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還待勸說幾句,垂雪抱起桌上的布料,拉著她一起走出了內室。
“垂雪你拉我做甚……”流霞有些不滿地掙脫她的鉗制。
“花花,爹爹這么做,必然是得到了娘的同意。
“我……”流霞還想分辯幾句,最終還是忍住了。
內室中,花曉寒將她的大肥貓抱進懷里,又窩在了小榻上。
花曉寒撫了撫額頭:“你們倆別爭了,把這些布料放回去吧。”
什么世子爺宴請,分明就是父親想請桓三公子來家里做客。
“姑娘……”垂雪往她身邊湊了湊:“您又何必為了這么點事情煩惱?
流霞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次不一樣,世子爺宴請的人是那位桓三公子。”
花曉寒有些懊惱,所有的興致一掃而空。
搞了半天,父親還是不肯相信她的話!
花曉寒正與花夫人說話,見他來了忙起身行禮。
花侯擺擺手:“怎的不多睡一會兒……你哥呢,怎的沒見他人影?”
花夫人一面吩咐丫鬟去端早飯,一面笑道:“我看侯爺是睡糊涂了,你以為輕寒和你一樣不需要用功了?
睡懶覺扯閑篇兒,我覺得你不如早些告老,省得整日吵嚷著覺不夠睡。”
花侯打了個哈欠:“我倒是想呢,可輕寒的婚事一日沒個著落,我怎好把一切都交到他的手上?”
花曉寒癟癟嘴,沒敢像平日那樣插嘴。
如今婚事可是個敏感話題,只要她一接話,父母立刻就會把話題繞到自己身上。
花侯見小女兒變得狡猾了,忍不住笑了笑。
說話間丫鬟已經把早飯送來,花曉寒暗暗松了口氣,親自伺候父親用飯。
巳時還差一刻鐘,桓際帶著兩名小廝抵達了文淵侯府。
花輕寒親自出門迎接,帶著主仆三人一起來到了花侯的院子。
花侯同妻女在正廳中等候,聽聞桓際到了,花曉寒站了起來。
桓際隨花輕寒走進大廳,給花侯夫婦行禮問安,又對花曉寒施了一禮。
花曉寒福了福身,穩穩當當坐了下來。
從花輕寒和桓際進門的那一刻起,花夫人就一直留心打量著桓際。
輕寒的個頭并不矮,只是稍微顯得有些瘦弱,不過最近像是強壯了些,看起來添了幾分精氣神。
桓際則比他還高了半寸,蜂腰猿臂緊襯利落,腳步也比尋常人輕盈許多,一看就是自幼習武的人。
再往臉上看,他的五官并不似輕寒那般秀氣,卻也是極其周正的長相。
尤其是一雙眸子清澈透亮,里外都透著一股正氣。
花夫人暗暗點頭,侯爺果然沒有胡亂吹噓。
桓三公子雖不及蕭家小五那般耀眼,但絕對是個相當出眾的年輕人。
她忙笑著招呼二人坐下。
花侯與桓際寒暄了幾句,余光卻始終鎖定在小女兒的臉上。
見花曉寒四平八穩地坐在那里,既不害羞也不緊張,花侯郁悶了。
這小丫頭是怎么回事兒?
用他這雙在官場里混了幾十年的老眼,竟看不出她對桓三公子究竟有沒有一點點意思。
桓際性子活泛,在陌生人面前可以刻意保持穩重,時間卻絕對長不了。
再加上看到花夫人這般好客善談,他之前那些刻意和矜持那里還能堅持得住。
沒過多久,他便與花夫人越談越投契,兩人甚至還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花侯父子倒像是作陪一般,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花曉寒暗暗咋舌,原來這人的真面目是這樣的。
初次見面那不愉快的經歷,她雖然沒有真的把桓際當做登徒子,卻認定他是個毛毛躁躁,脾氣也不怎么好的人。
第二次見面更甚。
好好的一個貴公子,即便是有公務在身,也不該二話不說就踢門而入。
那一聲響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
她更加認定他就是個脾氣暴躁喜歡動粗的人。
沒想到他竟是個這樣的人……
娘做了幾十年的侯夫人,非常擅長與人應酬。
只要她愿意,什么時候都能談笑風生。
可那樣的笑容和話語遠不及今日這般親切且真誠。
至少花曉寒能看得出,娘是真的很喜歡桓三公子。
她覺得自己根本插不上話,只能豎起了耳朵。
花夫人那邊已經與桓際談起了天水郡。
“……我年少時曾經去過一回天水郡,還隨著長輩們去狩獵。”
桓際好奇道:“夫人家有親戚在那邊?”
花夫人笑道:“我有一個姑母當年就是嫁去了天水郡,只是姑父后來調任其他郡府就離開了。
不過我的長姐和姐夫住在隴西郡,想必三公子應該認識他們。”
“哦?”桓際十分好奇:“不知夫人指的是哪位大人?”
花夫人笑道:“隴西郡的裴郡守,正是我的姐夫。”
桓際大笑道:“原來是裴伯父,他與我父親頗有幾分交情,他們府上的幾位公子與我都很熟。
沒想到他們竟是夫人的嫡親外甥。”
大肥貓不耐煩地又喵嗚了一聲,用力從她懷里掙脫,跳下了小榻。
第二日早飯后,花曉寒帶著流霞和垂雪去了主院。
顯然娘并不知曉桓三公子就是上次與我相撞的人。
若是她知道他就是那登徒子,會不會……哎呀,太丟人了……”
大肥貓喵嗚了一聲,用肥臉蹭了蹭花曉寒的臉。
因為今日又逢休沐,花侯此時還躺在床上。
聽說小女兒來了,他不好再賴床,匆匆洗漱后來到了正廳。
花曉寒噗哧笑道:“我才沒那么膽小呢,既然爹爹和哥都說桓三公子人品不錯,那我見一見他也沒啥大不了的。
從前的事情都是誤會,解釋開了就沒事兒了,你說對吧?”
“你是不是糊涂了?不管侯爺是為了什么目的才宴請桓三公子,姑娘的事兒也由不得你做主。”
男女有別,那桓三公子又不是咱們家的親戚,您若是不想見他,到時別露面不就得了?”
流霞瞪了她一眼:“瞧你這話說的,咱們姑娘又沒有做什么虧心事,干嘛要躲著不見人?”
“什么?世子爺宴請的人是那……”垂雪險些把“登徒子”三個字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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