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際眨巴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桓郁的話。
能解百毒的藥丸?
哥千里尋藥本是好意,可萬一解不了皇后娘娘的毒,說不定還會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活了十七年,有名的郎中見過不知多少位,卻從未聽說過有什么藥丸能解百毒。
那位練軍醫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頭兒,連包扎傷口的動作都算不上利索,他手中會有這么牛的解藥?
你聞到的香氣就是這藥丸散發出來的,我已經盡量包裹嚴實,卻依舊無法完全遮掩。”
只不過要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勢必要牽扯出從前的舊事。
而那些陳年舊事太過不堪,說起來難免傷了兄弟情誼,是他們二人都不愿意主動提及的。
說起自己身上的奇香,桓郁也是頭痛不已。
否則他又何必如此辛苦,以至于半個月間連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
關于解藥的事情,桓郁并非刻意隱瞞桓際。
說到最后一句話,他偷偷看了桓郁一眼。
他就不相信,哥聽了這樣的事情還能繼續四平八穩。
桓郁的眉頭果然蹙了起來,神情格外糾結。
“哥?”見他遲遲不做應答,桓際開始著急了。
桓郁撫了撫下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桓際跟了過來:“你的那個解藥到底靠不靠譜啊?要不……”
他心一橫,湊近桓郁耳邊:“非常時候得用非常手段,我這就去盯著魏鳶那廝,絕不能讓他搶了先!”
桓郁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為了兄長能順利娶親,傻弟弟這是打算公然與榮王府作對。
他忙解釋道:“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桓際道:“那你在擔心什么?”
桓郁道:“阿際,我此時把解藥送去給小九,豈不是成了與魏鳶一樣的人?”
“你是說……”桓際總算是明白了。
桓郁苦笑著點點頭。
他這一趟天水郡之行,滿心想的都是早些把解藥取來給小九。
一路上緊趕慢趕,就生怕耽誤了給蕭皇后解毒的最佳時機。
雖然這顆解藥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他卻從未想過如魏鳶那般,用它來換取小九的允婚。
他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合心意的妻子,而是心甘情愿地嫁給他,與他白首偕老共度此生的愛人。
想要贏得小九的心,絕不能操之過急,必須得拿出耐心一步步來。
他的計劃中從未包括這顆解藥,沒想到卻因此滿盤皆輸。
就算解藥對癥,蕭皇后徹底恢復健康,小九也只會把他當做第二個魏鳶。
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一定會依言嫁與他為妻。
可這么一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必然會非常尷尬,甚至還不如之前的“好兄弟”。
桓際咧咧嘴:“哥,那這解藥你還送么?”
“當然要送。”桓郁十分肯定道:“事情一碼歸一碼,好時機今后還會有,逝去的生命卻再也回不來。
小九視皇后娘娘為母,咱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又一次傷心絕望。”
桓際嘟囔道:“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咱們講道理,人家魏鳶卻不會客氣。
若是讓他如了愿,哥就是吃后悔藥都來不及了!”
桓郁苦笑了下:“不想那么多了,咱們去吃東西。”
第二日桓郁起了個大早。
梳洗更衣后用過的早飯,桓郁帶上解藥去了行宮。
看守行宮的禁軍都是他認識的,立刻就有人去風荷殿稟報。
大約半個時辰后,蕭姵到了。
她幾乎是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
桓郁見她面色果然如桓際說的那般憔悴,不免有些擔憂。
蕭姵調整了一下呼吸:“桓二哥,這半個月你都去哪兒了?”
桓郁淺笑道:“咱們是不是另外尋個地方說話?”
蕭姵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隨我去風荷殿吧,行宮不比皇宮,規矩沒有那么嚴的。”
桓郁心道,行宮和皇宮的規矩分明是一般嚴格。
似他這樣的外臣想要進出皇后娘娘的寢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那我隨你去探望皇后娘娘。”他點點頭,隨蕭姵一起走進了行宮大門。
剛走了十幾步,蕭姵就用力嗅了嗅。
“哪兒來的香氣這么好聞,方才我出去的時候都沒有聞到……”
話音未落,她已經循著香氣尋到了主人。
“桓二哥!”她輕呼了一聲:“你什么時候也喜歡熏香了?”
熏香也就罷了,味道還這么好聞,簡直了……
桓郁道:“小九,其實我是回了一趟天水郡。”
“你回天水郡了?半個月就打一個來回,你不要命了?”
蕭姵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果然瘦了一圈,人也比之前黑了一點。
桓郁道:“那日我隨陛下和榮王從獵場回來,聽說皇后娘娘依舊沒有醒來。
我雖然不知中的是什么毒,卻不敢把希望全都放在太醫們身上。
幾年前我得了一顆解藥,據說可以解百毒,所以我就回了天水郡。”
“不是不是。”桓際擺擺手:“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是小九……
魏鳶那廝以解毒方法相要挾,小九一氣之下便說誰若是能救皇后娘娘,她就嫁給誰。”
“什么?”桓郁面色微變,聲音也拔高了些許。
桓郁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尋點吃食,兩頓飯沒吃餓得不行了。”
“哥——”見他都快走出營帳了,桓際趕緊喊住他。
“又怎么了?”桓郁頓住腳,轉身看著弟弟。
桓際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又道:“魏鳶一聽這話就忙不迭地跑了,我估摸著他定是去取解藥了。
這廝人品真不怎么樣,若是讓他搶了功勞,小九就得嫁進榮王府做世子妃,這輩子肯定不會有舒坦的日子過……”
桓際走到他身邊:“哥,榮王世子似乎也尋到了解毒的方法。”
桓郁挑眉:“這不是挺好的么?畢竟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解毒。多一種方法,皇后娘娘便多了一分獲救的希望。”
這又不是說書講故事,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所以他只能把提前編好的說辭拿了出來。
“前些年我去武威郡探望外祖父,遇到了營中的練軍醫,他給了我一粒能解百毒的藥丸。
就是因為這香氣太過獨特且十分濃郁,不適宜隨身攜帶,他才將其留在府中一個隱秘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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