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過世后,大夫人身邊正好缺人使喚,就把她和另外兩個丫鬟留下了。
柳姨娘十六歲那年,家中的情況有所好轉,他的父母給她尋了一樁親事。
貝媽媽還沒有來得及說細節,她卻能想象得出父親當年究竟做了什么禽獸不如的事。
可惜這一切都毀在了國公爺的手里。”
蕭姵胃里一陣翻騰。
她樣貌清秀人也勤快,進府之后就去了老夫人院子里伺候。
但這種問題是不好當面詢問的,直到將柳姨娘送走,她才向貝媽媽打聽了一番。
換作從前,貝媽媽是不愿意同她說這些事情的。
十多年來,柳姨娘一直深居簡出。
她只知道柳姨娘自幼家境貧寒,八歲那年被父母賣進了國公府。
至于她是怎么成為蕭國公的侍妾,又為何寧可居住在偏僻的小院,也不愿意討好蕭國公,蕭姵真是不太清楚。
一個把齷齪當成習慣的人,又怎能指望他做人事?
貝媽媽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不過是背地里感嘆一下罷了。
國公府雖不似其他府邸,但姨娘們想要有好日子過,一樣得倚仗男人。
柳姨娘不愿意討好國公爺,國公爺又如何肯屈就,很快就把她拋在了腦后。
若非大夫人一直照顧她們母女,甚至還把三姑娘帶到身邊親自教導,她們如何能有今日。”
蕭姵冷笑道:“幸好他在這府里待不了幾日了,否則我真會控制不住自己,一日揍他十回!”
貝媽媽撫了撫她的后背:“算了,不值當為了他那樣的人生氣,咱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等暑熱消退了,你去把老國公請回府里,也讓他老人家享幾年清福。”
“這事兒我得好好記著,祖父都多少年沒有回過京城了。”
“明兒你不是還要早起么,趕緊洗洗睡吧。”貝媽媽站起身,將她吃剩下的點心收拾干凈。
“我還得吩咐晴照她們收拾行李呢。”蕭姵應了一句,隨她一起走出了廂房。
第二日一大早,蕭姵準時來到了小校場。
近兩個月不見,麒麟衛的四十名隊員變化非常大。
原本蕭姵以為,能夠留下的人絕不會超過一半。
沒想到他們不僅堅持下來了,一個個還變得精干利落,與從前相比像是換了一批人。
簡單的訓話后,四十幾人一起上了馬。
墨麒隊在前,赤麟隊在后,一行人秩序井然地離開小校場,直奔北城門。
出了城門后,桓際一拉馬韁靠近了蕭姵。
“蕭隊長,你覺得咋樣?”
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蕭姵忍俊不禁。
這家伙還和從前一樣沒個正形,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會缺少歡樂。
“桓副隊長指的是……”蕭姵故作聽不懂,一臉的迷茫。
桓際白了她一眼:“你和我哥出去了一趟,怎的變得和他一樣了。
你瞅瞅咱們的隊員,是不是變化特別大?”
蕭姵撇撇嘴:“是騾子是馬得拉到戰場上遛一遛,單是樣子好看有什么用?”
“隊長,您怎的一歸隊就給咱們潑涼水?”
“隊長,咱們也不喜歡待在那小校場,要不您帶我們去雁門郡和北戎人干一仗?”
“隊長……”
不知什么時候,謝遠幾個已經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地表達著不滿。
蕭姵噗哧笑道:“喲嗬,幾天不見,你們一個兩個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行宮附近有好幾個小獵場,雖然不能與秋狩的皇家獵苑相提并論,卻也足夠你們施展拳腳。
待本隊長稟明陛下,天天帶著你們去狩獵,若是成績太差,我就把你們扔進湖里喝涼水!”
少年郎們一聽天天去狩獵,立刻就沸騰了。
趙駿依舊不改愛說大話的老毛病,趁機道:“隊長,若是我們的成績非常好呢?”
謝遠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阿駿,你還真打算去和北戎人干一仗?”
趙駿道:“這還有假?咱們刻苦訓練不就是為了報效朝廷?
北戎人時常騷擾大魏邊境,讓百姓們沒有安生日子過,咱們就該拿起刀槍將他們攆走,保我大魏安寧祥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眾人已經笑得前仰后合。
并非他說的話可笑,而是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大家才頭一回知曉,臨江侯府的趙公子竟有如此遠大的志向。
蕭姵鄭重地點點頭:“本隊長應下了,只要你的騎射能勝過我,我立刻就寫下舉薦信,讓你去雁門郡為國效力!”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趙駿這廝拳法還可以,騎術也勉強,唯有射術最差。
練習了這么長時間,他就沒有一次是命中靶心的,就連花世子那樣都白面書生都比他強。
趙駿紅著臉道:“笑什么笑,有本事獵場上見分曉!”
從那以后柳姨娘的心就死了,若非有了三姑娘,她哪里還能活到今日?”
蕭姵深吸了幾口氣,用了好大的氣力才把怒火壓下去。
在位高權重的男子眼中,女人究竟算什么?
好好的一名花季少女,父母甚至已經為她尋到了婆家,卻被人毀了希望,毀了人生。
貝媽媽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來國公府,這些事情也都是聽三夫人和四老夫人說的。
世子爺出生后,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大夫人和國公爺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差。
只要他們需要,她們甚至可以淪為同妻子慪氣的玩物。
至于二哥出生后,父親和母親的關系為何會變差,她壓根兒就不想知道。
國公爺用盡了各種手段,也沒能哄得大夫人回心轉意。
以國公爺的身份地位,府里盯著他的丫鬟不知道有多少,他卻偏生要去禍害即將出府嫁人的柳姨娘。
大夫人得知此事后非常高興,不僅不要他父母花銀子替她贖身,還為她準備了好些嫁妝。
如今蕭國公從前做過的那些齷齪事蕭姵全都知道了,他也很快就要搬出國公府,貝媽媽自然也沒有了顧忌。
她拍了拍蕭姵的手,嘆道:“柳姨娘是個苦命的人,很小的時候就被她的父母賣進了國公府。
蕭姵自小就是個閑不住的人,與她的交集不多,對她的過往也不是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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