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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從不談婚論嫁的人,突然開口說自己心里已經有人了,把駱家老夫婦都給聽懵了。
駱老夫人先回過神來,哪里肯信尉遲揚的話。
她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老身才不信你,除非你把那姑娘帶來家里給我們瞧瞧。”
尉遲揚有些為難道:“伯母,她并非武威郡人氏,一時半會兒的也來不了啊。”
他自幼喪父,母親也基本沒有管過他,可以說是駱家老夫婦把他撫養成人的。
駱老夫人嘴上說著不信,其實她很了解尉遲揚的人品,知曉他根本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人。
她哪里還記得什么郡丞家的姑娘,臉上立時便露出了笑容:“老爺聽見了么,阿揚終于要娶妻了!”
尉遲揚那高大的身軀抖動了一下。
心里有人什么時候竟等同于要娶妻了?
萬一他和云汐縣主的婚事不成,他該怎么向伯父伯母解釋?
駱老將軍捋著頜下花白的長須,大笑道:“好,好啊,阿揚可算是開竅了!”
駱老夫人把尉遲揚拉到身邊坐下,溫聲道:“你這一年來差不多都待在軍營里,就是幾個月前去過一趟京城,那姑娘莫不是在京里認識的?”
尉遲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偷偷看了桓郁一眼,硬著頭皮道:“是……就是京里的姑娘。”
駱老夫人真是又喜又憂。
京里的姑娘好是好,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安心在武威郡過日子。
阿揚是受過傷害的孩子,萬一以后再遇到個他母親那樣的女人……
她本想讓外孫幫忙,暗中打聽一下那姑娘的人品。
畢竟外孫媳婦出自定國公府,在京城里就沒有她們家辦不了的事。
但轉念一想,若她真這么做了,阿揚的心里難免會有疙瘩。
罷了,反正事情還沒到那個份兒上,她暫時不需要想那么多。
她笑了笑:“好吧,等啥時候有機會再見吧。”
一家人沒有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飯。
桓郁和桓際在武威郡待了五日,尉遲揚親自把兩人送出了城門。
桓郁抱了抱拳:“小叔叔軍務繁忙,就送到這里吧。”
尉遲揚笑道:“郡公推薦我做迎親使,年后就得出發前往京城,到時候順道來天水郡與你們喝酒。”
桓際道:“小叔叔索性年前就到天水郡來,咱們一起過年豈不熱鬧?”
“好吧,我盡量早些把軍務處理好,咱們好好聚一聚。”
三人揮手告別,各自打馬離去。
依舊是花費了四天的時間,兄弟二人回到了天水郡。
剛一進府,桓郁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桓際的反應也不慢,擰著眉問身邊的小廝:“北墨,家里出什么事了?”
北墨忙道:“前晚咱們府里進了賊。”
“什么?!”桓際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他喜歡胡亂吹噓,郡公府在天水郡的地位,幾乎等同于京城里的皇宮。
皇宮里進了賊,這玩笑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桓郁眼中劃過一絲寒光,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郡公府建成至今,從來還沒有哪個小蟊賊敢來騷擾。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若不是為了天目淚的解藥,還能是為了什么?
桓際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哥,這些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桓郁問桑璞:“咱們的院子里可曾丟了什么東西?”
桑璞大為嘆服,忙道:“爺,那些賊的確是沖著咱們的院子來的。
只是他們才剛潛入就被護衛們發現了,并沒有來得及作案。”
桓郁冷笑道:“可曾抓到活口?”
桑璞搖搖頭:“剛一暴露行藏就全都咬舌自盡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仵作們仔細驗過尸首,并未查出什么線索。”
桓際怒道:“哥,那些人分明就是沖著你那解藥來的!”
桓郁點點頭:“隨他們去吧,反正那解藥就只有一粒,即便他們有本事把郡公府拆了,也不可能找到第二粒。”
桓際當然知道他這些話不過是說說而已。
那些人既然敢惹到郡公府頭上,就休想全身而退。
他握了握拳,又問:“北墨,我娘和淑雅可曾受到驚嚇?”
“未曾,只是白家的表少爺被嚇得病了一場,現下還躺在床上呢。”北墨不屑地癟了癟嘴。
桓際冷聲道:“你說的是白彥禎還是白彥禮?”
桓郁嗤笑:“這還用問,當然是咱們那位嫡親的表弟。
只是沒想到,咱們兄弟去了一趟武威郡,半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他居然還沒有回家。”
桓際道:“他們兄妹倆自小就這樣,哪次來咱們家不都要住上幾個月。
管他的,反正咱們府里大得很,不想見的人完全可以不見。”
兄弟二人回房洗漱換衣,又一起去了桓老郡公的書房。
桓老郡公正在練字,只稍微抬頭瞥了兩人一眼。
“自己找地方坐,等老夫把這幅字寫完。”
兄弟二人自尋了地方坐下,桓郁順手翻了翻案幾上的一本書。
不多時,桓老郡公放下了手中的筆。
“你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體可還安好?”
兩人一起應道:“二老都十分健朗。”
桓老郡公笑道:“說來老夫也有半年多沒有和你們外祖父見面了,還挺想他的。”
桓際忙道:“外祖父說了,等他把手頭的事情安排好就來探望祖父。”
桓老郡公點點頭:“阿揚呢?還不打算娶媳婦兒?”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小叔叔的婚事都快成長輩們的心病了。
桓郁笑道:“小叔叔心里已經有人了,只等人家姑娘點頭就能辦婚事。”
“哦?”桓老郡公好奇道:“哪家的姑娘竟能讓阿揚動心?”
桓際道:“祖父猜猜看?”
桓老郡公瞪了他一眼:“你真當老夫是神仙啊?你們愛說不說,反正阿揚娶媳婦兒的時候,老夫也是要去喝喜酒的!”
桓郁笑道:“是小九的小姑姑,蕭老國公的侄女,云汐縣主蕭思怡。”
桓老郡公與蕭老國公是多年的交情,他對蕭家的情況并不陌生。
但尉遲揚和蕭思怡?
這兩個年輕人什么時候竟成了一對?