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他當然是有的,可就這么拿去建那個根本沒有必要的騎兵隊,和打水漂有什么兩樣?
不,甚至還不如打水漂。
但瞧著你這般著急,為父也是心疼得很。
可他之前把話說得太滿了,若是不拿出點實際行動,今后姵兒與他的關系恐怕再難彌合。
他在心中反復權衡,最終還是一咬牙道:“姵兒,為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么多年的俸祿全都交到了公中,手中的銀錢有限。
要想幫女兒達成心愿,沒有二十萬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
而且,組建屬于自己的騎兵,真是一件出力出錢卻討不到半分好處的事情。
試問哪個皇帝會喜歡自己的地盤上跑著一支根本指揮不動的騎兵?
照蕭國公的本意,女兒根本就不應該去折騰那些事情。
但他不得不說一句,騎兵實在是太費錢了。
就連富有四海的皇帝,每次提起騎兵耗費的銀兩都要心疼好幾日。
況且他和你三姐還年輕,今后用錢的地方多得很,咱們還是少去叨擾他們的好。”
說罷他將書放回原處,走過來將銀票塞進了蕭姵手中。
“小九謝過父親。”
蕭姵強忍著樂翻天的沖動,站起來給蕭國公行了個大禮。
她方才看得清清楚楚,父親的那一疊銀票大約還剩下一半。
也就是說,今日自己成功搜刮了他一半的銀錢。
再接再厲啊蕭小九,剩下的那些銀票已經在向你招手了!
蕭國公見她眼圈有些發紅,拍拍她的手:“很快你就要及笄了,切不可再像從前那般胡鬧。
像今日這樣就很好,本公的女兒身份尊貴天生麗質,定能尋到一位好夫婿。”
蕭姵暗暗冷笑。
像你一樣的“好”夫婿么?
還是免了吧!
若非嫁給了你這個人渣,母親何至于落到那樣的結局?
見她低頭不語,蕭國公以為她害臊了,心中越發高興。
果真是年紀到了,再野的女孩子都能變得乖順。
蕭姵把銀票收好:“天色不早了,父親今日又飲了酒,還是早點歇著吧,女兒告退了。”
蕭國公指了指博古架:“你不是喜歡那些東西么,不打算要了?”
蕭姵有些為難:“這些都是父親的心愛之物,我已經拿了您那么多的錢,若是再……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
蕭國公只覺腦袋越發暈乎乎的,哈哈大笑道:“為父的東西還不都是你們的,難得它們能入了姵兒的眼,怎么能叫做貪心呢?”
說罷他走過去打開房門,叫了一名仆從進來。
“你安排幾個人,把這些……”他指了指博古架:“把這些全都送去骕骦園。”
那仆從不敢多言,立刻去找了十幾個人,不多時便把博古架搬空了。
目送著女兒離開,蕭國公重新躺了回去,心中說不出的得意。
他的兒女不算多,卻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燦兒自不必提,夫妻和睦兒女雙全,行事也穩重大氣,定能撐起蕭家的門戶。
姵兒這輩子的地位雖及不上姮兒,但這孩子脾氣爽直沒什么心眼,一定會比姮兒活得輕松……
正想得入神,耳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蕭國公不耐煩地睜開眼睛:“進來!”
“國公爺……”辛素推開書房門,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蕭國公見她手上端著托盤,松開眉頭道:“這么晚了,你還沒有安歇?”
“我的老天爺——”辛素卻顧不上與他說話,將托盤往案幾上一放,快步走到了博古架旁。
“國公爺,這屋里是遭了賊么,好好的東西怎的全都沒了?”
蕭國公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怎么說話的?我堂堂定國公府,豈是小蟊賊能夠隨便出入的!”
辛素悻悻道:“妾身一時情急說錯話了……可這么多的東西,總不能自個兒長腳跑了吧?”
蕭國公道:“姵兒說喜歡那些物件兒,我讓人送去骕骦園了。”
辛素險些尖叫起來。
國公爺書房里的擺件雖然值錢,可根本不適合擺放在小姑娘的房間。
蕭姵肯定是得到風聲,所以提前下手了!
真是可惡!
她一個什么都不缺,甚至還有封地的郡主,居然這般斤斤計較。
再被她這么算計下去,她們母女還能撈到什么,嬋兒還怎么風光大嫁?
被她這么一折騰,蕭國公的腦袋倒是比之前清醒了許多。
“不過是些擺件,明日本公再去庫房里挑一些就是了。”
辛素敢怒不敢言,只能胡亂應了一聲。
她重新走到案幾旁,端起托盤道:“妾身聽聞您今日有些醉了,便親手煮了些醒酒湯。”
“放著吧,我待會兒再喝。”蕭國公擺擺手,尋了個椅子坐下。
“素娘這么晚過來,總不會就為了送醒酒湯吧?”
辛素抿抿嘴:“國公爺非要這么想,那妾身就陪著您聊幾句。”
她在蕭國公身邊坐下,嘆了口氣道:“我和大嫂看中了一處田莊,給嬋兒做嫁妝挺合適的。”
蕭國公挑眉:“既然合適就買下來,唉聲嘆氣的做甚?”
辛素道:“妾身當然想立刻就買下,那處田莊土地肥沃,附近又有一條河,真是樣樣都如意。
只可惜那土地有些小了,若是能把相鄰的兩座田莊一起買下,不僅是嬋兒,我娘家幾個侄女的嫁妝也都夠了。”
蕭姵耷拉著腦袋。
這不是廢話么?當然是三姐夫比你親!
蕭國公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書架旁,取下了一本極厚的書。
這樣好了,為父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你先去把需要的物件兒配齊了。”
蕭姵直接愣住了。
隨即又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不用,這事兒也沒那么著急。
他把書翻開,從中間取出了一疊銀票點出了二十張。
“小九,你三姐夫沒有什么靠山,能走到今日也不容易。
三姐夫已經答應我了,五千匹駿馬他會安排人替我好好照看……”
蕭國公道:“為父和你三姐夫,到底誰和你親?”
打水漂還能看個樣子聽個響動,這玩意兒搞不好還會引來一大堆麻煩。
然而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姵兒又是個執拗的脾氣,想要勸阻她是根本不可能的。
蕭國公在心里快速盤算了一番。
不管是誰練習騎射這么多年,喜歡帶兵打仗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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