和東籬都是聰明機靈的小廝。
自家爺在京城住了好幾個月,與那花世子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
京城里數得上號的人家爺基本都去過,有些還去過不止一次。
肯定是那位姑娘與爺相撞之后便對爺一見鐘情,只可惜一直無法打聽到爺的身份。
如今知曉了爺是誰,所以才拜托花世子給爺下帖子的。”
桓際被弄得哭笑不得。
他順手拾起桌案上的書扔了過去“盜你個頭!你以為爺是個大金元寶,人見人愛啊?
京中貴女個個見多識廣,文淵侯府的姑娘什么樣的優秀男子沒有見過?一見鐘情,你還真想得出來!”
“還有你……”他看向東籬“爺連她長啥模樣都沒看清楚,你在這里瞎說八道什么?”
東籬努了努嘴“爺又在騙人!那日在如意樓您自個兒對二公子說,那姑娘看起來嬌嬌弱弱,長得也挺好看,就是有些不講理……”
桓際的手再次伸向桌案,那里已經沒有了書本,唯有一個茶杯。
東籬趕緊把茶杯按住“這套茶具是二公子最喜歡的,少了一個就用不成了。
爺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它吧。”
桓際被逗笑了,指著他罵道“你個臭小子油嘴滑舌,什么話到了你嘴里就變了味兒!”
東籬松開手,嘿嘿笑了兩聲。
桓際道“你們兩個莫要瞎猜,真正想要請爺去文淵侯府赴宴的人是花侯,不過是以花世子的名義邀請而已。”
北墨和東籬對視了一眼。
情況似乎更復雜了!
本以為是侯府的姑娘看上了爺,如今看來,真正看上爺的另有其人。
桓際懶得繼續與他們東拉西扯,問道“今日家里可有書信?”
北墨忙斂住心神“老郡公的沒有,郡公和夫人各有一封。
剛才小的們見爺睡得太熟,就把書信留在了書房那邊。”
“還不趕緊去取?”
“是。”北墨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不多時,他就把兩封書信呈到了桓際面前。
桓際先把母親的信拆開,快速瀏覽了一遍。
兒行千里母擔憂,喬氏的書信和從前并無多少區別,衣食住行事無巨細,恨不能把對兒子的關心都寫在信里。
除此之外,她對桓際的婚事尤其上心,和從前一樣特意提了弋陽郡主。
桓際無奈地搖了搖頭,將一疊厚厚的信箋折好,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娘總以為只要他能迎娶弋陽郡主,郡公府的世子之位就是他的。
卻從來不肯相信他壓根兒不想做什么世子。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娘打消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呢?
或許只有他和哥都娶了媳婦兒,娘才會死心。
桓際揮散心頭的煩悶,打開的父親的書信。
桓郡公的寫信風格與喬氏完相反,條理清晰用詞簡潔,能用十個字說清楚的事情,絕對不用十一個。
書信雖然簡短,桓際看過之后眉頭卻皺了起來。
東籬大著膽子問“爺,郡公的信都寫了些什么?”
桓際道“父親信中說,從軍器監發往天水郡的軍器已經順利運達,尉遲小叔叔卻并未隨行。
負責押運軍器的官員說他有緊急公務提前回了武威郡。
父親往武威郡去了一封信詢問他的行蹤,外祖父卻說尉遲小叔叔一直未歸。”
北墨道“這事兒有些不對啊……”
東籬也道“是有些不對,一個月前咱們可是親自將尉遲將軍送出京城的。
而且他乃是押送軍器的主官,豈能隨意離開隊伍?”
不吉利的話他不敢亂說,但沿途那批軍器若是出了什么紕漏,尉遲將軍就完了……
“你們莫要胡思亂想。”桓際放下手中的信箋“尉遲小叔叔行事極有分寸,他既然冒險離開隊伍,必然是遇到了十分要緊的事情。
吩咐下去,不管是誰打探到他的蹤跡,立刻稟報。”
“是。”倆小廝齊聲應道。
桓際按了按眉心。
要是哥在京城就好了。
活到十七歲,他還從來沒有與哥分開這么久。
哥不在,他沒有了依靠,也沒有了偷懶的借口。
文淵侯府。
花曉寒帶著垂雪在屋里裁衣裳。
沒有幾個人知曉,她這個看似一無所長的文淵侯府三姑娘,竟做得一手好針線。
只是花夫人和乳娘怕她傷了眼睛,不允許她整日抱著針線不撒手,所以她只能偶爾背著別人做上幾樣。
剛把布料整理好,流霞就推開門快步走了進來。
“姑娘——”
花曉寒把手里的剪刀放下“怎么了,咋咋呼呼的嚇我一跳。”
流霞忙道“剛才我去了一趟外院,聽蘆葦說世子爺剛才給人下帖子,邀請那人明日來咱們府里做客。”
花曉寒不以為然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們府里請客不是常有的事情么?”
北墨和東籬幾乎同時開口,意思卻完相反。
“啥?”桓際微微愣了愣。
他被人看上,他看上人家?
北墨暗暗拐了拐東籬,東籬卻反拐了他一下。
桓際被兩人的小動作弄得莫名其妙。
他放下腿坐直身子“你倆究竟在搞什么鬼?!”
北墨道“爺,我可不是在亂說,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若是沒有緣由,花世子好端端的干嘛請您去赴宴?
“爺,您是不是被人看上了?”
“爺,您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桓際挑了挑眉“你們這是怎么了?”
兩個月的時間,花世子與自家爺幾乎日日都能見面,卻并沒有再次發出邀請。
也就是說,其實花世子和自家爺算不上好朋友,論親近甚至還比不上曹少將軍。
聽了桓際的話后,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心里層出不窮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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